蝰蛇讲解着,把桌子移到三日月面前。他看着身前的少女,笑着道:“只要你把里面唯一不同颜色的球拿出来,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三日月把目光移向盒子,黑漆漆的入口下面似乎还有遮挡的东西,完全看不到内部。
总共五十个球,其中四十五个黑色,五个异色。每一个箱子摸到异色球的概率都是相同的,摸到一个两个算是碰巧,但是想五个箱子都摸到,希望更是渺茫。
用这样的手段来测试幸运的程度吗……?
三日月不置可否。
看三日月久久没有动作,黄金手以为他是不敢出手,怀着提前压制对手心理的想法,他转头对身后的物吉贞宗道:“去,给她示范一下。”
不得不说,三日月太有气场,单是坐在那里就已然呈现出来了。黄金手本来没将他放在眼里,此刻也有些将信将疑。
蝰蛇从来没有看走眼过,难不成这次真的要翻身了?
在三日月的注视下,物吉贞宗走到桌前,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机械地把手伸进盒子里,再取出,手指间便夹了一个白色的球。
“很好,这是第一个。”黄金手满意地说。
三日月注意到,这振物吉贞宗的手指上有着细密的伤痕,尤其是手指侧面,磨到脱皮露出的伤痕透着明显的红色。
接下来,物吉贞宗又拿出了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五个。
“就是这样,很简单。”
黄金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球又分别放了回去,晃乱了盒子,“如果一个都拿不到的话……”他没有继续点透,话语中却暗藏杀机。
蝰蛇没有反驳,显然也同意黄金手的观念。
赌局中,没有价值的东西是会被舍弃的。
如果是普通人类听到这样的话、面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紧张得满身冷汗,可三日月只是不慌不忙地将袖子向后推了一截,将手放入盒中。
在两人眼中,容貌如神捏造一般精致的少女气定神闲,藕段似的胳膊皮肤白皙,修长的手指没入盒中,像是立即就能将目标拿出。他们紧紧盯着,唯恐错过一秒。
三日月的手指在球堆里翻找,每一个球都轻盈圆润,触感极佳。然而,没有透视眼又怎么能从中找到颜色不同的那个,更别说大小完全一致,外表也一模一样,干脆随便拿一个出来――
等等。
三日月表情微妙地变了,他能感觉到,有一个球在某一处有细微的异样。
他缓缓将球拿了出来,果然不是黑色。
“干得不错。”黄金手的笑容淡了些。这只不过是对方凑巧而已——他这么安慰自己。这些球早已被做了手脚,除了付丧神这种触感灵敏的生物,其他普通人类不可能感觉得到,这可是他费尽心思才找到的办法。
比起黄金手,蝰蛇的喜悦则是无比真实。开门红!这个女孩的表现比他预想的好得多。
将手中白色的球放在桌上,三日月又去摸第二个盒子。
同样的触感,这次有一个球的表面也有一个针孔似的东西,但比针孔细得多,不留心绝对察觉不到。
他将这次的球拿出来,是银色的。
黄金手脸色明显地变了,看向三日月的目光变得不善。除了比别的女人更好看一些,他看不出对方还有其他出彩的地方,何况还是个残疾。
是巧合吗?
还是……
他轻易地便朝“出老千”的思路想了,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做手脚的明明是自己,这个女孩怎么可能发觉呢?时之政府每年招募来的审神者都是现世来的普通人,不会出现意外的。
在黄金手思考的时间里,三日月把第四个异色球也拿出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是站在三日月一方的蝰蛇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这样的思虑并不是对着三日月,而是盒子里的球。
“你是怎么选中异色的那个的?”蝰蛇问道,目光紧锁着三日月,“有哪里不同吗?”对方是被他们强行带来的,没有理由瞒着他。
“唔……我也不知道,”三日月想了想,在黄金手炽热的目光中缓缓道:“可能……‘幸运女神’真的站在我这边吧。”
“是吗。”蝰蛇砸了咂嘴,没有再深想。
黄金手彻底松了口气,对三日月的怀疑也就此消散。他平时在赌局上虽然压蝰蛇一头,但其实对他非常忌惮。正如那阴冷滑腻的代号一样,“蝰蛇”——睚眦必报,阴狠毒辣。
他制止了三日月去拿第五个球的动作,对蝰蛇微笑道:“看来,这次你真的找到了幸运女神。”
“是啊。”蝰蛇也满意极了,之前那些没用的女人都扔给了自己的手下处理,只有这一个得好好照顾起来。
黄金手自然地将盒子递给了黑衣人,“把它放回去吧,我们要开局了。”
他转身从桌上拿起一副未拆封的扑克,又从茶几抽屉出抓出一把筹码撒在桌面,“这次就玩个简单的。”
“德州扑克,听说过吗?”
三日月摇了摇头。历任审神者的确没有沾染这种恶习的。
“那就选个简单的玩法。只比大小。”黄金手将牌里的大小王抽出来扔在一旁,“规则也很简单,等一下会给你们说明。”
“……你们?”
看着三日月不解的目光,黄金手笑容中满怀恶意,“是的,比赛的不是我们,而是你和他。”他指着静立在一旁的物吉贞宗。
三日月微微一怔,继而微笑,“我知道了。”
得到了回应,黄金手从腰间的刀鞘里抽出一振胁差,正是物吉贞宗的本体。
他盯着三日月的眼眸,口吻玩味,“筹码代表的是……你们的命。”
……
另一边。
“等到三日月殿发信号,我们就可以行动了。”随手解决掉在走廊巡逻的人类,一期一振脱下手套,将刀刃上弥留的血擦拭干净。
鹤丸把尸体拖到暗道中,扫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血迹,才出声问道:“兵分三路,除了三日月和我们,剩下的就是在基地外围的二三队了。外面巡逻的人更多,真的不会被发现?”
“他们潜藏在外围伏击,不贸然现身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一期一振答道。他垂眸思索,如果是主殿的话……一定还准备着其他不为他们所知的手段。
鹤丸撇撇嘴,“我早就说过,主殿过来一把火烧干净就行,还怕留下证据?”
“不要小看时之政府的监控系统。”莺丸笑道,“即使无人监管,但这一条交易链上的参与者们都属于时之政府,必然会重新将设备利用起来。”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一期一振翻了翻记着琐碎任务的本子,“还有三日月殿的行李……来的时候太仓促,只能中间回去准备了。只是我暂时抽不开身——”
“我回去吧。”鹤丸主动请缨,顺便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这个可不能浪费了,跑大老远去万屋买的呢。
一期一振狐疑地盯了鹤丸一会儿,“好吧。”总觉得对方又有什么惊人主意的样子……是错觉吧。
……
在和一期一振几刃商议好具体的返回路线后,鹤丸身负“艰巨”的任务一路飞奔回本丸。跨过冷清的檐廊,蹿进外表看上去是个危房的厨房,把歌仙兼定前两天蒸的馒头拿了一笼出来。
白花花的馒头已经凉透了,摸起来还邦邦硬,砸在锅台上砰砰响。
忙了这么久,精神和肉体又高度紧张,鹤丸也感觉到自己饿了,看着手里色泽鲜亮的食物,可怜的鹤不争气地动摇了。
天天补充灵力,好久没吃过东西了的样子,有点馋。
说吃就吃,鹤丸立马掏出上次给三日月特意准备的东西,挤在馒头上,而后嗷呜嗷呜地啃了起来。
他也不挑剔,这个时间能吃上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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