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地立在原地,心中的恐惧再次升到顶点。
警员所说的确实是常识,但偏偏,松江时雨永远不在这个范围内。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也没有办法可以阻止他。
就像是一振没有刀鞘的利刃,早已伤痕累累,却再也没有了休憩的机会,只有不断地出刀,出刀!
如果利刃即将折断,甚至无法承受任何冲击,他会停下吗?
不会。
他只会一个人悄悄的,逃走,逃到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掩埋。
【“教官的身体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但新伤叠旧伤,想要恢复到原本那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原本哪样?徒手殴打我们的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是一开始松江珣也的状态……”】
可偏偏,这个“开始”就已经很糟糕了啊。
糟糕到,他们每每看到医院的诊断证明,都忍不住湿润眼眶,哽咽出声的地步。
可就是这样,松江时雨还是独断地挡在他们前面,永远维系着作为教官对学生的压制,不给他们任何受伤的机会。
就像是在最初,他被松江时雨摁在地上暴揍一顿,后者只是撩撩头发,轻描淡写地说下次依旧会应战,只是你永远别想打过我。
他们只打过那一次,也就是说,松江时雨对他的胜率是100%。
松田阵平,你什么都打不过松江时雨。
输了,全输了。
【“我肯定会回来的啊,让那几个家伙别跟我撒娇,一个个的真的很怪,特别是松田,假牙装好了吗?”】
【“去奈良的提议是研二说的吗?我没什么意见。”】
这些话是降谷零转达的,但此刻在脑海中,都变成了松江时雨的声音。
他的金发教官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鲜活得不可思议。
在那位警员说出准确位置后,松田阵平调头就跑,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眼泪像是无法堵塞住的涌泉,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挣脱,从脸颊上滑落。
因为俯冲的速度过快,体能被榨干到极致,松田阵平猛地一个踉跄,险些直接扑到地上,他又撑着墙站起来,继续向前冲去。
手机似乎摔掉了,不重要。
江户川柯南似乎在喊他,不重要。
这具身体像是已经跟灵魂撕裂了,口中的血腥味甚至没有不知哪里心底泛起的苦涩明显,连感受都乏力。
只是机械麻木地跑着,跑着……
“嘭!”
他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头顶的白光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变得格外浑浊,缺氧的大脑一阵一阵疼痛,松田阵平近乎是跪着磕到地上,前伸的手恰巧抓住了那件格外特殊的病号服。
指尖还有着湿漉漉的绵密感,展开后,袖口处团团已经被晕成深色的鲜血格外醒目。
像是有谁咳嗽着,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擦拭的衣服后,皱着眉嫌弃地用袖子临时代替。
【是这件吗?是他吗?】
【是的。】
【松江时雨没有被琴酒抓到,因为没有打斗的迹象。】
【松江时雨在这里换掉了身上醒目的病号服,然后,他离开了。】
【他刻意避开了在找他的松田阵平,刻意将定位贴纸贴到乌丸莲耶那里。】
【他不想被找到。】
松田阵平的目光茫然地在病号服上扫过,最终目光落在一旁已经空掉的针管上。
针管的尖端依稀还能看到血迹,但里面的东西已经空了。
这些……都是什么啊。
【松田阵平,松江时雨不想见你。】
松田阵平挂在领口处的对讲机传来了同事焦急的呼喊,他下意识以为是人找到了。
“松田警官,是有什么发现吗?我们还要继续找吗?”
似乎有冰冷的海水倒灌进身体,直直将五感都淹没,只有灵魂艰难地漂浮在茫茫的上空,不知道要抓住什么。
还要继续找吗?
松田阵平坐在原地,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冷得在四月天里他都冻到失声。
“松田警官!松田警官!你的手机掉在路上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松田阵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脸上的泪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嘴边,在开口时尝到了腥咸。
他哭着哭着就笑了。
“找……要找……”
“他绝对不会死得那么轻易……”
“他答应的事情都没有做到……”
“我的检讨还在家里发霉!”
第94章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松江时雨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山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把袖口放平:“哎,统统,我这样看着没有很乱吧?整齐吗?”
系统有气无力地道:“没有……你问我好几遍了,刚刚不是还稍微洗了一下吗?”
刚才玩家借着一旁的溪流,认认真真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好,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系统就很庆幸,在松江时雨减少活动后,它开挂的压力能减轻一点,起码还能延长些时间。
它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因为自有记忆起,它就在松江时雨身边了。
天知道这个狗骗子大渣男会不会出去就把它给忘了。
系统悄悄把化作鼻涕的数据删除掉。
不知自己好大儿惆怅心情的玩家振振有词:“这不是都怪琴酒嘛!让他破坏我造型!”
头发都被削了半截。
松江时雨气得牙痒痒,他一边絮絮地跟系统抱怨着,一边板着脸闷头往外走。
他现在已经觉得四周逐渐虚幻,不真切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钻空子与卡BUG没什么区别,每次利用这种手段,都会给这具身体带来不少奇怪的副作用。
松江时雨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赤足落在地上,都有一种浮空的感觉,眼前望着的事物,像是隔着一层轻薄的纱。
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
他甚至习惯在黑暗中行走。
系统哼唧着:“到古街啦,从这走到头然后再上去……这里的樱花是这片地方最多的。”
尽管景区深处有着一场足以让整个黑道震动的争斗,但外面依旧非常平和。
镂刻着花纹的木质牌坊划分出古街的位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和食物的香气,来来往往的游客或朝着踏青活动的地点走去,或穿着和服在古街上拍照。
处处弥漫着轻松平静的人间烟火味道,足够让所有为此奔波努力的无名者露出会心的笑容。
松江时雨走的速度很快,进入这条古街也没有抬起头东张西望,毕竟不管怎么样穿,他身上的黑色风衣与这个世界依旧格格不入。
但尽管这样——
他还是被人喊住了。
“松江君!”一个刻意拔高的女声自背后传来,松江时雨顿时一僵。
他转过头,定睛看着朝他快步过来的女警。
好消息,来的人对组织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坏消息,来的是人萩原千速——他那冤种学生的姐姐。
没办法装作看不见直接走,万一被纠缠住就麻烦了。
松江时雨心中叹了口气,打算随便闲聊两句就跑,他朝她点点头:“萩原……警官,好久不见。”
萩原千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松江时雨,又或者说,看见这样的松江时雨。
她这位久违的老同学,穿着一身并不是特别合身的黑色风衣,金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脑后,看上去很凌乱。听到她的喊声后,转过身朝她露出了一个很清淡的笑容。
那精致眉眼恰到好处地展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只是眼中挥之不去的浅浅疲倦,让他看着更单薄了。
变了好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萩原千速对松江时雨的印象大多时候停留在警校时期的鸡飞狗跳,偶尔会掠过几副工作后沉着冷淡的模样,对躺在病床上的他更是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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