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纳托斯摇头,“后来母亲,还有老师都找了厄洛斯,让他解除了自己力量的影响。”
他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和阿尔忒弥斯说过这件事,简单概括了一下前因后果——重点是厄洛斯的身份。
“那真是太好了。”
遗憾归遗憾,阿尔忒弥斯又有种莫名松了口气的感觉,“......万一它突然起效,影响到了你,事情会很麻烦。”
牝鹿拉动的金车依旧平稳又迅速地向前行驶,原野,山林被它们拉成一片模糊不清,橙黄渐变,混着绿意的彩。
\"我还以为你的森林不会受影响。\"
塔纳托斯判断现在珀瑟芬应该在冥界。
“我只是用神力笼罩了这里,确保一切都在我的感知,没有特地庇护它们。”女神这么解释。
阿尔忒弥斯随手抓住了一片悠悠飘转的叶子,递到他面前,“......自从德墨忒尔那么做后,森林反而变得更好了,那些落下的叶子埋进土里,反而让这里多了很多新的树。”
而那些原本的树木为了抵御严寒,根系也向下扎得更深,变得更加粗壮。
至少对森林而言,是一个好的循环。
“而且颜色也很漂亮,对吧?”
塔纳托斯点头,没有否认。
他试着像阿尔忒弥斯那样伸手,但没有抓住任何一片树叶。
“再试一次吧,刚刚我们路过的地方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
塔纳托斯无言看了她半晌,第二次伸手。
他的确抓到了什么物体。
但那绝不是叶子,很柔软,而且有温度。
“......”
盯着手上那只毛绒绒的,尾巴比身躯庞大,正发出“吱吱”叫声的动物,塔纳托斯很难说服自己这只是纯粹的巧合。
“是松鼠,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了。”女神镇定自若,不带任何心虚地开口,“它们很喜欢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塔纳托斯将手伸过去,准备将松鼠递给她,那只棕色的动物只是轻轻一跃,就跳到了女神的肩膀上,动作自然而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
“咳。”
很轻的咳嗽声响起来,“它之前也掉下来过,被我捡到了。”
“这次应该也是凑巧。”
塔纳托斯移开了目光,“......要做什么?”
“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自觉表达得不够准确,又重新问了一遍,“狩猎?”
“不是。”
阿尔忒弥斯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是狩猎。”
“是去看鹿——有母鹿马上要分娩了。”
“新出生的小鹿走路的样子很有有趣,经常会用很奇怪的姿势摔倒,它们有时候还会没有任何理由地打起来。”
“......为什么、要去看鹿?”迟疑了一下,塔纳托斯还是选择开口询问。
他没想到阿尔忒弥斯大费周章的原因是这个,鹿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和特殊的地方。
他注意到,女神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僵了僵,漂亮的绿眼睛里有迷茫闪过。
“因为想让你更高兴一点......?我给它们接生完,看到那些新出生的小鹿,心情总是会变得很好。”
带着点不确定,他听见对方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纯爱,直球,但是笨蛋!
怎么会有人约会是去给母鹿接生啊(大声地)当然去打猎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总之请向菠萝学习(菠萝风评被害x)
啊,对了,以及,之前哔哔的,综神话的脑洞,想了想还是摸了一个预收,也是时空管理局背景x,但主角是个,呃,不太好形容的,神经病马甲精(。
名字暂时是这个→《[综神话]路人马甲扮演法》,感兴趣可以先收藏我(?
感谢在2023-06-06 21:00:36~2023-06-06 23:52: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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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但是我可以
“没有在不开心, 只是在思考。”
过去许久,塔纳托斯才听见自己镇定反驳她的声音,“思考的过程花了一些时间。”
之所以现在才开口, 是因为之前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回复,而且时机也不太适合交谈。
他们抵达的时候, 母鹿已经在分娩了。
一共三胎, 在生最后一只的时候,母鹿因为虚弱有些难产。
阿尔忒弥斯不得不上前帮忙。
现在, 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母鹿正在舔舐那三头蜷缩在一起, 背上带着斑点的幼鹿, 好让它们的毛发尽快干燥起来。
它们的耳朵还有一些弯曲,圆眼睛已经睁开了,黝黑, 泛着湿漉漉的水光,被母鹿舔舐的同时,正试图用修长的四足站起来。
只不过没有成功。
他对上其中一只鹿的视线, 对方发出一声细稚、微弱的呦鸣,跌跌撞撞, 还没有完全站好, 最前面的两根蹄子就折看一下,摔倒了。
“它喜欢你。”
阿尔忒弥斯十分确定地说, “它刚刚是想向你跑过来的。”
“——想很重要的事?”他没有直接问思考什么,不等少年回答, 将之前在树林中随手摘的果子抛给了对方,“接好。”
塔纳托斯下意识伸出手, 否认道:“不算是。”
“只是很普通的决定。”他这么说, 同时上前几步, 蹲下来,更近距离地去看那头刚刚试图走到自己的面前的幼鹿。
两双眼睛对上了。
少年在幼鹿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完全本能地,他放轻了呼吸。
幼鹿又叫了一声。
母鹿正在舔去它身上还沾着的一点黏膜,然而它已经迫不及待,踉跄着想要往前,弄得母鹿不得不叼住它的后颈。
几头鹿的样子都差不多,不过塔纳托斯还是认出来,它就是被阿尔忒弥斯接生出来的那只。
兴许是这样的原因,和比它稍早一些睁开眼的幼鹿比起来,它的胆子更大,也更加活跃、主动。
母鹿最终还是没有拦住它。
在站不稳,不得不将四肢向外撇保持平衡,走两步就因为这个姿势而摔倒的情况下,它还是成功站到了塔纳托斯面前。
幼鹿的四肢很修长,身体却没有那么大,有一种荏苒伶仃的可怜和可爱。
然后,在少年的注视下,它打了个颤,重新摔倒在草地上。
塔纳托斯听见一声隐约的闷哼,似乎是笑。
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盯着那只幼鹿看,对它伸出了手掌,不确定能不能搭上它一把。
温热的,带着一点粗粝感的东西舔上了他的指尖,触感很奇妙。
等它舔够,塔纳托斯才带着点犹豫地摸上它的脑袋——就和摸总是喜欢扑到他怀里的刻耳柏洛斯一样。
但那种感觉完全不同。
尚不能完全形容、但绝不算陌生的细微情绪涌上来。
幼鹿黑且湿润的眼睛,还有正伸出的、粉色的,不停试图朝上舔的舌头,都让他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它的短尾甚至还是完全湿的。
在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头鹿,被新诞生的弱小生命吸引时,阿尔忒弥斯也在看他。
少年的侧颜柔软、干净,似雪的长睫微微垂着,颤也不颤,很是专注。
他很漂亮。
阿尔忒弥斯在这一刻感到的喜悦要比之前任何一次做类似的事加起来要多,胜过他第一次抢到猎物,胜过他射出的箭抢在阿波罗之前射中皮同的那个瞬间。
他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对塔纳托斯的那种喜欢。
有别于兽类单纯的、以繁衍为目的求偶。
有别于他司空见惯的,一位神向另外一位神的殷勤和欢爱。
他在辉光中诞生,第一次注意到月色下青苍绵延、辽阔而深远的山林,还有更尽头处的旷野,又看见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照亮了每一棵树的树梢,那些湖泊和小溪也跟着闪闪发光时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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