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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带土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他拿过情报，目光一扫，心中便是了然。
港口黑手党第一干部勾了一下唇角，他抬眸看向鹿惊，纯黑的眸子眨眼间就被猩红色吞没。而他就用这双猩红的眼眸专注地看向办公桌后的银发首领，低沉的声线隐隐带笑，缓声道：“那么，下命令吧，亲爱的、首领大人，一切让您感到不悦的东西，都由我来干掉。”
鹿惊微怔。
黑色的眼眸不自觉睁大，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双充满了魔性的猩红双眼，但在不经意间与这样一双眼眸视线相交的时候，鹿惊还是不免被攫住心神，怔怔地看着那双眼睛。
宇智波带土的眼睛很奇特，但这份奇特单单在这个有着异能者的世界中并不怎么稀奇。红色的眼睛而已，带着特殊花纹的红色眼睛而已，鹿惊还见过双色瞳的异能者。
但这双眼睛不同。
这双透着阴冷魔性的猩红双眸，他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
指尖触到了那一点温热与酥麻。
鹿惊一个激灵，如梦初醒。
不自觉伸出的手指猛地收拢握在掌心中，他的身体后仰，脊背紧紧贴上椅背。银发首领绮丽的眉眼中是没能掩饰住的慌乱，霜色的眉睫下，睁大的黑眸倒映着此刻正趴在办公桌上探头过来的身影，他不自觉抬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羞恼：“旗木鸢！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诶？”不知何时扒住首领办公桌边缘，探着身体，抻着脖子将脸送到首领面前的宇智波带土眨了眨带着三颗黑色勾玉花纹的猩红双眸，眉睫微颤，坦然地道：“我看鹿惊好像很喜欢我眼睛的样子，为了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我当然要凑近一点。”
这般说着，他继续倾身体，抻脖子，努力将自己的眼睛送到首领的手边，就像是刚才那样，鹿惊的手指都要戳到宇智波带土的眼睛上了。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轻轻眨动的时候，如一根羽毛，轻轻地搔过他的指尖。
鹿惊的身体陡然僵住。
宇智波带土就像是没注意到鹿惊的异样似的，继续用那双猩红眼眸看着鹿惊，还左左右右地侧了侧脸，口中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鹿惊喜欢吗？”
他轻松又愉快地笑着，说出足以让普通人毛骨悚然随即又觉得像是玩笑的话语来。
“鹿惊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分你一只眼睛哦。”宇智波带土笑着说道，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移植一只我的眼睛，说不定还会多出一点特殊的能力，绝对不亏哦。不过相对的，鹿惊的眼睛也很好看，因为移植我的眼睛而空出来的那只眼睛，就给我吧。我会很珍惜地收藏在我的眼眶中的。”
鹿惊：“………………”
鹿惊的面上一片空白。
听听，听听，这话是人能说出来的？
扯了扯嘴角，鹿惊抬手，一巴掌拍在快跟自己脸贴脸的宇智波带土额头上，略一用力，直接将人推了过去。
“别胡说！”
顺着鹿惊的力道滑下办公桌的宇智波带土捂住挨打的额头，扁了扁嘴，猩红的眼眸满是委屈地看向鹿惊，反驳道：“没胡说，鹿惊，我是认真的。”
在鹿惊面前，极少露出偏执一面的宇智波带土兀自微笑，眸底是竭力压抑的急切，却还要尽力放缓声音，故作平静地说道：“一只眼睛而已，我依旧是鹿惊最强大的干部。”
什么？两只眼睛凑在一起才能够发挥最大力量？
那不是正好吗。
他和鹿惊，两个人，在一起，发挥最大的力量！
他已经开了九勾玉轮回眼，血继网罗已成，即使失去一只眼睛，应该只会影响一些术式的精确度。但那些跟与鹿惊缔造紧密联系的诱惑比，不值一提。
鹿惊的眼中仅仅能保留一些宇智波带土的瞳力，在鹿惊的藏书上留下神威的瞳力印记，这些是不够的。
远远不够！
所以，换眼睛吧。
宇智波带土慢慢握紧拳头，快跟他换眼睛吧，鹿惊。
唯有足够的联系，才能让他始终惶然的心稍微安定一点。
“哦。”鹿惊一脸冷漠，半点也不为宇智波带土的提议所蛊惑，十分平静地道：“我觉得我自己的眼睛就很好，不需要换别人的。”
“我又不是别人……”宇智波带土抗议。
鹿惊无视这份抗议，他屈指扣了扣桌面，表情严肃地道：“少废话，我叫你来是为了正事。”
宇智波带土勉强将“换眼睛是正事中的正事”这类的话咽下去，在心中哀叹自己可怜的、可以进化成轮回眼的写轮眼惨遭嫌弃，让他跟着心碎了半截。
“刚才的情报你已经看了。”找回首领状态的鹿惊从抽屉里翻出一张镶嵌着银箔的越前和纸，提笔就写，口中道：“我对那些胆敢将横滨当做战场的家伙很不满。”他略略抬眼，黑眸锐利，倒映着即将染红横滨夜空的血色，“敢伸手的，就将他们的爪子剁了，让他们百倍千倍地偿还。鸢干部，没有问题吧？”
宇智波带土慢慢地咧开嘴，露出一个锋锐至极的笑容来。他微微俯身，手掌轻抚心口，沉声道：“遵命，首领，我会让横滨只有您一个人的声音。”
鹿惊嘴角微抽，手一扬，桌面上那张刚写好的银之神谕，也就是港口黑手党内部首领权限最高授权任务书飘然而起，直接拍上了宇智波带土的身前，然后被对方一把抓在手中。
“去吧去吧去吧。”鹿惊摆了摆手，人都是越大越成熟，他这个干部，却是越干越中二。鹿惊老人家，听不得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宇智波带土没有动。
“怎么？”鹿惊没好气地横了宇智波带土一眼，这家伙还想说出什么中二话来。
“鹿惊。”宇智波带土沉静的表情瞬间切换成幼犬讨食时的楚楚可怜，小小声地道：“真不跟我换一只眼睛吗？”
“你给我走！”鹿惊抄起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就砸。
没砸中。
宇智波带土一把抓住那只苹果，漩涡状的空间波动出现，身体由实转虚，消失了。
徒留鹿惊磨了磨牙，忍不住抱怨道：“都说了不许在首领办公室里进行空间跳跃！”
再有一次，他发誓，再有一次！
他一定要在首领办公室内设下特殊的空间封印，让那家伙跳一次撞一次！
没能哄鹿惊换眼睛的宇智波带土用神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中，他将自己扔到转椅上，惆怅地叹了口气。
不过，看看手中红彤彤的苹果。
“鹿惊送给我的苹果。”宇智波带土举起那颗苹果，目光专注，语气格外认真地道：“跟鹿惊的心意一起，跟我融为一体吧。”
应该说，幸好鹿惊没有往属下办公室里放窃听器的习惯。
***
即使港口黑手党早有准备，横滨还是在有心之人的算计下乱了起来。不过，在港口黑手党的雷霆手段下，横滨的乱象远比幕后之人预估得要小，不少组织被港口黑手党的血腥镇压报复手段给吓到了，忙不迭地跑出了横滨。
只是，即使如此，消失许久的枪声还是再次在横滨街头巷尾中响起，每天都有普通人受到牵连，受伤死亡的数字不断上升。
凡在横滨动过手的势力，轻则被港口黑手党撸掉了一层皮，组织大出血，重则就此覆灭，再无势力残余。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有组织不死心地跑来横滨捣乱。说这其中没有人从中作梗，谁信！
首领办公室中，鹿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笼罩着一层阴云的横滨市。
一旁茶几上的手机正在通话中，公放模式，传出的是太宰治的声音。
“……简直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似的。”太宰治抱怨着说道，“操控人心和布局的本事很厉害，但是苟的本事更厉害。每一次都逃得刚刚好，我怀疑他在搞计划之前先想了一百种逃跑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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