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都是老老实实正坐的,即类似跪坐的姿态,其实两腿间有个小杌子(矮凳)。虽然看着是跪姿,其实是坐在杌子上的。
方才扶苏领罚时从杌子上下来了,跪在了一边。没太注意摆在周围的剑锋,这才差点被划伤。
秦王政对扶苏的闯祸能力有了新的认知。
他头疼地示意侍者过来,把宝剑取走收好。以后在殿内他就不佩剑了,免得爱子没轻没重地又把自己弄伤。
都多大的人了,真是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上回荆轲刺秦的时候,秦王政就被儿子二话不说拔剑追上去的行为惊了一跳。后来他上朝就不带佩剑了,一般在章台宫里处理政务时也不会佩戴。
这次是出宫去,考虑到宫外不如宫内安全,这才携带佩剑做足了自保的准备。回宫后忘了这一茬,结果又被扶苏钻到了空子。
秦王政揉了揉太阳穴:
“谁教你的把剑鞘取下来,剑随手一丢?”
扶苏心虚地依偎在父亲身边,作出被吓到了需要安抚的柔弱模样,根本不回话。
干了坏事就装哑巴,你盯着他他就一脸可怜无辜的表情回望。分明已经成年了,瞧着还像个小孩一样。
秦王政这次却不能叫他糊弄过去。
扶苏于是被亲爹抓着絮叨了好半晌,反复强调安全问题。
他都好久没见到父亲像这样喋喋不休了,上一次还是他上辈子小的时候,闯祸烧了赵姬住的甘泉宫。
虽然那次只烧了一点点火就被扑灭了,还差点被赵姬借故狠罚一通。是父亲急匆匆赶来救了他,护着他和赵姬又对峙了一场,闹得母子之间十分难看。
回章台宫后,父亲很生气。
但不是生气他不敬祖母,而是训斥他调皮玩火。
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那次扶苏的衣摆也被燎了个角,吓得秦王政夜间做梦都会梦见儿子被火烧伤。
扶苏把脑袋埋在父亲肩臂上的宽袖中,不想去面对旁边蒙毅欲言又止的眼神。
看什么看,没看过成年人闯祸吗?
父亲训他的时候怎么不把蒙毅遣退啊……
秦王政低头看儿子:
“你听见没有?”
扶苏只好抬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十分真诚:
“我听到了,父亲你别说了。”
然后用小眼神去瞟旁边的蒙毅,明示臣子还在呢。
秦王政:刚刚你闹着要寡人用剑鞘打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蒙毅在旁边?果然是吃准了寡人舍不得抽你是不是?
扶苏看父亲没有让蒙毅离开的意思,再次把脑袋埋了回去。
当鸵鸟虽然可耻,但能够假装自己没有社死。
秦王政到底还是让蒙毅先退下了,爱子的面子还是要维护的。等蒙毅走后,继续拉着人训诫了半天。
不仅强调利器要收好,还提到了去水边玩得小心落水,冬日用炭炉要小心烫伤,以及日常点蜡烛要仔细着火。
扶苏:我是二十岁不是两岁。
秦王:你还不如两岁的小孩子。
扶苏:……
史官举着笔,纠结自己是写还是不写。
蒙卿都退出去了,怎么光留他一个啊?蒙卿走的时候,怎么不拉上他呢?
——史官的存在感太低了,被所有人同时忽略了过去。
秦王政教育完儿子,让人回位子上坐好,这才重新召回了蒙毅,开始处理政事。
父亲已经不念叨了,扶苏也像个没事人一样。蒙毅进来行礼时他还微笑颔首回应,仿佛之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对于太子的厚脸皮,蒙毅是佩服的。
他回自己的案几前坐下,转身去收拾身后的衣摆时,一抬头和角落里史官哀怨的目光对上了。
蒙毅:……
啊,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蒙毅悄悄看了一眼太子,心想太子还记得这里有个人吗?感觉可能不记得了。
那就继续当他不存在好了,千万不能挑破这件事。
蒙毅若无其事地坐好,低头认真办公。
史官:……所以当真没人在意我吗?那我记了?我真的记了?
最后史官还是顶着会被太子杀人灭口的压力,把事情完完整整记载了下来。而后生生熬到这天深夜王上和太子都去休息了,才做贼一样地溜出了章台宫回府休息。
秦王政洗漱上床的时候才想起来,殿里好像还有个史官。
而且他本来想和儿子算茶肆里那笔账的,结果又被扶苏糊弄过去了。
臭小子别是故意乱扔利剑的吧?
秦王政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
爱子虽然爱用小手段争宠,但从不会刻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只是有的时候没轻没重了一点,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想到白日里扶苏差点受伤,秦王政到底还是唤来侍者,取消了之前对太子的惩罚。
受惊一场,多吃点甜的也能安抚一下情绪。
扶苏夜里做梦都是父亲念叨他,小时候的心理阴影长大了真的很难摆脱。尤其是长大后还冷不丁又遇到一回,立刻勾起了他的回忆。
就好像许多后世人毕业之后还老梦到考试没复习、假期没写作业一样。
早起扶苏精神有点萎靡。
秦王政见状越发认定爱子昨日肯定被吓着了,一时有些后悔佩剑出门。
咸阳已经足够安全,根本不会有刺客跳出来袭击他。更何况暗处还有许多士兵护卫,也用不着他自己拔剑迎敌。
早朝后喝上了甜甜的牛乳,扶苏还有点懵。
不是罚他今日不许吃糖的吗?
难道是父亲昨天忘记吩咐侍从了?
后头几日扶苏发现了更多的反常,比如父亲把所有佩剑都收起来了。以前会在章台宫各处都放几把用作展示,现在统统不见了。
扶苏询问父亲。
秦王政头也不抬地答道:
“怕你玩剑伤了自己。”
扶苏:……
这个黑历史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过去?
黑历史怕是过不去了,扶苏的佩剑也被秦王没收。
秦王政还让琉璃坊的人制作了琉璃灯罩,卡上机关,命令侍者记得阻止太子靠近烛火。
琉璃灯罩确实比之前的那些安全许多,头顶有细小的气孔提供氧气,卡上机关之后不容易掉落。便是孩子调皮撞倒了灯台,烛火也不会落出来。
扶苏反驳道:
“琉璃易碎,撞掉之后不仅烛火会烧出来,还有碎片容易伤人。”
秦王政点头:
“所以寡人让他们盯着你,不许你靠近烛火。”
扶苏:???
他是什么会不小心撞翻烛火的稚童吗?
秦王政用眼神回答:寡人觉得是。
扶苏选择用转移话题的方法保住自己仅剩的脸面。
他拾起一封奏折:
“父亲打算封燕王喜为燕侯,还是燕太子为燕侯?”
这几天燕国王公贵族都被押入了咸阳,暂时看管在客舍里。陈县那里在挑选人放出去,好给燕国贵族腾位置。
秦王政懒得多找几个县关人了,县多了要分派过去看守的士兵也多,浪费人力。
燕国这对父子看着都挺配合的,应该不会闹事。所以封了燕侯之后,直接留在咸阳居住算了。也免得送去陈县之后,万一被不信邪的魏侯和楚侯忽悠着上了贼船。
秦王给六国旧王封侯,主要是为了安抚六国遗民,尤其是六国贵族们。
所以到底选谁,其实要看谁更得民心。
赵王迁是个例外,赵国境内更受爱戴的是前太子赵嘉。但赵嘉老想着复国,秦王当然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于是赵侯的名分给了赵迁,反正还有李牧在呢。比起赵嘉,李牧的招牌更响亮,而且在咸阳的赵国贵族们大多都知道李牧的去向。
不在咸阳的那些,闹就闹吧。都是被秦军搜刮过的丧家之犬,根本翻不出水花。
秦王政提笔在奏折上批复:
“封燕太子为燕侯,让燕王喜跟着他住在侯府之中。”
这意思就是叫燕侯盯着他爹了,秦王不想再去管燕喜的死活。燕侯打算怎么收拾他爹都随意,别和秦国扯上关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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