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衣装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们安静地坐在下方的位子上,静静地默哀。圣歌的声音在这庄严的空间里回响。
这场葬礼,作为哥哥的太宰治并没有出席,而摆放在大厅正中央的白色棺椁,也只是一个空棺,里面放着的是他生前所使用的义肢。
中原中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目光久久地落在那上面。
他最后一个同伴,最亲近的挚友,最……爱的人,也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地离开了。港口黑.手党里再没有能让他毫不犹豫地承认是“家人”一样的人存在了。
心脏之中传来了一阵阵钝痛,连带他几乎要拿不稳自己手中的帽子。
直到现在,他依然能够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那个普通的深夜里,与对方的交谈和对话。对方的一颦一笑都还历历在目,现在,却尸骨无存,只有装在那长方体盒子里的冰冷义肢。
在对方离去以后,中原中也反而能够客观地去看自己的情感了。
——他是真心在喜欢对方的。
不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还有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只是,这样的话却始终没能传达给对方。而现在,即使说出来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年少的时刻见到的人过于惊艳,关于对方的记忆恐怕永远都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褪色吧。
葬礼结束了。
中原中也并没有直接返回港口黑.手党,而是沿着街道,走向了“羊”曾经的据点。那里的别墅后来被他买了下来,只是他几乎没有回去看过。
推开金属栅栏门,庭院之内的陈设如常。因为定期派人来打理,所有的一切还是他们离开之前的样子。
他走进大厅里,若有所觉地抬起头,却发现那盏被赋予了【神说要有光】特性的灯,竟是已经熄灭了。
生前,天谷晃用了许多方法都没能将它关掉。现在,曾被异能力作用的灯也随着它的主人一起结束了它的生命。
意识到这一点,中原中也罕见地产生了一种疲惫的倦怠感,甚至已经失去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情。
港口黑手党为中原中也配置的住所之中,酒柜里摆放了许多名贵的酒类。那些都是中原中也在长久的时间里所积攒的酒,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
酒柜的玻璃门被拉开,刨除了一切的仪式感,中原中也直接伸手取出了一瓶,手指在酒瓶盖上随意一掀,那盖子便顺着抛物线落入了旁边的垃圾桶之中。
他并没有另找酒杯,而是直接对着酒瓶灌下去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往下到胃里。
……
夜幕渐深,沙发前的茶几上大大小小摆放了许多空掉的酒瓶。
明明已经灌了那么多的液体下肚,然而,心脏之中空洞的感觉却依然像是怎样都没有办法被填满一样。
中原中也瘫倒在沙发上,隐约就像是感觉到有人娴熟地夺过了自己手中的玻璃瓶,然后抱怨般地开口:“中也酒量那么差,快跟我一起去坐小孩那一桌。”
那时候,他挣扎着想要推拒对方的手:“胡说,重力使明明是千杯不醉的!”
手中的酒瓶“当啷”地落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幻影般的青色发丝也仿佛气泡一样消失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上午,外面的阳光从客厅外的窗户倾泻下来,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阵的铃声和震动声。中原中也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
即使是身体强健的异能力者,此刻的他也依然感觉到了太阳穴一突一突地痛。他接过了自己下属的电话,随意应付了两句,便又挂断了。
望着桌上的一片狼藉,中原中也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站起身来,拉开卧室的门,准备随意换一套衣服回去港.黑上班。他原本正往衣柜的方向走去,然而却被窗台上拜访的东西吸引了眼光。
那是天谷晃最初曾送给他的礼物,那时候他兜里的钱币屈指可数,却拿自己第一次得到的工资给自己买了一盆仙人球。
中原中也出差那么久回来,现在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这盆仙人球竟然开花了。
浅紫色的花朵不知道人世间的一切烦恼,只是在从窗外吹来的风里轻轻摇曳。
——————————
离开港口黑手党之后,太宰治依然需要将自己的履历彻底清洗一遍,才可以像其他普通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
回到异能特务科的坂口安吾辗转联系上了他,想要为自己曾经的友人给予帮助。
只是,无论现在用怎样的方式弥补,背叛朋友的事实是存在着的。他隐瞒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反而被森鸥外利用,让MIMIC因此被引入到横滨这座城市之中。
织田作之助为此死过一次,而现在,天谷晃也为此死去了。
这份友情在这一刻已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坦诚。
在一片漆黑的房间之中,只有太宰治面前的电脑屏幕是有着光亮的。
就在不久前,坂口安吾辗转向他传达了一条消息。
他原本想要动用隐秘机构将太宰治的罪行抹消,却发觉现在的太宰治身上并没有任何罪行。
太宰治的履历干净到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
但是,这怎么可能?
如果想要查到属于太宰治的罪行很难,但是如果想要去查清楚那些内容和证据如今被归到哪个人的名下,却很简单。
太宰治手指轻轻摁下了电脑上的“Enter”键,一页新的内容便刷新到了他的眼前。
属于天谷晃的名字出现在了界面之中。
维持着注视屏幕的动作,太宰治久久没有动弹。
那些加入港口黑手党后自己所做的桩桩件件事情,在天谷晃刚刚加入到港.黑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开始帮自己清理了。
他的弟弟,在那样久之前,就已经在暗中为他准备好了退路。
只要太宰治想,他就可以凭借自己干净的履历,直接进入到任何一家机构之中。天谷晃想着为自己的哥哥留下了安全的退路,却并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的撇清。
太宰治霍然将笔记本电脑合上。
这个世界像是淤泥一样地存在着,空气之中都弥漫着腐臭。像他这样厌恶这个世界的人类好好地活在这里,而那个笑着对他说着自己热爱这人世间的少年却已经去了太宰治朝思暮想的彼岸。
无论是织田作之助,还是天谷晃,在离开之前,都在试图将他往光明的方向推。在这样极偶尔的时候,太宰治也会怀疑自己,是否真正值得这些人做出这样的努力。
尚未被注销的手机,此刻在他的口袋里嗡嗡作响。
太宰治打开页面,发现是陌生号码的来电。他接通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太宰先生吗?”陌生男人的语气相当礼貌,“我是天谷先生遗产的代理律师。我司在近日收到了天谷先生的死讯。您是天谷先生遗嘱之中部分财产的转让人。”
“他什么时候留了遗嘱?”太宰治说道。
“在三年前,天谷先生就在我们这里留有了信息。”律师说道,“您方便见面详谈吗?”
对方在太宰治这样与港口黑手党关系紧张的时刻提出见面的请求,像极了某种陷阱。
“可以。”太宰治说道。
两人约定了时间和地点,最终在一家隐蔽性较好的咖啡厅见面。
那名律师穿着西装,头发和胡子都梳得板正而一丝不苟,从公文包之中取出一份文件交给了太宰治。
太宰治翻开文件,只见上面是属于那个少年的熟悉的笔迹。
【鉴于本人一直在努力工作,现在也拥有了不大不小的财产,所以在此做一场分配。
在一年前,我所盘下的蟹肉罐头公司股份,现在将转给我那个令人操心的哥哥太宰治。(备注:不许把罐头当饭吃。)除此之外,我在竞技手游的股份也将转让给哥哥,哥哥可以好好经营,也可以把股份卖掉。
至于其他的房产和钱财,就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拜托代理律师帮我处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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