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手铐为什么还没断?!
这玩意以前怕不是用来锁老虎的吧!
警卫呼喝着靠近,而尽管手腕上仍旧戴着那材质神秘的手铐,但身体终于获得宝贵自由的布莱恩一跃而起,像一头矫健的猎豹般冲向门边!
被惊动的警卫此刻已经提枪赶到大门口,砰砰砰用力拍着门板,神态狰狞,不断扭头往黑洞洞的舷窗里看。
布莱恩面无表情地拿手铐中间的铁链卡住门闩拉开门,和警卫撞了个正着。
后者猝不及防地跌进来,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布莱恩愣了半秒钟。
布莱恩可没有在生死关头发呆的习惯。他双手并拢成锤,先是干脆利落地砸掉对方手里的武器,再将手臂张成环形套上警卫的脖子,手铐的链条往相反交错一拧!
咔嚓。
警卫的头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哪怕是以布鲁斯·韦恩的反应速度,他也看得眼花缭乱、大为震撼,短暂地竟忘了阻止布莱恩的动作。
甲板在兔起鹘落间重回寂静,他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对危险生出本能反应。
“你……”
“他是恐怖分子的人。”
布莱恩小心地伸出头,确认附近没人,便把警卫的尸体拖进来免得被人发现。然后他关上舱室的门,活动了下肩膀和手腕,到这时才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身上乱糟糟的衬衫和外套。
布鲁斯看他用带着细碎伤口的双手将上衣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回去,随着这个过程,仿佛有某种属于文明人的礼义廉耻也回到了这位满口谎言、身份成谜的年轻人的胸膛中。
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后,要不是腕上还带着手铐,他已经能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席了。
就在这时,‘威廉’突兀转过头,认真地对他说道:“对不起。”
“我之前和你开的那些玩笑……没别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你,我很抱歉。”
“你大概是来救我的,让你看到这些实非我所愿,但我们都有各自的立场,所以——”他声音顿住,堪称优雅有礼却又分外冷淡地对着布鲁斯点了下头,“我不会再打听你的名字。谢谢,再见。”
布莱恩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
黑发年轻人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警惕中又掺杂着许多复杂微妙的情绪,因而口吻罕见地显得很符合他们这个年纪:
“你是冲恐怖组织来的杀手?雇佣兵?还是政府派来的专业人士?威廉·柯林斯不是你的真名吧?”
布莱恩脚步略作停顿:“你不也不是来找卡迪克大师学习冥想的一个普通学生?”
说完,他再度迈开腿,将一片狼藉的舱室与舱室里的人全都抛在了身后。
**
十分钟以后,布莱恩避开守卫,快步跳下楼梯,同时想办法联系上远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邦德:
“恐怖分子将在三天后行动,他们的合作者要么来自非洲,要么是阿拉伯半岛,但原本的计划出了点意外,我暂时还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
非洲和阿拉伯半岛都是不乏财富又遍布沙漠的地方。
至于‘三天’这个时间期限,是过来敲塔利亚房门的信使亲口说的。
恐怖分子正常情况下应该安排好一切,让作为高位者的塔利亚过来享受,但他们却不得已打断了这位沙漠狼王的进食过程,说明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脱离了掌控。
“三天?72小时内?”
远在英国的MI6后勤听到布莱恩的汇报后立刻行动起来,往电脑上输入关键字,“印尼、巴厘岛附近海域新闻……有了!”
“不久前,一艘将在三天后路过巴厘岛的运输石油的货轮在一百多海里外沉没,疑似是另一伙极端宗教势力干的!”
“有趣。”邦德闻言快速接话,问布莱恩,“你从哪知道了他们原计划的时间安排?”
布莱恩:“嗯……”
说来那是相当复杂。
他把这个问题含糊过去,“细节等一切结束后再说。你现在在哪?”
“游轮最底层。”邦德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把船上的犄角旮旯摸了个遍,“有个对所有人来说都很不幸的消息——这里堆满了炸药。”
布莱恩恍然,不由得磨了磨后牙槽:“自杀式袭击?”
“恐怕是的。”
——那么结论就很清晰了。
有一艘油轮本该在三天后到港,却提前沉没。
而恰好,海边的游轮宴会也要举办三天,船底还堆满了爆破物。
假如没出意外的话,油轮和炸药接触后会发生什么?
要知道,这里离巴厘岛陆地上最近的观景点和人口密集区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爆炸引发的火焰、烟尘与海浪会造成大量恐慌与伤亡,船上一部分不知死亡阴影早已临近的社会名流也大概率会成为牺牲品。
想到恐怖袭击成功后的凄惨景象和后续即将引起的社会震动,布莱恩心中发凉,只觉得参与计划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然而一场意外令所有知情人都措手不及——油轮提前沉了,是另一伙恐怖分子干的。
听上去像件好事,但恐袭的策划者是一群没有理智、不择手段的疯子,他们真的会因为道具二缺一便就此收手吗?
炸药可还在呢!!
布莱恩加快脚步:“我有急事,得先去找恐怖组织的合作者聊聊。”
他手铐的钥匙在塔利亚那里!
邦德:“宴会宾客不能继续留在船上了,眼下这艘游轮相当于一个随时有可能爆发的火山口。我得去联系巴厘岛的救援船,先将乘客以及部分工作人员转移走再说。”
确定好分工,布莱恩暂时关掉通讯,一闪身进了热热闹闹的宴会厅。
一个女侍者端着餐盘正要往外走。
她差点撞到布莱恩,条件反射地说了句‘抱歉’,刚抬起头便看到布莱恩手腕上银光闪闪的金属链。
侍者:“……”
布莱恩镇定地整理了一下领带,说道:“不好意思,我朋友的性癖有点开放。打扰一下,女士,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目瞪口呆的侍者回过神,尴尬得目光漂移,不确定自己该往哪看:“您有什么事?”
“我的朋友名叫塔利亚,她刚才与我玩到一半,扔下我跑了,我现在去卫生间都有些困难……你肯定知道她在哪吧?我得去把钥匙拿回来。”
侍者飞快地往布莱恩的下半身扫了一眼。
她也许是工作经验不够多,见得还太少,这会脸颊都红透了,嗫嚅着给布莱恩指了个方向:
“那位女士好像在和一些大人物开会,未必有时间,呃,见您。”
“没关系,我觉得她会给我个面子,谢谢你。另外,半小时后你能在东侧船舷处等我一会吗?我有些事想对你说。”
后半句话布莱恩说得相当诚挚,被他用蓝眼睛注视着的侍者鼻腔一热、晕乎乎地答应下来,之后想想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能上船的人或多或少都顾及体面,他总不会当众将自己从甲板上推下去吧?
这么想着,半小时后侍者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布莱恩指给她的位置。
——然后她看到了冒黑烟的甲板,和从远方急速驶来的救生船。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布莱恩顺着侍者指给他的方向找到塔利亚开会所在的走廊。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站在深黑色的大门前,一人手里抱着一把乌兹冲锋槍,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前方。
走廊只有笔直的一条过道,两侧墙壁是实心的,中间没有任何房间。
布莱恩垂眼思索片刻,随手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起一个金属托盘平举着挡住手铐,径直往里走去。
保镖立刻迎了上来,其中一个张嘴想要喝问他是来干什么的,布莱恩在他开口前陡然暴起,啪啪用金属托盘往他的脸上拍了两下,而后膝盖上顶夺过对方手里的冲锋槍,将扳机扣到底、往周围凌乱地扫射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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