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陌生人的脸,北木朝生没见过他,应该是合成出来的,他心中有些不舒服,可毕竟只是影像,再加上琴酒在旁边盯着他,只能按照对方说的来。
北木朝生在射击上天赋不错,但他开了几枪后便觉得肩膀处已经痛得无法动弹。
琴酒拎着他另一边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扯开衣领看了看,见那已经红肿了一片,眉头不由自主地拧起。
今天显然不能再继续,他看北木朝生抿唇一副委屈又不开心的模样,心中的烦躁感加深,却没有说话,而是将人抱起来出了地下室。
之后便是上药并缠绕上绷带防止他乱动。
北木朝生其实不太明白琴酒今天为什么强硬地要他打狙,可常用手被绷带桎梏住,做什么都不方便。
好在晚饭时,伏特加带来的是用手拿着吃的三明治,不然北木朝生就要和筷子搏斗了。
这是第一次,琴酒晚上没有留下来,北木朝生站在窗户那,扒开厚重的窗帘往外看,只看到车灯逐渐远去。
这栋空荡荡的房子中只剩了他一个人,黑暗从屋外蔓延进来,让北木朝生感到几分难以言喻的苦闷。
也许深夜会放大一个人的情绪,毕竟白天时他也是一个人待着,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与这种苦闷相伴而来的,是好像遗忘了什么又想不起到底忘了什么那种玄妙的感觉,北木朝生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只能确定自己的记忆确实出了些许问题。
毕竟他一直想不清自己是怎么死的。
带着疑问睡着的北木朝生在第二天下午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伏特加刚走,难不成是忘记拿什么东西?
他直接推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两个少年,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那个少年侦探工藤新一。
等等,工藤新一怎么会在这里?
北木朝生睁大眼,他看到工藤新一也错愕地睁大眼,他们四目相对,北木朝生下意识想关门,工藤新一却一步跨上来,挡在门和他中间:“北木?”
大概很难形容工藤新一此刻的心情。
新交的朋友疑似混黑,在留下他们不适合做朋友的言论后径直消失了很久,没想到再见面时,却是这种场景。
不合身的衣服,绷带缠绕的肩膀,脖子与手臂上暧昧的痕迹,甚至是脚踝上那个让人无法忽视的脚铐。
这一切都指向唯一的可能,北木朝生被人囚禁了,而且过得并不好。
但不合理之处在于,被囚禁的人怎么可能打得开关着自己的门。
相比于下意识开始推理的工藤新一,北木朝生就紧张了许多,他没想到会有其他人来敲这扇门。
如果被琴酒发现,这两个人也许都会死。
他咽了咽唾沫,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反射般缩紧,干涩地道:“工藤君,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工藤,你们认识啊?”和工藤新一一起来的少年挠了挠头,在性教育发达的日本,14岁的男生也看得出北木朝生身上的痕迹是什么,有些窘迫地道:“我还以为是有人被囚禁在这儿呢,看来是我搞错了。”
也没搞错,但对小孩子来说,可能被囚禁的人住在没有上锁的房子中是件难以理解的事。
但他们这么认为的话更好。
北木朝生吐出一口气,扬起笑容对工藤新一道:“当然没什么囚禁,这只是和我男朋友的情趣。”
“诸星先生吗?”工藤新一问。
北木朝生扯了扯嘴角:“不,是另一个。”
他说完,补充:“我是说,我和诸星君已经分手了。”
虽然没正式分手,但他都开始下一个了,莱伊,或者说赤井秀一大概也没办法救他出去,干脆就算作前男友好了。
工藤新一却不愿意走,他总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难道是安室先生吗?”
旁边的少年从男友那就开始大脑发光,听工藤新一说了两个名字都被否定,感觉cpu已经烧干了。
不过……面前的人这么好看,就算他不喜欢同性,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们一问一答之间,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北木朝生开始焦虑,他看向工藤新一:“既然没问题……”
“我能进去坐坐吗?”工藤新一却又打断他,少年湛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发着光:“关于你上次说的事,我觉得还有商讨的余地。”
他上前一步,明明身量比北木朝生还低了些,却让北木朝生下意识后退:“不适合做朋友和远离你这件事,我觉得不该你自己决定。”
北木朝生的呼吸略显急促,他知道工藤新一推理能力优秀,才更清楚不能让他进入这间房子。
谁知道工藤新一能从这上面推理出什么,如果让他知道了琴酒的身份,就真的救不了他了。
“我说过。”北木朝生提高音量,他下意识想伸手将人推出去,却扯到了被缠住的伤口,顿时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还是强忍着继续道:“不要靠近我,不要探究这里的事,离我远点。”
他把左手伸进大衣口袋中,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身上都有什么的,工藤君,离开这里,别逼我对你们动手。”
工藤新一谨慎地退后半步。
带他来的少年看不懂这里的发展,但意识到他们气氛的僵硬,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插话。
不过看北木朝生冷下去的表情,他还是扯了一下工藤新一:“工藤,要不我们先走吧。”
就算有问题,也可以之后再报警,没必要留在这儿。
工藤新一回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意识到什么,又转向北木朝生,轻声道:“抱歉,我一时想岔了,如果只是你和男友的情趣,还是稍微注意些身体比较好,等你方便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他反手推着对方离开。
北木朝生吸了口气,他的口袋里自然什么都没有,但工藤新一离开了就行。
第116章
“工藤,怎么了?”被突然转了态度的工藤新一拉出别墅,那个男生还有点茫然。
工藤新一皱着眉沉思,手在下巴上摸了摸,才对他道:“如果我预料得没错,我们恐怕会有麻烦了。”
但他却没有说出具体什么麻烦,而是对男生说:“你现在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男生被他吓到:“会发生什么事?我们报警……”
“不。”工藤新一严肃地道:“你不要卷进来,也不要有报警的迹象。”
他有些后悔带着同学过来了,虽然一开始他完全是被同学拉来的。
工藤新一的推理能力在同学间小有名气,所以接到同学的电话,听对方神秘兮兮说感觉自己家附近有人被囚禁了,并且给出了几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证据后,他正好闲着无事,便赶了过来。
直接敲门本来是想假借过路的理由探探情况,没想到居然会看到北木朝生,而且在那个房间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就在门口,藏得十分隐蔽,若不是反光,工藤新一甚至不会发现它。
他在北木朝生的警告声中立刻想起曾经劫持对方,而后被人狙杀的绑匪。
如果真的是那些人将北木朝生关在这里,就算他们没做什么,也有一定的危险。
当然,报警自然是要报警的,但不能带着不知情的同学。
他用严肃的语气将人劝走,那同学被他吓到了,表示回去乡下待几天再回来。
工藤新一先是回了家,但家里没人,他拿出电话后思索片刻,还是将屋内的全部窗帘拉上,才慢慢拨通了报警电话。
北木朝生刚关门没多久,门又被打开了,他在沙发上差点跳起来。
门的钥匙只有琴酒有,伏特加想进来都得敲门,所以他根本没考虑过进来的是其他人的可能,有些惊慌地扭头望过去:“琴酒大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不会是知道工藤新一来过吧?
他尽力镇定下来,却见琴酒环视四周片刻,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平静地问:“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北木朝生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声,琴酒又道:“想好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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