在下胖蛋,有何贵干(191)
现在的面试倒是要比之前的严格不少,只是他来得突然,几乎什么准备都没有,连嗓子都没开,就这么稀里糊涂站在了这里。
“先把帽子口罩摘了,再做一个自我介绍。”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摘掉了帽子口罩,他那张脸一露出来,便听得现场倒吸凉气的声音,他抬眸望过去,正好对上了面试官惊诧到极致的眼睛,“……这未免也太像了。”
少年面上笑容不变,内心却全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地那么平静。
他也搞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之前,他本来和成员们在后台待机室休息,为即将开场的演唱会做最后准备,不想趁着还有时间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的功夫,再次睁开眼睛,就莫名其妙回了这里。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与记忆中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他同样遭遇了那场舞台事故,后来也迫于压力不得不选择解除合约,孤身一人来到了美国,一边学习专业知识,一边从事着喜爱的音乐事业。
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并未遭遇那场猝不及防的刺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尝试着联系这个世界的自己,他记得联系方式也记得住址,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像是悄然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大约又是神奇的量子力学吧……”
他暗自嘀咕着,也不打算去问神奇海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快,面试官的再次提出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是叫Aaron吗?请展示你的才艺。”
好歹是站在过格莱美的歌手,一个小小的才艺展示当然难不住他,他目光在某处停了停,指着角落里随意摆放的吉他,问道:“请问我可以借一下吉他吗?”
一般来说如果是吉他自弹自唱,通常在面试的时候就会带着自己的吉他过来,还真没几个现场借用的。
不过看着这张与那孩子极其相似的脸,面试官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见这几位点头,他连忙走上前去,抱着吉他用最快的速度调好了音准,就坐在椅子前,神态自若地自弹自唱起来。
他弹奏的是防弹少年团17年发行的专辑《wings外传:you never walk alone》中的主打曲《春日》,是他之前在阿米月时改编过的吉他版本。
“凛冬退散,春日将至
直到花开之时在那里再等等”
他还没开嗓,状态远没有平时松弛,可尽管如此,先不说本身实力,单是音色这一硬件条件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他音色清澈明亮,算是大黑最喜欢的类型,撇开这一点不说,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表演经验及live水准都是无可挑剔,让几位面试官连连点头。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一个小小的面试要是还不能搞定的话,他这么多年的出道歌手怕也是白当了。
唱歌的部分完成地很顺利,舞蹈部分同样也是如此。
好歹也是舞蹈line一员,没进公司之前还有那么多年的古典舞学习经验,一段free style完全驾轻就熟。他各方面都完成地相当完美,这样一个好苗子,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都不会放过,于是不出意外的,他得到了面试合格的通知。
他看着那封合同发了好半天呆,回过神后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好歹都出道这么多年了,他着实不想再被重新打回新手村,被迫和一群小萝卜头一起又去经历一遍苦逼的练习生生活。
再者,他之所以来这里,本也不是为了去成为练习生,只是听说了这里有选秀,想过来看看未来可能成为他师弟的孩子们究竟是什么样,这才仗着没多少人认识他,过来凑个热闹。不曾想,因本身气质太过突出,被工作人员当作了前来面试的练习生,莫名其妙地被塞进了参与选秀的队伍之中。
他正纠结着要怎么说出口,办公室的大门被突然推开,一个熟悉的大胖子走了进来。
他一瞧见他,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快步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个臭小子,总算知道回来了?”
他无奈,也没好说明自己其实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是他也不是他,想着过往那些事,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你之前和我打电话说,你的伤已经好了?”
他点头,用的毕竟是现世的身体,以往那些不断折磨他的伤病自然是不复存在的。方时赫长舒了口气,听到这个好消息,眉宇间也轻松了不少,“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他是认真考虑过的,在已经解约的情况下重新回到队伍,对于他自己还是整个团队都是弊大于利的,重新签约是必须的,他却没准备回到防弹,实在不行的话solo出道也是可以的,再不济回到幕后,做大黑幕后最帅的制作人也挺不赖。
他正这样想着,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随意穿着运动服的男人。
注意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他下意识看了过去,视线却在落在那人身上时猛然一顿,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我是做梦了吗?你怎么突然诈尸了?”
第159章 番外:当他回到过去
那一场葬礼, 是他至今为止都不敢触碰的伤疤,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肝肠寸断。
他错过了他的最后一面,等到和成员们匆匆赶到时, 只看到了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 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最喜欢的洋桔梗花丛里, 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唇角还噙着一抹笑, 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 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一样。
浑浑噩噩地在那里守了快三天, 那躺在花丛中的少年却始终没能再睁开眼睛, 他轻轻唤着对方的名字,想要将这个赖床的坏小子唤醒,可等来的唯有一片死寂。
从不敢相信,到被迫接受,期间自我折磨了多长时间, 他已经有些记不大清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送入太平间, 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被放在幽深的墓地里。
而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 由于本身身份的特殊性, 他甚至连他的忌辰都无法过来瞧瞧他,只能是独自一人躲起来, 将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 被成员们找到的时候, 像是疯了一样,泪流满面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或许是真的接受了那个孩子已经离开的事实, 又或许是早就已经在无尽的痛苦悔恨之中逐渐麻痹, 慢慢地,他开始学着放下,开始学着跟上成员们的脚步,努力适应着新生活。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那个孩子确实已经离开很久了,当时的他也不是没有怨恨过,只是后来无意间得到了他的消息,知道他一个人在美国也过得很好,心里有了一个念想,尽管偶尔还是会想念,多少也会好受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那孩子走了,我们总得要带着他那份好好活下去。”
一向坚强沉稳的二哥神色疲惫地说出这句话,成员们脸色都不太好,想起葬礼时那孩子怎么也捂不热的手,再也睁不开的眼睛,心里就像是被一把无形利刃割得鲜血淋漓,痛到连掉下眼泪都已是奢侈。
马上就要是全新系列的演唱会,他们将会在这场演唱会上首次表演前成员姜明澈收录于新专辑的遗作,在演唱会开始前的某一天,他和成员们一起悄悄到了墓地,和悄然沉睡在这里的弟弟说了一小会儿话。
“总感觉到时候肯定会控制不住哭出来,你小子要是在天上看着,可别嘲笑你哥是个哭包。”
他抬手轻轻擦去眼泪,看着冰冷墓碑上定格着的那抹笑颜,嘴角上扬着,眼泪却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来。
“照片上的你,看着真丑。”
他只在墓地待了不到十分钟,和他讲了些话,才依依不舍地在经纪人的催促下起身上了车。
今天是那孩子的忌日,每当这个时候成员们情绪都不是很好,经纪人也能够理解,看他一直躺在保姆车后座一言不发,心里长叹一声,终归什么都没有说,开着车将他送去了演唱会会场,准备进行演出前的最后一次正式彩排。
变故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在唱完姜明澈的那首遗作之后,成员们回到了待机室,似乎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休息了没一会儿,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周身的一切都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