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上(117)
也不太像史文恭,史文恭得多智障,才会在暗箭上刻自己的名字。
所以晁盖到底是谁射死的?
而且晁盖要死,最好死在“外人”手里,死在山寨的话,首先怀疑对象就是他,晁盖的心腹们闹起来就不好了。
如何能完美的当上寨主,他得好好筹划筹划。
高铭想得出神,花荣不见他说话,便凑近他,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才引得高铭抬头。
他看着花荣,心想,但不管怎样,他都有信赖的朋友可以依靠,不觉朝他一笑。
花荣一怔,也忍不住带着笑意的道:“你好端端的笑什么?”
这时候,喽啰来报说秦头领请花头领过去一趟,花荣想起之前秦明所说的,有话要跟他说,便对高铭道:“我过去一趟,不知秦明要跟我说么,都好几天了。”出了门,直奔秦明家。
秦明家就他一个人,很适合谈问题。
花荣不见其他人,便问:“令夫人呢?”
“和孙立夫人、还有萧让浑家一起去看扈三娘了。”秦明道:“这也是衙内吩咐的,这山寨内拢共没几个女人,她们应该能聊得来。不说她们了,你赶紧坐,我有话与你说。”
花荣坐到圈椅上,与秦明隔着桌子喝茶。
他就见秦明频频欲言又止,便道:“你既然叫我来,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罢,只要我花荣能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他以为秦明有什么需要他帮助的地方,难以启齿。
却不知道,秦明根本不是想要他的帮助,而是帮助他。
“你救过我的家人,大恩大德我秦明没齿难忘!”秦明用这个做开场。
花荣心里奇怪,“怎么又说起这个来了?”
“所以,你既然是我秦明的恩人,我便不能看你送死!”秦明越说越严重。
花荣听得一头雾水,“我如何送死了?”
秦明握紧拳头,终于艰难的说出了口,“你不能再和高衙内纠缠下去了。”
呼———终于说出口了,这几天可憋死他了。
“什么?”花荣只觉得“纠缠”这个措辞非常不合适,但以为是秦明语言造诣不行,用错了词,“我们在国子监就相识相知,一路走来,有诸般困难,都一起克服了……”
不等花荣说完,秦明就痛心疾首的道:“但是太尉那关你绝对克服不了!”
花荣就更听不懂了,“太尉叫我和衙内好好相处……”
“你不要骗我了,太尉让你和衙内好好的,也是以为你们是朋友,若是知道你们这种关系,他一定会把你发配偏远恶州去!”
花荣终于发现秦明说话蹊跷的地方了,“你觉得我们什么关系?”
“当然是假兄弟真夫妻了!”
“胡说八道!”花荣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茶盏乱颤,茶水洒了满桌子,对秦明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我和高铭堂堂正正!你为什么要污蔑我们?!”
秦明只觉得花荣死鸭子嘴硬,“我都是为了你好,我不知道你们谁先主动的,可是一旦回到东京,他还会过他的衙内逍遥日子,你到时候放手还好,若是不放手,太尉岂会饶了你?你对我秦明有恩,我怎么能看你送死?”
花荣气得七窍生烟,“你是不是打祝家庄的时候磕坏了脑子?”
秦明坚信自己慧眼如炬,他所注意到的花荣对高铭的在乎程度绝对不正常,暴脾气也来了,不甘示弱,“你敢说你不喜他,心里没他吗?”
花荣猛地一怔,只觉得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的砸进他心里,叫他没法回避。
他喜欢高铭吗?是哪一种喜欢?
第68章
不、他不能喜欢他!高铭可是个男的。花荣在心中给出了答案。
秦明见花荣愣怔, 就知道说中了,便苦口婆心的道:“你不必瞒着我,你看高铭的眼神早就暴露了你们的关系。”
花荣从恍惚中, 些许回过神来,“我的眼神?”
“衙内去哪里,你的眼神就跟去哪里,眉眼带笑, 视线仿佛有热度, 也就那些草莽看不出来!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懂, 别看衙内如今跟你怎么样, 他那么聪明的人难道不知道深浅吗?他风流惯了, 回到东京要什么有什么,哪还能和你继续?!你趁早罢手吧。””
秦明一副“你就承认了吧。”心酸眼神。
花荣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那好, 我对天发誓, 如果我真的……”
“啊——”秦明大吼一声,打断发誓的花荣,“你不要胡乱起誓!”
花荣见起誓拦着不让自己起誓,更觉得气恼, “你到底想怎么样?!”忽然想到了一点, 下意识的问秦明, “那高铭看我是怎么样的?”
秦明在脑海里一回忆, 脱口而出,“对了, 他看到你倒是很正常,难道只是一厢情愿?”
花荣这次才是被气炸了肺子, 刚才的怒火跟现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咬牙切齿的道:“之前我打了周通一顿,就是因为他对我和高铭的关系胡言乱语,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我身上,所以你闭嘴,要么我让你闭嘴。”
花荣真想打人了,拳头都握起来了,突然听到外面有女人说笑的动静。
原来秦夫人、秦明女儿和孙立浑家拥着扈三娘走了进来,“你也别总闷在屋内,出来跟我们走动走动,今天带你认认门,要常过来呀。”
花荣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慢慢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要将怒火吐掉一字一顿的对秦明道:“胡思乱想是病,你抓副药吃吧,今次,我就当你好意,若有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罢,沉着脸走出了秦家门。
院内的秦夫人和孙夫人都认识他,笑着打招呼,却不想花荣根本不理他们,绷着脸径直出了门。
花荣平时又冷又傲,但是正常的招呼还是会回应的,都纳闷,“这是怎么了?”
这时秦夫人就听屋内她丈夫大喊大叫,她忙走进去,就见秦明正在揪自己头发,捶自己脑袋。
秦夫人吓得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快些住手!”去拦丈夫的两个手,“发生什么事了?”
秦明恨道:“我是个急脾气的蠢货!我看事情只看出了五成,却以为自己看到了全貌,最重要的是还把那五成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了出来!”
花荣跟高铭根本不是断袖,正确来说,应该是花荣对高铭暗生情愫。
他霹雳火秦明但凡能沉住气,就会多观察一段日子,就不会犯错误。
现在把这件事挑明了,这叫花荣以后如何自处,简直比他和高铭是一对还来得叫人尴尬。
别说花荣想打他,他都想打自己,他以前从没意识到自己的急脾气会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秦夫人担心的追问道:“你是跟花将军说了什么吗?如果说了不该说的,就把他叫回来,你道个歉吧。”
秦明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你该忙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不要理我!”
秦夫人只得忐忑的出了门。
——
高铭就见花荣心平气和的出去,怒气冲冲的回来,愤怒程度和周通那次差不多,甚至好像比那还要严重一些。
高铭小心翼翼的开玩笑:“怎么了?你不是把秦明杀了吧?”
这种愤怒的程度,说他宰人了都不奇怪。
花荣倒是想了,“我现在不想提他,他娘子不知炖了什么给他吃,胡言乱语的。”
“他说什么了?”高铭坐到花荣身边,“跟我转述一下,我看看他是不是失心疯了,病得重不重。”
“他说……”花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反倒起身挪到了单独的椅子上坐,“我不想说,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真的想招你做女婿吧?”高铭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否则秦明和他们一个阵营的,能说出什么来把花荣气成这样。
花荣以前不爱高铭听这话,现在却觉得是个极好的借口,“反正差不多,别问了,我不想说。”
高铭可不会做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傻事,花荣不想听就不说了,反而笑道:“那就不说他,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花荣正需要调剂,马上点头。
高铭就开始讲起笑话来,“从前,有个人……”
花荣不觉间用视线瞄看他的五官,猛地想起秦明的话,立即看向屋内墙角杵着的半身镜中的自己。
看着镜中的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陌生,他真的了解自己吗?
高铭笑话讲得好好的,就见花荣猛地看向镜子,动作凌厉,他便也下意识的去看,“怎、怎么了?”
“没什么。”花荣忙摇头。
高铭挑眉笑道,“幸好我讲的不是恐怖故事,否则要被你吓一跳,如果没什么,那我就继续讲了,然后有一天这个人……”
花荣不再用眼神打量高铭,脑海里窜出来秦明刚才那句“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吗?
他使劲闭眼睛,把这句糟心的话驱离走。
高铭的笑话没法讲了,花荣根本不是听笑话的状态,便无奈的道:“算了,咱们别聊天了,还是去吃东西吧。”
“吃什么?”
“吃烤串怎么样,你都没吃过,心烦的时候就该尝试新鲜不同的东西!”高铭笑着提议。
花荣觉得高铭的笑容温暖,不忍拒绝,点头同意,两人便起身朝外走。
外面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花荣觉得出来走走果然是对的,深呼吸几下,将心中的不快暂时卸掉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