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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威风堂堂(74)

作者:眉衡 时间:2018-09-03 15:36:47 标签:虐文 狗血 伪装者

  “你不明白。”前原微一摇头,“在我看来,他跟昔日一模一样。”
  “怎么会?”吉野不解。
  “颜为心载。心没有变过,容貌又怎么会变?”前原知道他无法理解,说完之后便不再解释。
  从看到那幅《世界》开始,他看到他的世界,他的内核。
  强大的意志,坚韧的灵魂,耀眼到刺目的存在。虽然不知是怎样雕刻而成,却已隽刻成了记忆中的原风景。
  试探也罢,逼迫也好,都是智计的较量,他并没想过要毁灭他。
  只是,明诚既然确实站在帝国的对立面,会有这样的结局,也就很是应该。
  在他心底深处,其实隐隐有一个想法,明诚未必真正死了。
  这想法有些惊世骇俗,却不是一定全无可能。
  但,他不打算去验证。因为倘若那是真的,他这样做,就会将对方真正逼上死路。
  他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是重情分的人,更从来不会意气用事。然而,这个世界上终究有一个人是不同的,在他面前,凉薄的血液中竟尔有汩汩的热气流动。他糊涂了这一回。
  明楼当然密切关注着76号的信息。不是直接表示,而是让夜莺做他的眼睛和耳朵。
  他本来擅长控制情绪,但到了后来,夜莺却简直有点怵他。
  她觉得这位上司有些暴躁过甚了。
  她却不知道,这已经是明楼尽力克制后的呈现。
  汪曼春不干人事,多行禽兽之举,他早已知道,却仍是低估了她的变态程度。
  明诚没有逞强,没有顽抗,扮足了软骨头,将精心准备过的信息吐露出来。
  但汪曼春不在意这个,她更乐意折磨他,而不是挖什么东西出来。
  明楼知道他是能抗的,他一向擅长忍受所有的痛苦。但他本来就有暗伤,汪曼春这一通压榨,无疑是伤上加伤。
  即使是对他有信心如明楼,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忍不住想着,他是否真的挨得过去?
  但在反复咀嚼信上的文字之后,明楼最终仍是选择了相信。
  “我想活在有你的世界。”
  明诚不轻许承诺,他既然这样说,便会用尽所有的意志去贯彻它。
  明楼按兵不动。
  有时候,不动是比动更加困难和痛苦的抉择。
  盯着的眼睛太多,他的身份在这种时候实在不宜去做些什么。既然站在对立面上,就要站得稳些。否则,一旦由谎言苦心营造的局面崩盘,明诚所做的牺牲就会被辜负。
  他甚至在最后一刻也忍住了,没有往刑场出手。
  有一件事情给予了他相当的支撑。
  在行刑前夜,有一个女人去探视了明诚,靠的是法国大使的面子。
  那会是谁?其实并不难猜。一个名字迅速地跳上心头:尼娅。
  他们那个组织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果说,拥有可以让人龟息假死的药,可以在重要部位防护子弹的工具,应该不算奇怪。
  但即便如此,行刑日他还是生生折断了三支笔,在漫长的几乎静止的时间里,终于等来了前原将明诚入土的消息。
  这应该是明诚的后手。
  只有前原这样的身份,才能没有障碍、不被怀疑地做到这件事。避免他的身体被损害到无法挽回。
  在这之后,尼娅会把他挖出来,谨慎地用另一具尸体替代。
  明楼知道要怎么去寻找尼娅。尼娅的行踪固然飘忽不定,明诚却曾经告诉过他寻找的方法。
  尼娅坦然承认:“他的确在我这里,但我不会让你见他。”
  明楼苦笑道:“你是不是在怪我太过狠心?”
  尼娅轻嗤一声:“你狠不狠心于我何干?我不对你出手,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出自他自己愿意。你没有保护他,他不会怪你,然而,我却不可能原谅。”
  明楼放低了声音:“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请求你,让我看看他。”
  尼娅断然否决:“你的请求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明楼摇头道:“但对他不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你觉得,他会不想见我吗?”
  尼娅想了片刻,低声道:“我厌恶你。但我得承认,如果他知道你来了,不可能不想见你。”
  “如果?”明楼心中一紧,立刻做出推测,“他没有意识?”
  尼娅无奈道:“他的气息一直很微弱,我无法跟他进行沟通。虽然能让他伤势不恶化,却不能真正救治他。我必须带他回苏联,现在正在做一些协调准备工作。”
  明楼对她深深鞠了一躬,一字一句:“请你让我见他。”
  他终于再见到他。
  明诚静静躺着,以一贯的经年的安静的姿态。
  他被白色的纱布细细包扎过,这样裹着,居然仍显得形体单薄。在纱布之下,必然是不忍卒睹。但是,纤薄胸膛微微起伏,依旧有活人的气息。
  似是这娑婆世界里唯一的光亮。
  仿佛有无数根铁线从心脏迸生出来,蛛网般的穿透了周身的骨骼血肉,纠缠着翻滚着喧嚣着,似乎要突破皮肉求一个解脱。
  眼眶被无形的铁线撑紧胀痛,眼泪就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迷闻经累劫,悟则刹那间。如同孑然立于世界寂灭后的漫漫荒野,这一刻,他陡然看到命运的样子。
  他根本没法忍受失去他。
  眼前这宛如祭品被钉入荆棘的形态,让他四肢百骸都一齐疼痛。
  他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让他康健平安地活着。
  他想抱抱他,却终究没有碰触,那会带来必然的疼痛。
  所以,明楼只是在床边轻轻坐下。
  这时候,他不是毒蛇,不是眼镜蛇,不是其他任何一个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煎熬的男人。
  体温,心跳,呼吸,这些淡如流水的日常平凡的存在,就在咫尺之间,触手可及。
  世事无常,红尘颠沛,要去求的东西那么多,但剥丝抽茧到尽头,原来如此简单。
  活着。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轮赌局险之又险。
  明诚既然以自身为祭品,亲身入局,便不可能一切尽在算计。就算整体的走向正确无误,具体的细节总会有些偏差。而一点小小的偏差,就会对其后的路线产生影响。
  这种影响不至于更改大局,却会作用于他自己。
  身体上的伤损可以平复,但过量的药剂与两年前的暗伤叠加起来,构成了二次伤害,明显影响到了神经,否则不至于无法醒来。
  他算到了他们必然分离,却漏算了要分离的距离,势必要跨越一个国度。
  以国内的技术水平,无法让他恢复如初。
  明楼起身,走了几步,行至尼娅面前,问道:“去了苏联,你是否有把握治好他?”
  尼娅看他一眼,审慎道:“我的能力有限,但是,我可以找到人帮助他。这种外伤对我们而言不算什么,很好解决,不好打包票的是神经部分,因为那是人体最精密的构造。”
  明楼沉吟片刻,又问:“你是否要去找埃里乌帮忙?”
  尼娅点点头:“是的,只有埃里乌会不计代价地帮助他,而且,也有能力做到。”
  明楼略微沉默了一会,然后,稍稍低首,沉声说道:“那么,拜托你了。一路顺风。”
  他走回来,俯身到明诚耳边,轻声道:“我等你。”
  明诚在一片永寂之地。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眼不能见,手不可触,身不能动。
  幽禁,封闭,时间和空间都凝固。
  没有活着的实感,能把普通人逼疯的境遇。
  当自身都无法感知,所谓的存在是真实还是虚妄?
  生前的记忆浮光掠影般的闪动,像被细雨打落的纷繁彩色花瓣,然后,在永劫的时间里,一朵接一朵地黯淡下去,消亡了形体。
  只有一朵还模糊地存在,顽固地没有泯灭:想要……见到一个人。
  这似乎就是他跟外界仅剩的最后一丝联系。
  是谁呢?
  太模糊了,零零散散的意识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形态。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之后,虚无之中突然多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像是海芋的香味。
  有一道声音穿过无边的黑暗和孤寂,从天边遥遥传来,说着:“我等你。”
  是谁呢?
  第二战区风云变幻,战旗纷飞。日军以两万对四千的战损比大败。
  汪曼春成为阶下囚,梁仲春接手了她所有的工作。
  梁仲春乐得大权独揽,明楼适时地给了他一点信息,梁仲春顺藤摸瓜一查,彻底定了汪曼春的罪。
  她查出的第二战区所有来往密电均被判定为她的蓄意伪造,是她一手策划了这个骗局。
  汪曼春自然不会甘心就死,月黑风高夜,用给她自尽的刀片越了狱。
  明楼等在监狱门口。
  汪曼春恍然:“那片刀片是你派人给我的。”
  明楼点头道:“你猜得不错。”
  汪曼春一喜,道:“我知道,你是不会放弃我的。”
  明楼又点点头:“是的,我不会放弃你。”
  接着,一记手刀劈在她后颈上,让她昏了过去。
  汪曼春醒来的时候,在一间屋子里,她被绑在椅子上。
  汪曼春脸色阴沉了半晌,终于醒悟过来,阴恻恻道:“我明白了,一切都是出自你的设计。你跟明诚压根就是一伙的,对不对?”
  “你一向聪明。”明楼侧面承认了她的推测。
  汪曼春声音尖利起来:“师哥就是师哥,牺牲起自己人来也不带眨眼的。”
  “有些牺牲无法避免。”
  汪曼春大笑起来:“是吗?我得承认,师哥的演技就是好。你对他,不是假意,而是真心。对我,才是彻彻底底的欺骗。我没有说错吧?”
  明楼看着她,叹一口气:“刚来上海时,我想要救你,拉你出来,可后来发现无法做到。你陷得太深了,已经完全泯灭了身为国人的良知。”
  “良知?”汪曼春笑得更厉害,“那种东西对我有什么用?能让我拥有权势和地位吗?能让我成为人上人将藐视我的人踩在脚下吗?现在,我最后悔的是……”汪曼春盯着明楼的脸,寒声说道,“我居然听信了你的鬼话,简简单单就把明诚杀了。如果早知道你的心思,怎么也得找七八个精壮的男人好好伺候他一番,用子弹送那小贱人上路实在太浪费了。”
  明楼摇摇头:“我知道你的目的,是激怒我,让我痛苦。可这没有用。你说这些,只是进一步证明了,你不仅是一个踩低拜高的卖国贼,还是一个无耻凶残的人渣。你戳痛不了我,因为我的痛苦你根本无法了解。”
  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抬起枪,对准汪曼春:“你失去了人性,但我仍不能让自己变成禽兽。我不会折磨你,但会亲手送你上路。这是我找来的你自己的手枪,就让它结束你的生命,了结这一段因果。”
  苏联。
  明诚的世界在慢慢地改变。有了声音,有了气味,还有隐隐的光亮。
  他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
  但是,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膜封闭着这个世界,无法穿破。
  大概,还需要一些时间。
  更多的感知到来,电流的颤栗感鼓荡着细胞。
  医者一直在细致地尽职观察记录他的反应,他的状况一天一天地改善着,从一开始的毫无动静,渐渐变得会出现一些轻微的动作。
  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泡在什么液体里面,腐蚀感持续地冲刷过身体。
  “明……”他顿了顿,疑惑似的略微歪一下头,似是记不起那个名字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迷惘地喃喃道:“好疼……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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