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叉骨也很穷[综英美](63)

　　一次次的求而不得，得而复失，让他早就习惯了——世界上一切的好东西都注定不会属于自己。
　　时间像是凝滞了，巴基贪婪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每一眼都好像是最后一眼。
　　布洛克垂下眼皮，声音沙哑地问：“后天什么时候？”
　　“早上九点开庭。”巴基没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四片柔软的嘴唇缓慢又轻柔地接触着，那种感觉有些奇妙，让布洛克觉得自己似乎躺在了厚厚的天鹅绒毯子上，周围有微风在荡，染着蜜糖的香甜气味，渗出一丝丝浸人心脾的冰凉，像某只带着外壳包裹着冰渣的冰淇淋，甜甜的。
　　他的信息素味道……不再是那股刺骨的冰雪，也没有了若隐若现的血腥气。
　　巴基的亲吻有些生涩，但却格外温柔。
　　布洛克却情不自禁的怀念起那个会把他嘴唇咬破的冬兵，带着天大的戾气和无处可依的孤绝，甚至时而是有些委屈和无助的。
　　别人惧他，怕他，憎恶他，他也就阴暗地藏在世界的角落里，这才让自己捡个正着。
　　从见到冬兵的第一面，布洛克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和自己不一样的好人。
　　在面对那名苦苦哀求他的孕妇时，冬兵手里握的那把刀，刀尖在颤抖。
　　巴基有些疑惑地抹去布洛克眼角的一滴水渍，问道：“怎么了？”
　　布洛克皱了皱眉，窗外的阳光顺着窗缝撒在他的棕色的眼睛里，闪着抹暗金色的光芒。巴基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从布洛克的眼睛里捕捉到了某种罕见的脆弱。
　　“他不会再回来了，对吧。”
　　布洛克推开巴基，用手臂压住眼睛，让自己渐渐平静下来，他一遍遍说服自己，那滴眼泪只不过是因为身上的伤痛，而不是因为他可笑的，和其他Omega相似的，黏黏糊糊的情绪。
　　巴基坚定地拿起布洛克的手，把自己的目光传递给他：“他一直都在，只不过变成更好的人了。”
　　那目光笃定又认真，那是一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去向何方的Alpha的眼神。
　　布洛克摆出冷漠的脸，他哼了一声：“滚吧，我要睡觉了。”
　　巴基没敢再缠着他，只好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挪了出去。
　　在门口，他犹豫地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布洛克：“后天的庭审，你会看吗？”
　　布洛克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期间，复仇者们轮番地来看了他几次，托尼把玛丽亚的遗物交给了他，他看也没看，直接打电话叫赛琳娜把那堆破烂领走。
　　看着托尼欲言又止的样子，布洛克心不在焉地挥挥手，把他赶了出去。
　　至于等到他知道赛琳娜把炼金术配方卖给了托尼，狠狠赚了一大笔之后，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他只好边在心里骂自己傻逼，边羡慕赛琳娜得到了一笔飞来横财。
　　等到冬兵庭审开始的时候，布洛克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斯塔克的科技的确好用，但生物方面的技术主要由班纳博士和赵海伦博士提供。
　　但总之，如果不是斯塔克金主爸爸，复仇者估计也用不上。
　　庭审那天，布洛克的生物钟向抽了风一样，凌晨五点多就嗡嗡响个不停，把他吵得睡不着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气呼呼地坐起身来，打开电视，漫无目的地换着台。
　　脱口秀、连续剧……
　　几乎医院电视里所有的台都被他翻了个遍。
　　最后，无所事事地吃了早餐后，布洛克把目光停在了星球日报的新闻直播频道。这场庭审从被曝光的那刻起就受到了社会上的广泛关注，现在正守在法院外面采访有关当事人的女记者就是著名的露易丝。
　　被抽中的十二位陪审员早早就进了法庭。
　　“我认为巴恩斯无罪，”一个看起来有点腼腆的女孩子对着镜头笑了笑，随后严肃地说，“这不是他的错，是九头蛇导致了那些惨案的发生，巴恩斯也是受害者，我们为什么要惩罚他呢？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他曾经是咆哮突击队的成员，他为了我们的国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我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英雄。”
　　镜头一转，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他形色匆匆，似乎是在去上班的路上。
　　在记者提出问题后，他皱着眉扯了扯领带，说道：“对不起，我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并且我想我并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置身之外的人总是能轻易原谅，可那些受害者家属呢？判决冬日战士无罪释放对他们是否公平？”
　　说完，他拔腿就走，去赶地铁了。
　　布洛克数着他们的意见。
　　支持的、反对的、置身事外的……
　　他觉得自己手心出了点汗，居然有点紧张起来。
　　突然，屏幕一黑，他不小心摁到了遥控器上的开关键。
　　他拉开抽屉，掀开被子，四处转悠着想找根烟。但可惜，他现在是个受人监管的病人，把房顶掀翻了都摸不出来一根烟。
　　布洛克没再把电视打开。
　　他心想，就算判了又怎么样，老子能把他从九头蛇手里捞出来一次，就不能再把他从美国政府的手里再捞出来一次吗？
　　可巴基会愿意吗？
　　他已经不是那个懵懂又残酷的冬日战士了。

　　☆、无罪释放

　　许多人都守在电视前, 准备看这场庭审的结果。
　　纽约大战彻底把复仇者暴露在公众的眼前，短短一个月，世界上很多不为人知的超能力者也纷纷冒出了头来，超级英雄不再是年轻人和孩子们追捧的偶像，而是真真正正地成为了一个社会问题。
　　甚至于，在卢瑟接任总统职位的就职演讲上，他再一次重申了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提议, 并希望像美国队长、钢铁侠和超人这样具有强大社会影响力的超级英雄以身作则，协助政府管理这些带着面具的、桀骜不驯的超能力人类。
　　冬日战士则刚好撞到了枪口上。
　　他被人注射了超级战士血清、被著名反派组织九头蛇洗脑，从冷战至今制造了一连串的血案, 暗杀了无数政要高官。
　　但同时，纽约之战他的的确确拯救了无数生命。
　　精神患者杀人的确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无罪释放，他们会被关进精神病院接受监管和治疗。
　　斯塔克的精英律师团精神抖擞, 蓄势待发。
　　但同样，检方也是最为优秀的, 单凭他们敢顶着压力接下这个案子就能知道，他们是最为有经验，最受上司信任的那批人。
　　在这个案子从头到尾精彩至极，在几年后, 庭审的过程、辩论中你来我往的互喷甚至被列入了经典案例。
　　在双方陈述了己方观点后，陪审团的十二位正式成员来到了法庭给他们准备好的屋子里，每个人面前摆着厚厚的资料和一杯水。
　　在隔壁屋子里是十二名候补陪审员，准备在正式陪审员因意外离开后补上他们的空缺。
　　这二十四个人都与案子无关, 并且自从宣誓就职后，就有法警每天跟随其后，防止任何贿赂和威胁情况的发生，他们在这一段时间几乎不能从外界得到任何关于此案的消息，所得到的只限于法官判定他们可以让他们得到的。
　　同样，每个人都接受了精神测试，保证他们心理健康，认知正常，能够根据情况做出理智的决定。
　　十二名正式陪审员，来自美国各个地方，随机抽选，
　　白人、黑人、华裔……
　　老人、刚刚成年的年轻人、孩子的母亲……
　　高中辍学、常春藤名校的博士……
　　他们的身份种族年龄各不相同，现在却要聚在一起决定一个人下半生的命运。
　　陪审团的讨论持续了很长时间。
　　直到太阳落下，法院关上了门，依旧没有讨论出结果。
　　第一天、第二天……直到第五天晚上，在无数媒体的见证下，在全世界关心超级英雄议题的群众的注视下，白发苍苍的联邦大法官站了起来，宣布了陪审团给出的结果：
　　无罪释放。
　　“孩子，这种事情前所未有，所以，我想没有人能给出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结果。但我知道的是，你的归宿不该是一间孤零零的牢房。”
　　一片喧哗之下，老人给出了一个满脸褶子的微笑，步履蹒跚，退到了闪光灯之后。
　　而在另一边，布洛克终于找到了他的那根烟。
　　他咔哒一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悬着的心悄然落下，生出某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安稳感。
　　腿上的石膏已经被拆掉了，庭审结果出来的那天晚上，布洛克自己一个人走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一个人影站在他的门前，似乎是有些不安，一直来来回回地徘徊着。
　　巴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带的颜色很衬他的眼睛，他抬脚，走向自己的Omega，昔日的布鲁克林小王子从背后抽出一支血红的玫瑰，温柔低头，声音带着笑意：“我回来了。”
　　布洛克：冷漠.JPG
　　他扯开嘴角：“回来就回来，穿这么骚包给谁看？”
　　巴基把玫瑰递到布洛克脸前，嘴角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眼睛眨了眨，故意凑到布洛克耳边压低了声音：“给你看，我要从现在开始正式追求你。”
　　“请问这位先生，你愿意和我出去约会吗？”
　　布洛克额角青筋暴跳，把玫瑰扯过来甩在巴基的脸上：“约个屁！阴阳怪气的！我看你就是欠揍！”
　　巴基：“……”
　　他不禁有点委屈，微微皱起眉，近乎撒娇地说：“你不想和我约会吗？”
　　他摆出自己那张经典的委屈脸，嘴角下垂，好像受了什么伤一样，不满地凝视着布洛克。
　　布洛克看他那副样子，心里的火灭了一半，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转身开门。
　　巴基赶忙趁他关门的空隙，从外面挤了进来。
　　然后他乖乖给布洛克把一个多月没有住人的屋子从里到外的收拾了一番，身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西装落满了灰尘。
　　等到他把床铺好的时候，布洛克已经洗好了澡，在沙发上吞云吐雾，懒洋洋地看着巴基一个人忙前忙后。
　　“别抽烟了。”巴基用衬衫擦了擦脸，认真地说。
　　布洛克：“闭嘴。”
　　巴基：“如果你答应和我约会我就闭嘴。”
　　布洛克：“找揍？”
　　巴基抿着嘴唇，坐在地上用眼睛瞪布洛克。
　　“啧啧啧，”布洛克朝他招招手，“过来。”
　　巴基拖拖拉拉地走过去，感觉自己一把被对面的男人揽在怀里，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带着点狡猾的笑容。
　　他知道布洛克就吃他这一套。
　　布洛克不喜欢看他的委屈脸，无论这委屈究竟是真的还是装的。
　　……
　　距离美国队长的好兄弟巴基在庭审之后被法庭判定来到神盾局接受监督和管理已经快三个月了，神盾局众人总是能见识到一些很奇妙的场景。
　　比如说，在神盾局横行霸道到人憎鬼厌的朗姆洛特工，每天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了，外勤们隔着几层墙壁都能听到他的咆哮声
　　再比如说，大家每天都能看到巴基一直追着朗姆洛特工跑，留下在一旁黯然神伤的尔康手美国队长。
　　但偏偏，这两个人的任务完成率一直是外勤里面最高的，寇森特工已经表示出想要给他们升职的意愿。
　　“布洛克！”克林特委屈的大喊，“巴基又来找你了！”
　　布洛克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
　　在神盾局不许内部员工谈恋爱的规章下，巴基还不至于表现的太过明显，他只是笑眯眯地把手里的文件交给布洛克，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揩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