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在库洛里多看不见的地方猛然睁开,他的瞳孔紧缩成一条线,全身紧绷,却强行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意。
他没说是什么人,但甚尔就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正因为知道,才不能有反应。
“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库洛里多站在阳光底下,眯着眼笑的样子怎么看都笃定了这只猫一定会回头:“一个相当公平的交易。”
……
音乐家们的报名活动开展得如火如荼,贝多芬看他们闹得差不多了,才问一句莫扎特:“你问过肖邦了吗?”
音乐天才哑口无言,才想起来自己一拍脑门干的事,压根没问过正主的意见。
肖邦是个温柔的人,却不代表他就很好说话了。
贝多芬见状,笑了一声,长扬而去。他还不知道莫扎特前一阵子在肖邦那里怼李斯特欠揍,不然会笑得更大声了。
如果莫扎特混过论坛的话,大概马上就会发一个求助帖了:怎么能才能让同事同意我吸他的崽?在线等,急!
第42章
在钢琴课重启之前, 库洛里多先给狗卷荆介绍了新的武术老师。
当猫的时候是一身腱子肉,变成人也是一身蓬勃的肌肉。黑发绿眸的男人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T恤,贴身的衣服将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完整勾勒了出来, 形成一种迫人的气势。普通人面对他, 总会不自觉地矮上一头。
男人一脸不耐烦地出现在小孩面前, 他撇过脸没去看狗卷荆, 周身都是一股又丧又凶的气息,人和猫的区别倒不是很大。
狗卷荆第一句问:“妖怪?”
所以不是我的问题,是甚尔本身就是猫妖吧。
甚尔以为库洛里多会否认的时候, 结果那个笑眯眯的阴险家伙居然模棱两可地说:“你猜?”
“说谁妖怪呢?”臭老头。
活了不知道多少个世纪的魔法师, 自然是老头子。不过甚尔也就是在心里喊喊了。
嘁。
成年之后就没低头过,最近却三翻四次低头的咒术杀手满心不爽, 他弯腰把小孩拎起来, 夹住,语气生硬地说:“我们去那边练了。”
“好的, 辛苦了。”库洛里多微笑着目送他们,还和狗卷荆摆摆手, 活像个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被夹在臂弯里的狗卷荆也回头对他摆手。
刚刚把茶点拿出来的月就没有他那么安心了,他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没关系?”
库洛里多也无奈:“不能说没关系,但这是小荆的选择。”
站在命运的交叉口,他们选择了彼此。
强如库洛里多, 现在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开,那么就只能让他们的联系更紧密和健康了。
“别担心, ”魔法师安慰道:“要相信小荆的魅力!”
月:这样听起来更不能安心了。
而甚尔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在禅院家的群居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的回忆, 特别是孩子。
人们特别喜欢把小孩形容成小天使, 宣传里的孩子个个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看得甚尔十分作呕。要他说, 就没有比小孩子更可怕的生物了,简直就像咒灵一样,会吸纳成年人的所有阴暗面,然后在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长成一个怪物。
现在被他乖乖夹着的也是一个小怪物。
顶多就是可爱一点。
甚尔看着他乖乖垂下四肢,像只被人托着腰腹抱起来的温顺小动物。然而甚尔心里清楚,谁要是把他真当小动物了,谁就是天下第一的蠢货。
甚尔走了几步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红楼多了一块空地,原本这里的绿化无端往后移了一段。
咒术杀手不爽地啧了一声。
他随手把狗卷荆扔下,小孩打了个滚卸力,快速站了起来。
原本还以为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崽子。
甚尔挑了挑眉,勾起一边唇角,语气恶劣,气势大开:“反正我也不会教小孩,你随便攻上来就好。”
倒不是对狗卷荆有什么恶感,只是他这个人天生就难以和人亲近,从来学不会好声好气说话,这种程度的恶劣已经算得上温柔。
“咒术也好,魔法也好,随便你用什么都行。”
“我们每天就练一个小时,可不要哭着找妈妈呀,小鬼。”
一小时后。
狗卷荆一身淤青的被库洛里多抱在怀里,魔法师拿着药酒一点一点给他揉开,小孩子乖巧靠在魔法师的怀里一声不吭,反而把可鲁贝洛斯看疼了。
已经变回了猫的甚尔摆着尾巴跳上了屋顶,一点都没有靠近的意思。
谁知道那小鬼这么细皮嫩肉的,他根本没用力好吗!
猫猫傲娇.jpg
猫猫看了看自己的爪垫,黑色的大猫爪垫都是黑色的,他看了半晌不知道想什么,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舔第二只猫爪子了。
狗卷荆涂完了药,垫着脚在卫生间里洗手,才看见了他脸上也有淤青和擦伤。
小孩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瞪大:!!!
“老师!”狗卷荆跑回客厅,抱住了库洛里多的腰:“青了!”
库洛里多笑他后知后觉:“是啊,青了。”
“妈妈会看到的!怎么办?”
库洛里多也苦恼道:“是啊,怎么办?”
狗卷荆品了品他的语气,干脆抱着库洛里多耍赖不起来,“我不要回家了。”
“你不回家凉子也会来找你呀。”
小孩被他气得鼓起了脸,像只小青蛙,过了半晌没想到办法,就闷声喊:“老师坏!”
库洛里多哈哈笑:“对,甚尔怎么能这么坏。”
黑猫听见了,一脸无语地撇了撇耳朵,趴下来假寐。
库洛里多假装没听懂小孩的话,来来回回地逗他,气得小狗卷脸颊都鼓起来,才捏捏他的脸颊笑道:“没事,凉子看不出来的。”
“所以,小荆你要赶紧变强哦,不然……”狗卷荆还以为他会说些敦促的话时,魔法师却说:“不然我会担心的。”
小孩仰头看着库洛里多。
就在刚刚一瞬间,他抱着的医生好像都不真实了起来。
宛如蜡烛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老师……”
“嘘。”库洛里多笑容依旧,让狗卷荆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情绪:“我们拉钩。”
小孩看了看他,又望向他的手指,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依旧在半空中等着他。
小狗卷扁了扁嘴,一头撞进库洛里多的怀里:“老师,狡猾!”
他的老师把手指收了回去,“那不拉钩了。”
小孩子扭了扭。没忍住吐出一个词:“阴险眼镜仔。”
库洛里多的胸腔里都是笑声的回荡,他把小孩又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小荆也长大了好多,我都快抱不住了。”
“你很快就会长大了,所以要多陪陪老师。”
狗卷荆听过,心里就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就像突然意识到库洛里多也会老,长辈总有一天会离开。他的小拇指勾上了库洛里多的手指,小孩认真地一字一句说:“拉钩。”
“嗯,拉钩。”库洛里多摸摸他的头,“好孩子。”
7岁的狗卷荆,埋头在魔法师的怀里不想说话。
……
狗卷荆的挨打日子持续了六天之后,第七天甚尔宣布放假就没了人影,同时这一天是狗卷荆的音乐课。肖邦已经两周没能给他视频上课了,但他仍然喜欢把这天空下来专门留给音乐。
不过今天有点不同,肖邦给他介绍了新的老师。
小狗卷趴在桌上,脸颊像一个被压得扁塌塌的糯米团子,声音都软趴趴的:“肖邦老师不给我上课了吗?”
“怎么会?”肖邦看着狗卷荆用脸撒娇,恨不得穿过屏幕把小孩抱走。“今年的社交季没办法了,但是冬天的时候,我想听着小荆的钢琴和壁炉一起度过。”
肖邦永远不会跟李斯特一样,喊着练习练习练习,他就连检查的说法都那么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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