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齐神直播日常(63)

　　齐木的一天学校生活，也在层层叠叠聚在校门口目送他的学生们崇拜的目光中划上了句点。
　　他内心稍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成这个样子的，明明自己完全不适应。
　　他一个人踏上回家的路，假装无视身后尾随保护着的迷弟迷妹，开始思考今天家门口那个触怒老妈被赶出家门的蠢爸爸会用什么样的姿势滑跪抱他大腿。
　　然而门口空无一人。
　　想象着打开门会见到满面笑容警告他不许用超能力帮爸爸做坏事的久留美，齐木无奈地叹气，打开了门。
　　黑漆漆的屋子里，没有任何人都气息。
　　超能力者良好的视线，让他可以看到摆在餐桌，茶几还有各个角落的相册上，只有他一个人。
　　所有的相片像是被粗暴的野兽啃食过一样，边缘粗糙而崎岖，顺着他的影子划过，只有他的存在。
　　齐木面无表情地感叹。
　　啊，对啊，那对笨蛋父母和那个笨蛋哥哥，早就已经不在了啊。
　　他们长什么样子来着？
　　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竟然以为他们还存在在这个家里，说到底刚才幻想的那些事情就算在从前他也没有经历过吧？
　　毕竟他们之前，根本忙的不着家啊。
　　齐木给自己做了简单的晚饭，三两口吃了之后收拾掉盘子。
　　他轻轻瞥了一眼作业本，满意地看到上面瞬间写满了密密麻麻工整的答案，丢进书包里，然后望着窗外出神。
　　衣食无忧，
　　学业有成，
　　人际关系良好，
　　凭借超能力，一切人们艳羡和渴求的东西，他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也确实这样付诸实际行动了。
　　要是那对笨蛋父母还在，肯定要教育他这样做是不对的吧？
　　齐木闭上眼睛。
　　那对年幼时候总是不着家，对他的超能力从来不恐惧反而是夸赞，天天卖萌企图让他也萌起来，甚至自以为瞒得很好，殊不知儿子早就知道他们是个黑手党，还隶属于那个彭格列下面的巴利安的事情的父母，鲜活的形象再次灰白。
　　在父母意外过世之后一直养育照顾他的空助大哥，前阵子也因为黑手党的事情突然消失了。
　　齐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但是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发泄和抱怨的想法。
　　“小楠只要做个普通人就好了。”
　　“小楠，超能力只能用来做善事和应该做的事情，不可以依赖它哦！”
　　“喂楠雄，爸爸我就是再舔上司鞋子一百年，也不会让你滥用超能力谋生的啦，放心吧！”
　　不滥用超能力，这是他们的教育理念。
　　齐木有时候回忆起来当初的点点滴滴，忍不住就会想:
　　如果从小他就善于使用超能力的话，日复一日的锻炼，他是不是就可以……
　　不过是黑手党而已，如果他认真起来，如果那对笨蛋父母不是总想着不牵连到他，他们是不是也不会过早地离开人世。
　　他从那时候起，就真切地意识到了。
　　既然拥有超能力，学会使用和控制它就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他所拥有的，使用的话也是完全没有错误的。
　　因为他啊，是最强的。
　　接下来，他的生活果然变得截然不同，就像现在这样，一切他想要的都可以依靠超能力轻而易举地得到。
　　害死父母的黑手党背地里解决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如意，齐木目光淡漠地望向窗子外面偶尔经过的两三个人。
　　大概是，太无聊了吧。
　　他闭上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窗户外面多了一个人，一个白发的笑眯眯的男人，与周围人不同的是，他完全没有走动，而是直直看着齐木这个方向，透过窗户对他摆手。
　　周围偶尔经过的几个行人对他完全熟视无睹。
　　齐木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白发男人摆摆手，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他甜腻又带着几分轻蔑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距离和窗户的影响，清晰地传到齐木耳边。
　　“齐木君，”白发男人轻轻一挥手丢上来一枚外观十分奇怪还带着小翅膀的戒指，“这样漫无目的地生存下去，不觉得太浪费和无趣了吗？”
　　他伸出一只手:“站在我这边吧。”
　　“来见识一下，完全不同的世界。”
　　如果是平时的时候齐木，可能会对这种传销似的方式嗤之以鼻，甚至觉得这种中二影响到了他的心情，以牙还牙就此让这个人消失。
　　但是此时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好像拒绝了这个听不到心声的白发男人的话真的会错过什么有趣的事情，潜意识这么告诉他。
　　【啊，】他接住了戒指，【好啊。】
　　如果这样就能不再无聊的话。
　　“啊嘞？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轻松呢，”白发男人装出一副蹩脚的吃惊模样，“那我就放心了，欢迎你的加入，齐木君，毕竟，我可是非常欣赏你的呢！”
　　他说完之后才意识到没有自我介绍，毫无歉意地道歉道:“啊，抱歉，我还没有说过我是谁吧？”
　　“齐木君的警惕性这么低可不行呢，这样也可以算是最强的超能力者吗？会不会太过于狂妄了？”
　　【你的话未免太多了，】齐木嘲讽性地回怼，【我是不是最强，会让你见识到的。】
　　白发男人先是一怔，微微睁大眼睛，随后露出一个愉悦至极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我的名字是白兰·杰索。”
　　“你的实力，我们拭目以待，能不能拥有新的世界，就看你的了。”
　　齐木竟然被他说的，真的对所谓新的世界产生了一丝好奇，还有一种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兴致。
　　他答应道:【好。】
　　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幻术”仍然沉浸在回忆中，讲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扉间皱了皱眉，打断他问道:“白兰到底需要他去做什么？”
　　“啊，关于这个……”幻术的脸扭曲了一瞬，颇为不自在和愤怒，“一开始大概只是单纯觉得有趣，或者想把超能力者为他所用吧……毕竟是他那种人。”
　　他细细地回忆。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的，直到有一次为了探寻世界本源之间的因果关系，白兰希望系统去杀了一个人。”
　　扉间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重要:“是谁？”
　　幻术匆匆扫了他一眼，垂下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用晦涩的语调念出那个名字:“千手扉间。”
　　“白兰让他去杀了其中一个平行世界的千手扉间。”
　　而这件普普通通的任务，正是再一次改变他好不容易顺风顺水的人生的罪魁祸首。


第61章 你所不知道的世界(3)
　　齐木感觉自己像是情感缺失着活在世界上一样。
　　白兰邀请他加入之后,给他看了不少新奇有趣的东西,也展示了那种能轻而易举和平行世界间的自我沟通的能力。
　　一个韬光养晦的黑手党家族年轻的继承人,能力卓越，又有着出众的外貌，聪明的头脑令人望而生畏。
　　原来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生赢家。
　　远远比他要恣意快乐的那种。
　　他知道白兰最近经常在各个平行世界中进行各种实验，来验证他的一些猜想，这些实验通常都是用死亡来奠定基础。
　　白兰对此的解释是:“现在最想让我明白的事情,就是关于平行世界的存在,以及支持这种存在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他要掌控这种力量。
　　为了优待新加入的重要成员，分给齐木的一般都是最为简单明了的小任务,比如这一次,只是需要他去另一个世界杀一个人。
　　杀个人，看看同时衍生出来的,这个人仍然存在，并且其他任何方面和这个世界完全相同的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会有什么关联和不同，这种只不过是众多实验中最简单，最浪费的一种方式。
　　前提是实验的领导者是白兰。
　　齐木甚至不需要扫一眼资料，就从周围人的心声中知道了收集到的这个任务目标的资料。
　　杀人。
　　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面对道德和良心上的谴责和负罪感的时候，还是有不少自诩心狠手辣对一切都不在乎的人会退却。
　　眼前一闪而过笨蛋父母劝诫的样子。
　　齐木的心像是划开了个大口子,麻木而毫无知觉。
　　既没有杀人者的兴奋，也没有普通人的畏惧，更没有那种研究者的一丝不和跃跃欲试。
　　单纯只是觉得,
　　啊，这样啊。
　　心里涌起半分连喟叹都算不上的情绪，马上就灰飞烟灭，没留下一星半点。
　　本来就像来自另一个生命似的那种，从心底上涌起来的不认同和怜悯，立刻被严丝合缝的记忆铺天盖地打压下来。
　　什么也没能留下。
　　冷淡的身影远去的背后，研究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莫名其妙。
　　“白兰大人，那可是超能力者，”一个人挠挠头，顺势把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揉揉眼眶，“那种任务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把齐木大人借给我们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啦！”
　　白兰捏了个棉花糖，玩味儿地看向他:“你觉得什么是有意义的事情？”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不知道你在偷懒啊，”他收起剩下来的棉花糖，眯眼笑道:“这种事情在你们眼里才是真正无所谓的吧？”
　　那人一愣，笑出声，耸耸肩摆手:“呀嘞呀嘞，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白兰大人你呢。”
　　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听起来好听，没有创造力，没有野心，没有足够的警惕心，好奇，和渴求，机械一样活着，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更加了无生趣。
　　不过是一个，
　　还没被驯化的工具罢了。
　　白兰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门外那个远去的身影，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哼了个轻快的浪漫小调子。
　　“等到任务结束的时候，也许会看到一个截然不同的齐木君呢。”他闭上眼睛轻轻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轻笑着呢喃。
　　这样才能更有趣啊。
　　这句话，可以算得上是一语成谶。
　　仅仅在半年后，生活就骤然发生改变。
　　无所不能却对一切不屑一顾的最强的超能力者，意外和一个人共同坠入了爱河，爱情让他几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阳光积极，善良正义，对一切都心存希望的普通人。
　　在他的身上几乎完全看不出超能力的踪影，却每时每刻都能看得到喜悦和幸福的光芒。
　　一个倨傲冷漠的人，一夕之间，开始面带微笑。
　　正如白兰当初所预想的那样，他不再是一个毫无追求和梦想的工具，不是一架可以任由别人随意驱使的机械，而是被他所带来的新鲜事物，被另一个人，被他的任务目标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