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短的行程也要报备吗?”星野寿笑着问道。
御山朝灯礼貌地颔首:“见笑了。”
说来也奇怪,邻居先生也是属于非常自来熟的性格,但是御山朝灯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那种热情的压力,反而润物细无声地这么接受了。
只能说星野先生格外有亲和力吧。
他第一次跟着星野寿进入了里面的房间,这里的装修风格和外面有着明显的不同,甚至让御山朝灯有种字面意思上的‘眼前一黑’。
外面的梦幻甜美是芭比的梦想豪宅的风格,里面比肯的Mojodoj
ocasehouse还要男人一百倍,完全可以说是《教父》的复古派经典风格。
奢华又庄重,墙壁上挂着不知真假的名画,黑色的基调点缀着些许暗金。甚至房间还有一个壁炉,只是在夏天,里面不可能点起火。
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星野寿就这样毫不在意地踩了上去,对着犹豫的御山朝灯伸出了手,大概是房间里有些暗的缘故,那温柔的笑容看起来莫名的有些诡邪。
“不用在意,直接进来就可以。”
既然主人都这样说了,御山朝灯也踩了下去。
长毛地毯在让人有种陷下去的错觉,就像星野寿本人的包容感,温柔又潜移默化,在发觉的时候,已经接受了他。
他没碰星野寿的手,星野寿也不尴尬地收了回来,在房间里唯一一个沙发椅中坐了下来,闲适地指挥着御山朝灯:“药箱在那边的柜子里。”
御山朝灯走到墙角的立柜旁,星野寿没说是哪个,他又有些犯了社恐的老毛病,不好意思开口问具体在哪里。
既然星野寿让他随便打开,说明里面的东西根本不重要,至少是可以让他随便看的。药箱应该很显眼,打开看一眼就能发现,就算全部打开一遍也不费什么力气。
御山朝灯在三扇门里选了一下,打开了最左边的门。
里面只有一个纯黑的女性上半身的人台,人体模特漂亮的肩颈曲线上,挂着一条镶嵌满绿宝石的华丽项链,在这样暗的房间里,都将御山朝灯的眼睛晃了一下。
中央的主石快有鸽子蛋大小了,还得是发育的很好的大鸽子蛋。旁边的副石是随便拿出来一个,也能撑得起场面了。
甚至项链的设计也非常的好看,这么多大宝石放在一起也不显得突兀,光凭这个设计,也不像是假货。
完全可以当成一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展出了,但却被星野寿随便的扔在柜子里,连个玻璃罩都没给。
是假货吗?漂亮的不像是真货啊。
看到御山朝灯好像愣住了,坐在沙发上的星野寿抬起了眼镜,眯起眼看了看那边。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但是也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扔进去的了。
年轻的时候他对钱渴望的紧,为了钱做
了不少缺德事。有了钱就自然的开始追求起名利,钱对他来说只剩下一个数字而已了。
到了如今,那些东西就更无所谓了。
“啊,喜欢就送你好了。”星野寿这样说道,放下了支撑着眼镜的手。其实他不戴眼镜也能看清,只是这么多年已经成了习惯。
——好,肯定是假的。
御山朝灯的心情平静下来,关上门打开了旁边的另一扇,这次非常顺利的在里面发现了药箱:“不必了,多谢您。”
星野寿单手支着脸看着御山朝灯,露出了人类在看小猫咪时总是会不自觉出现的微笑。
御山朝灯走了过来,他把刚刚被小黑脸猫猫咬过一口的手指递了出去,伤口并不严重,如果刚刚朝灯多翻两个柜子,现在估计已经要愈合了。
但既然是人家的要求,御山朝灯也不好说什么。他将药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个展示架,黑色的天鹅绒底托上留了个什么东西放置过的痕迹。
御山朝灯莫名的有些在意这个东西,但也只是多看了两眼。他打开药箱找出了双氧水,弯下腰帮坐着的星野寿处理起了伤口。
星野寿向后靠在了沙发上,全程都挂着微笑。御山朝灯垂眸的时候,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比白皙的皮肤还要浅色的睫毛像是鸟雀的绒羽,微微颤动的样子非常的可爱。
星野寿嘴角挂着笑意,问道:“能问你个问题吗?”
御山朝灯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朝灯君是公安吧,工作和普通民众的生命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一边呢?”
和刑警不同,公安是以国家为先的职业。用最简单的例子来讲,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手里有一些重要的线索的话,在刑警手里仍有可能会被当场击毙,但是公安会给他证人保护。
虽然大家毕业的时候宣誓都说的义正辞严,但是在工作后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两类人。
“民众。”御山朝灯回答的很快,语气不算郑重,“工作而已,没了再找。”
以前他就不喜欢部分同事的行为处事,只要经过他手的案子都不会发生相同的事,大概这也是警视厅那边的刑警对他观感好的原因吧。
后来死过一次,他更确认了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所以哪怕是苟延残喘,他也想尽力的活下去。
虽然与如今日本很多高层相冲突,御山朝灯的想法一直都非常的正派。他不可能为了工作去危害普通人生存的权利,但是如果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他倒是觉得尽快执行死刑比较好。
就像是不久前在普拉米亚帮助下又一次越狱的炸弹犯,他做的事情早够他死一千次了,却又一次的逃出来,造成了更大的危害。
这些就没必要告诉星野寿了。
星野寿非常理解的点点头,像是早知道他会这样选,随即抛出了第二个问题:“如果你驾驶着一辆火车,面前分开了轨道,一边是两百个普通民众,另一边是你所在意的恋人、朋友和家人,你会选择哪边呢?”
稍微有点变化的经典铁轨问题,这类的问题就是在探讨人性,作为正规警校毕业接受过相关训练的御山朝灯,几l乎是瞬间感觉出了对方的试探。
他在星野寿的伤口上贴了一枚创口贴,在他面前直起身来。
房间的门没有关上,从外面打进来的光,全部照在了御山朝灯的身上,白发的青年站在光里,金眸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星野寿。
黑发的男人坐在阴影中的沙发里,他完全睁开了眼睛,赤眸有种意味不明的情绪。
“谁都不选。”他说道。
星野寿微微一愣,御山朝灯举起手,将中指之后的三只手指向内蜷曲进手心,比成了手丨枪的形状,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闭上一只眼睛,面无表情地张开嘴:“砰。”
他对着星野寿礼貌的露出一个不常在外人面前出现的笑容,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星野寿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御山朝灯转身离开,白色的风衣尾端在空气中划过一小个弧度,和那个人纯白的心灵一样非常的美丽,还顺手帮他关上了门。
房间内又归为黑暗,星野寿抬起手捂住了脸,过了许久,才有丝丝的笑意从手心中渗透出来,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既有趣的事情,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过了许久,星野寿才捂着肚子,向后靠在了沙发上,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
他摘下了银框的细边眼镜,随手丢到了一旁。
星野寿将一枚透明的水晶
球托在手掌中,缓缓地举过了头顶,赤眸带着笑意注视着那枚水晶球。
“这次你倒是挑了一个不错的人,哪怕是我也忍不住喜欢他了呢。如果是作为我的继任者培养的,说不定他真的能为了你的大义去死。”
星野寿没戴手套,第一次用手指感受到了水晶球那陌生的异质触感,微凉的,无生命的,冷漠的,就像那个东西本身,表现的再如何热情,都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让人去死。
他无法接受,让他活着就是为了让他去死……这件事,他完全无法接受。
“可是我才是真正的「反派」,DARLING,既然如此,更不能让你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BOSS站了起来,水晶球仍然保持着在他头顶之上的高度,他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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