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似乎与一般人没有任何差异,只是有些过分瘦弱,看起来过得并不怎么好。
——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双能够轻而易举将人撕开的双手。
看着自己的这副模样,中岛敦稍微放下了些心。
看起来现在他的夜晚似乎还没有完全“虎”所控制,好歹在醒来的时候是原本的模样。
中岛敦在尝试联系控制力量的时候就常常遇到睡着睡着自己的爪子就变成虎爪的事情,为了不遭到首领的斥责和看轻,常常努力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模样。
然后被看透一切的首领轻声嘲笑。
可现在想来那样的笑意也是不可多得的,在黑暗的港口mafia里,至少首领笑一笑,也能让大家多几分轻松……虽然一般来说或许会恰好相反。
思及此,中岛敦微微呼出一口气,准备继续赶路,向着首领所在的港口mafia赶去。
但他坐起身,环顾四周,金色的瞳却微微竖了起来。
——只见在他的四周,除了名为“中岛敦”的这一存在所躺着的地方,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是一片狼藉。
侧面的桥底墙壁上,几道深入墙壁的爪印大剌剌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中岛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金色的瞳孔骤然瞪大,开始急促地呼吸起来。
首领……
必须要找到首领才行……
他歪歪扭扭地站起身,这具身体长期遭受的刑罚让他几乎站不住脚,中岛敦转过身准备朝着目的地走去,然而,在他抬步的瞬间,从桥洞后面走出一个瘦减的中年男人。
中岛敦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这个人正在出差,而等他他熟门熟路地从孤儿院里跑出来,更是没见过这个人。
但对方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即使已经知晓了某些内情,但是看着对方严厉的面容,中岛敦还是忍不住想要后退。
可他已经不会害怕了才对。
在成为港口黑|手|党的“死神”之后,在亲自将这个人的生命给夺走之后,他理应不再害怕才对。
可中岛敦一步步后退着,在对方威严着面容大声喊出“中岛敦”的时候,一个往后缩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逃跑了。
白色短发的少年不知奔跑了多久,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就算曾经成长为冷静的、令人闻风丧胆的“白色死神”,可是在院长面前,他依旧会被一时的热血糊住大脑和双眼。
中岛敦觉得自己不能这样逃避下去,可是这具身体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看见院长就像是见了猫的开始,蹭的一下跳出老远。
明明老虎才是猫科动物来着的。
他觉得自己可以面对一下那个男人。
但是,正如刚才所说的,这具身体有着和他的想法不同的动作,在看着锅盖头的院长追上来之后就再度蹭的一下窜了出去,连中岛敦本人自己都拉不住。
院长:……
他沉下了脸色。
“你要逃跑吗,中岛敦?”他扬声问那个颇有几分抱头鼠窜意味的少年。
原本是在出差路上回来,却突然听说中岛敦从孤儿院逃走,因此加快速度孤身回到孤儿院,却在路上看见在桥洞下蜷缩成一团的中岛敦的院长陷入了微妙的迷茫。
他当然是知晓中岛敦的特异之处的,可正是因此,他更清楚中岛敦是不可能从孤儿院的地下室里逃出来。
要说的话,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孩子。
但是现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出现了。
思及此,他的脸色不由阴沉了下来。
而中岛敦对他的脸上变化一无所知。他大口喘着气——原谅他,这个身体就是如此弱小——在空无一人的小道上狂奔。
听见院长的话,他努力抵抗住这具身体的本能回头高喊了一句“我没有——”。
同样奔跑起来的院长的声音在身后隐约若现。
“那你跑什么——?!”
中岛敦:“因为你在追我——所以我才要跑——”
院长:……
院长觉得这种交流方式有些费嗓子,而且他一个上了年纪(并没有)的中年人,和年轻小伙子这样拉扯终究是落了下风,于是打定主意不再说话。
两个人你追我逃,追追逃逃,最终还是年轻人占据了上风,将扶着老腰越来越被他甩在后面的院长彻底甩在脑后。
远不如曾经那样强大的身体在不断地喘着粗气,大概是终于逃离了院长,这具身体也变得畅快了起来。
中岛敦终于有余裕来判断当前的情况。
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大白天的都市里。
和曾经被首领治理得妥妥当当的横滨不同,这个地方是更加混乱的。
明明是白天,街上也没什么人,走过某些巷道,也能听见从中传来的打斗声。这是曾经的中岛敦没怎么参与过的过往,对于这一段时期,他仅有的知识来源于中原干部,据说首领在这时候就已经在横滨出了风头(中原中也语)。
而现在对于中岛敦来说才是正常的环境,方才因为和院长进行你追我逃活动产生的那一丁点的奇怪的轻松也终于消磨殆尽。
他深呼一口气,独自走在黑暗之中的时候,飞快地找寻到了自己所熟悉的位置。
“喂,你这家伙!没看到我们在忙吗?还是说你也想去死一死啊你这混蛋!”
白色短发的少年人谦逊地同对他大吼大叫的男人点了点头,在对方挥舞着铁棍冲过来的时候轻而易举地拆解了攻击。
见状原本在围攻另外的倒霉蛋的混混们围了过来,他们手中拿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为首的人坐在不远处的箱子上,手中握枪。
半晌后。
“我有一个问题。”中岛敦说道。
那把黑色的勃朗宁被踢飞了出去,白发少年自然而然地掐着混混头子的首领。
他仿佛没看见这一地躺得七七八八的家伙,神色冷淡又平和、甚至还挺礼貌地问道,“请问,你们听说过【太宰】吗?”
……
这大概就是沢田纲吉早上开门,发现门口睡了个可怜兮兮的白发少年的原因了。
他猝然一惊,没想到屋门口还能长出个大活人。
“哇哦。”
身后探出了一个脑袋,是黑漆漆的太宰治。
黑发鸢瞳的少年惊奇地眨了眨眼。
“你从哪捡到的?”
把活活一个大活人说得像是什么随地可以捡到的物品一样的大概也就此一家了。
沢田纲吉将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往边上推了推,无语地吐槽了一句。
“大概是哪家走丢的……?”
话没说完太宰治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走丢?在这种地方?”他思索了一下,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没准是这样呢。”
沢田纲吉:……
说完他其实也就觉得这猜测不太可能了。
毕竟要是他们那住在什么居民楼之类的地方也就算了,但是太宰治这厮住的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黑色卷发的少年理论上已经是港口mafia正在冉冉升起的黑|道新星,按理来说钱财应该像是自来水一样涌进他的荷包。
可他却住在集装箱里,住在从内到外都不像是能够居住一名正常人类的地方。
听见沢田纲吉的猜测,太宰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说什么有钱的mafia,”他捂住嘴噗噗笑着,“森医生超——穷的哦。”
沢田纲吉:“嗳?”
这不应该吧。
不过他想了想自己,某些时候也着实说不上有钱……甚至还是亏空,就微妙的好像也能够共情一部分。
不过太宰治是没能体会到他的共情的。
黑发的少年人打开了话头,又看到沢田纲吉似乎有些疑惑的表情,便“大发善心”地同他解释了起来。
“先任首领是一位残暴的首领,”他毫不顾忌地吐槽道,“虽然也曾经算是贤明过吧,不过后来就变得随心所欲,将组织原本就不多的积蓄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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