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秋人总是很心累(78)

　　“在这附近的英雄好像都被召集了，话说你有没有看到轰那个家伙，我和上鸣刚刚跟他打招呼，他就跟没听见一样直接跑掉了。”
　　濑吕为自己被直接忽视了这件事稍微有些不满。
　　“而且那家伙一路上都在使用自己的个性，路面这么滑害的我们差点摔倒。”
　　上鸣对于他的行为也颇有微词。
　　“话说他这么随意的使用个性，就不怕被请去喝茶么？”
　　职业英雄虽然被允许使用个性，但也只是在自己任务范围内可以自由使用，而且不能对一般民众造成困扰，像轰刚才的这种行为，已经完全超脱任务范围并且造成了扰民的后果了。
　　绿谷没有出声，只是眼中隐约有些许担忧的神色。
　　三人赶到游乐园的时候，已经有几名职业英雄在那里了，敌人劫持的是一整间咖啡厅，里面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都沦为了人质，考虑到这些人质的安全，他们都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现场除了职业英雄还有几名警察，警察将事件的经过由来和一众职业英雄简要的概述了一遍。
　　“怎么没看见轰那个家伙？”
　　濑吕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轰的人影。
　　“看他刚才那急冲冲的样子，难道不是为了这件事？”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疑惑，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正是从那家被敌人所占据的咖啡厅内传来的，装修风格颇为清新的咖啡厅一瞬间的功夫就轰然倒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座散发着森森寒气的冰山。
　　濑吕看到这座冰山的第一秒他的后槽牙不禁一阵泛酸，当年在体育祭上被秒冻成一支人形冰棍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当中，当年轰凭借这一招赢得无数媒体和职业英雄的青睐，而作为受害者的他，在那之后好几个月走上路上的时候都会被不知名的路人拍拍肩膀说上一句“don’t mind”。
　　要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他向来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怅惘了几天后也就恢复了寻常的心态，不过轰当时为他解开冰冻状态时随口说的那句话，他倒不知为什么一直都记着。
　　“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他当时全身都被冻得结结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珠子还勉强能转动一下，于是他很没有形象的对着对面那个明明赢了比赛还一脸难过表情的少年翻了个白眼。
　　只是心情不好就能使出这么大的招数，要是心情非常差那还了得。
　　如今，他盯着对面那座足有十层楼那么高的巍峨冰山端视了数秒，内心莫名生出那么一丝微妙的庆幸之情来。
　　还好他当时的心情只是不好，而不是很差。
　　……
　　秋人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还没有跟他疏远的镜夜整天缠着他让他陪他看一部子供向的英雄题材的动画。
　　我以后想当一名超级厉害的英雄，把坏蛋们全都给打跑，保护这个世界。
　　不到五岁的小男孩睁着那双圆溜溜的黑色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
　　当英雄有什么好的。
　　秋人看着电视屏幕上被章鱼怪喷了一身墨汁又脏又臭的主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
　　等我当上英雄，我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男孩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秋人愣了一会，随即笑眯眯的伸手在他那张肉感十足的圆嘟嘟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
　　我才不需要你这个小家伙的保护呢。
　　他回过头，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正好定格在主角打倒章鱼怪后摆出一惯的胜利姿势的场面上，即便全身上下都被章鱼怪的墨水弄得狼狈不堪，主角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积极向上的灿烂笑容。
　　在秋人看来这个笑容着实有些傻，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英雄确实很帅气。
　　我想成为像欧尔麦特那样的英雄。
　　七岁的孩童面色淡漠，但是那双异色的瞳孔中却依稀闪烁着憧憬坚定的光芒，和当年的那名黑发男孩如出一辙。
　　我想成为英雄，然后保护你。
　　……
　　秋人醒过来的时候，全身都疼的厉害，尤其是肋骨那一块，像是有人拿石头不停的往那里狠命的砸，一阵阵的钝痛，喉咙处火辣辣的疼，甚至连呼吸都像是火灼一般的疼痛。
　　鼻间萦绕着一股子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头顶惨白得有些晃眼的天花板告诉他这里应该是医院，床头的心电监护仪隔几秒发出清脆的滴滴声，在这间过分安静的病房内显得格外突出。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拎着大袋小袋各种水果的濑吕从外面走了进来，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正睁着眼睛看着他时，脸上闪过一丝恍惚的神色，随即他瞪大双眼，立马回过头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句，“医生，他醒过来了！”
　　医生过来检查确认了没什么大碍后就离开了，濑吕找了一个凳子坐在病床旁边，埋头专心的削着苹果，不过他的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倒腾了半天，削出来的苹果坑坑洼洼的，着实让人没有食欲。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没这方面的才能，索性将水果刀搁到一边，将那个被削得惨不忍睹的苹果往自己嘴里塞了去。
　　“等轰那家伙回来，让他给你削个完整的去。”
　　他一边啃着手里的苹果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他……”
　　秋人刚开口便咳嗽了几声，胸腔的震动牵扯到了肋骨那边的伤势，一阵闷闷的钝痛自肋骨那块刺激到了全身各处的疼痛神经，疼得他直皱眉。
　　“他被警察那边叫去问话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濑吕将手中啃干净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秋人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
　　“算了，我就坦白跟你说吧。”
　　濑吕被他这样盯着，后背莫名一阵发凉，颇为困扰的挠了几下后脑勺，最终还是决定将真实的情况告知给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我们赶到的时候，那条章鱼怪就剩半条命了，轰那家伙，把章鱼怪的那几条触手一条一条的全都给弄断了，虽然敌人不受法律的保护，但是像我们这种职业英雄还是要遵守法律的规定，按照法律的规定，那条章鱼怪是要被抓起来关进监狱等待审判的，我们英雄没有处决他们的权力，但是轰那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那条章鱼的触手全弄断了，如果不是绿谷及时阻拦，估计那条章鱼早就被他给弄死了。”
　　想到轰当时的眼神，濑吕还有点后怕，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那家伙那张冷冰冰的脸，与轰稍微熟悉点的人都知道，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冷漠不易接近，内在实则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但是在那间咖啡厅，濑吕头一回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冰冷暴戾的神色，敌人的首领，那条章鱼怪已经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仅仅吊着那一口气。
　　如果不是绿谷及时出面阻拦，恐怕那条章鱼连一口气都不剩，英雄在执行任务中意外杀死敌人，最多只会被口头批评几句，但是如果不是意外，而是有意杀害，更别说在场还有这么多见证者。
　　在被警察带走之前，轰将怀里的青年交给了他，这也是他头一回，从轰的眼里看到如此悲伤的神情。
　　“拜托你了，濑吕。”
　　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这名受到重伤失去意识的青年身上，濑吕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挣扎的神色，濑吕觉得如果不是青年伤得太重，估计轰就会带着他直接冲出去。
　　因为他看起来是这么的不想离开这名青年。
　　濑吕又想起多年前在体育祭上把他冻成冰棍的那名少年。
　　少年带着一脸难过的神情。
　　“抱歉，我心情不太好。”


第80章 你是我的
　　秋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傍晚的夕阳醉醺醺的悬挂在天际，流光溢彩的晚霞洋洋洒洒的染红了半边天。
　　濑吕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坐在病床旁边的换了一个人，手上拿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埋头专心的削着手里的苹果，鲜红色的果皮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一圈圈的从果肉上慢慢脱落，病房内很安静，床头的心跳监护仪偶尔发出几声脆脆的滴滴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觉得睡了一觉后，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没有先前那般难捱了。
　　秋人看着坐在床边埋头削着苹果的青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身上，淡漠的侧颜隐隐透露出几分柔和的弧度，晚风轻轻吹拂着额前的碎发，那张俊秀的脸庞上留下几道细碎的剪影。
　　“抱歉。”
　　半晌，微不可闻的两个字颇为艰难的从他喉咙中挤了出来，声音嘶哑难听，粗粝的质感仿佛像是一片残破的磨砂纸刮在了木头上，哪里还听得出来平日里的那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
　　“不要说话。”
　　将手中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几块放进果盘里，轰用牙签戳了一小块送到秋人嘴边。
　　“张嘴。”
　　秋人眨了眨眼，张嘴将那块果肉叼进嘴里，甘甜清凉的的果汁暂时缓解了喉部的干涩，嘴唇瓮动想要说些什么，想起青年刚才的那句不要说话，便将那些话又重新吞回了肚子里，只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床边的青年。
　　离开了眼镜，视线范围内便是一片模糊，他看不清楚青年的长相，只能勉强睁着一双眼睛看出个大概的轮廓来。
　　他的这幅样子落在房间内另外一个人的眼底，就莫名变了个味，躺在病床上的人，体型清瘦，面色惨白无气色，往日里总是蕴藏着睿智与温和的眸子中此刻却承载着一丝茫然，看起来既脆弱又可怜。
　　轰的视线在病床上的青年毫无血色的薄唇上掠过，淡漠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忍。
　　“我很生气。”
　　他淡淡的说道，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东西一样。
　　秋人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