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警官不想分手(224)

　　官腔打得挺熟练，轮到做实事的就没几个。

　　“每次都要浪费那么多时间，我觉得自己去那里就是睡个觉。”南森一想起这个，又是叹气，“要是真的有个孩子让我带反倒是帮了我大忙。”

　　“你还想把孩子带去一起开会？”

　　“为什么不可以？不是想提升生子率么？我带头奶孩子，还有比这更以身作则的么？”南森似乎总能够理直气壮的说出让人听了似乎没有不对的歪理。“不仅带孩子，我还要在会场里给他换尿布，喂奶，哄他睡觉和他玩。我觉得大部分人应该更喜欢看孩子牙牙学语，好过听那么臭那么长的废话。”

　　嘴上这么说的南森，倒是没想过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在某个阴天的上午，原定的行程是要去品川区的区立儿童福利院进行访问。福利院里皆是孤儿或者身患残疾被抛弃的孩子。

　　助理说道：“南森议员，今天看起来要下雨，要取消流程么？”

　　虽然本名姓的是乌丸，但南森更宁愿别人喊自己为南森太一，这个名字相当于他在政府里面使用的‘艺名’。

　　当然，签署文件时用的还是本名。

　　“不必。”虽然天气预报出错，南森并不打算改变流程。“不是有带伞么？问题不大。”

　　等他们的车抵达福利院门口时，已经狂风大作泼盆大雨。雨势汹汹，视野能见度大幅降低。虽然有伞，等南森进入大厅的时候还是被淋了半身雨，被厅内的冷气一吹，要不是他忍住了，恐怕会忍不住打个喷嚏。

　　他们这次到来并没有提前通知，所以福利院也没有提前做准备，是看到南森的脸时才认出他。南森是个很喜欢突击访问的议员，这在国内还是挺出名的。因为他带头通过了裁员高龄政府公务员的政策，提出有效的复兴经济的政策，在国内算是一个很受民众爱戴的议员。

　　作为一个效率人，南森只打算了解并参观完福利院的情况就走。

　　南森和院长一边交谈，一边视察院内的现状。

　　这个院长倒是个有爱心有作为的人，院里一共有83个孩子，其中有疾病的占了八成。岛国虽然是个少子国家，被抛弃的身体健全的孤儿却不见少。这些孩子很自律，看到这么多外人后也没有吵吵嚷嚷，而是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一双双天真的眼睛和干净整洁的着装，能看出工作人员的用心。虽然比不上有父母的孩子那般活泼，精气神却很不错。

　　最后一站是参观育婴室。这里很多孩子是在襁褓时就被遗弃，有父母双亡又没有亲戚收留的，也有无知少年人犯错生下后抛弃的小孩。

　　育婴室是个向阳的房间，里面整齐摆放着三张婴儿床，角落的架子上摆放着衣物和纸尿裤之类。院长道：“一共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女孩有先天心脏病，两个男孩中，一个是兔唇，另外一个……现在还看不太出来。”

　　“看不太出来？”南森在院长的引领下来到了靠窗的婴儿床，只见里面躺着一个黑发的小婴儿，床头贴着的卡片上写的是13个月，还有完整的姓名和生日。

　　“他是四天前在门口附近的树荫下发现的，衣服里放着一张卡片，写着名字和生日。我们已经报警，但找到亲生父母的几率应该不大，那边并没有监控器，应该是凌晨的时候放下来，找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卡片上没有写他是否有生病，但是……”

　　院长沉默了一下，说道：“除了晚上会因为其他两个孩子哭的时候跟着哭几声外，平日里与他互动都不搭理人。给他换尿布和喂奶的时候也很安静的配合……可作为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是不太正常吧？就连哭声都很微弱，也不会掉眼泪。”

　　南森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婴儿。他长得很可爱，皮肤很白，五官也很漂亮，但作为这个年纪的孩子，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估计在原生世界里过得并不好。

　　可能是因为院长发现的那些问题，所以被抛弃？

　　但是四天前啊……

　　南森抬起手，摘掉了手套，去一边的洗手台，挤上消毒洗手液仔仔细细的洗完手擦干后，走了过来。他伸出手，点在了小婴儿的鼻下。

　　“等等，您这样他会无法呼吸——”院长连忙想要阻止。

　　但下一秒，却看到婴儿猛地睁开眼睛，还张嘴啊呜的咬住南森的食指。长出来没多久的几粒小米牙，像是用了吃奶的力气，用力的咬住。

　　鸢色的大眼睛看着南森，这个年纪的小孩眼睛应该是很清澈明亮的，但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角度的关系，那双眼眸看起来有几分空洞。

　　又透着几分懵懂的迷茫。

　　咬了几下后，他又松开嘴，继续闭上眼睛。

　　南森，再次点住他的鼻子，这回小婴儿却是不肯睁眼的继续装睡，直到呼吸困难时，涨红着小脸，小嘴巴一张，发出了微弱的哭声。果然如院长说的那样，都这般难受了，眼角还是干的。

　　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个样子的小婴儿，恐怕都不会觉得他是健康的。四肢是健全的，但或许脑子……

　　南森听着他的哭声，轻笑了一声。他觉得有些神奇，这个哭声竟然与他睡梦中听到的一模一样。

　　比起昨晚听见的，这次的哭声又细微了一些。只是哭了不到一分钟，又安静下来。

　　这个世界有着一些奇妙的力量。比如超能力。

　　去年给他招惹了不少麻烦的那群人，以杏子和浅草薰为首，都或多或少有超能力。虽然能力不强，却也证明了这个世界并非纯科学。

　　——所以这个孩子也有超能力吗？

　　——那为什么是我听到了他的哭声？

　　南森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再次看向床头的卡片，上面写着小孩的大名——太宰治。

　　“你们觉得南森治和乌丸治，哪个更好听？”他突然这么问道。

　　看着小婴儿的眼神，温柔得让旁边的部下都觉得诧异。更在他说出这句话后，包括院长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瞠大双眼。

　　南森只是问问而已，他并不需要别人给他建议。他伸出手，抱起了小婴儿，以前做警察的时候也曾经抱过小孩子，但这么小的孩子还是第一次抱。

　　但可能有些事情是无师自通的吧，他抱着的姿势意外的标准。他看向院长，说道：“既然他的父母抛弃了他，那就没必要找了。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和我爱人唯一的孩子。”

　　说完，他看着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的小婴儿，这回的手指点在了他的鼻尖上，就像是羽毛掠过的弧度。

　　小婴儿睁着大眼睛看着南森，他并不知道对方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会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影响。

　　但是……刚出生就有着超强的记忆力，至今发生的事情都能够记住的小婴儿，也理所当然的记住了南森太一这张脸。他还小，分不出美丑，但对方看着他的眼神……不一样。

　　和照顾他的人不一样，和自称他父母、哥哥和姐姐的人不一样。

　　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那双墨色的眼眸，眸光就像是光团一般，中间住着一个小婴儿。

　　在来到这个福利院后，他第一次对他人的互动产生反馈。他抬起手，啊啊的叫着。

　　手指像是要抚摸南森的脸，南森低下头，却被抓住了脸颊。小小的拇指挤入他的嘴角，四根小短指用力的往外拉扯。

　　南森：“……”

　　不用指望小婴儿能控制自己的力气，他们每一次出手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南森无奈的取下他的手，一只手就夹住了小婴儿两只手腕，却挡不住人家两条小短腿要往他胸口上蹬。

　　他对目瞪口呆的院长说：“他看起来可真是太健康了。”

　　院长：“……好像是耶。”年迈的老院长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活泼的太宰治。这副样子都让她怀疑之前那个了无生气的小婴儿不过是她的幻觉。

　　但……

　　“您……真的要收养他吗？”

　　“嗯。”南森道，“看来我比我的父亲幸运，这么早就有了个小继承人。还是叫乌丸治吧，姓乌丸有集团要继承哦。”他用鼻尖蹭了蹭小婴儿的脸，引来对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