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服第一混分王(11)
她身体僵硬在原地,可是位置却在不停变动。
到了路中间,到了灌木边,最后冷幽幽地来到了派出所窗边。
老人用手敲窗,起先是很缓慢的,后面神情焦急,咚咚咚敲得越来越快。
“黄毛”被吵醒了,迷茫地看着她。
奶奶神情古怪,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下雨了,你要不要伞。”
“黄毛”摇头:“不用。”
奶奶仿佛没听到,又问:“你要不要伞。”
“黄毛”有些怕了没说话,往后退了退。
奶奶神情变得焦急起来,伸出手似乎想把窗户掰开,但是怎么都没用。她神神叨叨:“淋雨淋坏了身体不好。”
她的手指刮划在玻璃上,因为打不开而越来越焦虑,苍白的脸出现隐隐约约的青色,雷电照耀下,一下子狰狞如恶鬼。
“黄毛”惊恐地往后退,手指却碰到了什么东西,上面还沾着冰凉的液体。
他一愣,拿起来发现是一把黑色的伞。
看到这把伞的瞬间,外面焦虑的老人突然就瞳孔一缩,然后古怪地笑了,眼神里全是贪婪。
她把脸贴在玻璃上,嘴巴鼻子眼珠子都被压扁,然后脸开始融化变成漆黑、浓稠的液体,一点一点渗过玻璃。
她嘴巴没了,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发出来,沙哑半带责怪:“早就有伞了,骗奶奶干什么。”
黑色的液体从窗户外渗透玻璃,到了室内。梦里“黄毛”一点一点被墨水咀嚼,“呃啊——”惊恐绝望的尖叫被吞噬,搅拌出红色的血。
“呼——”
黄毛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大口地喘气,他久久不能回神,懵逼地看了眼身后。林镜在电脑后面睡着了,徐挽之随意靠着手臂,室内静谧地不像话。
做了噩梦后,内心的恐惧被放大无数倍,雨声淅淅沥沥,他现在不该醒着,他该继续睡。
黄毛摇摇头,突然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弱弱的呼唤。
“哥哥。”
黄毛血液瞬间冰凉,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发不出声,只能僵硬转头。
外面是一个小女孩,精致可爱,趴在窗边,披着已经被淋湿的头发,脸色冻得发白,她颤声问:“哥哥,你有伞吗?”
伞。又是伞。
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外面的雨气似乎扑面而来。潮湿的、粘腻的、闷沉的,雨气像是一张密封的网裹在周围。
黄毛大脑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拿起了地上的伞。
——不对!不可以!不该给她!
他脑海中两种思维爆炸,试图争夺身体控制权。
只是所有纠结,在看到远处的一幕后直接粉碎。
离这里不愿的小树林里,站着一个老人,撑着黑伞穿着黑色长褂,视线正贪婪地看着这个方向。
“啊——!”恐惧到极致,一下子浑身的血液逆流上脑。
黄毛在晕过去前听到熟悉的声音。
青年的嗓音温和带笑。
“下雨天要什么伞啊小妹妹,来哥哥这里避避雨不好吗?”
手里的伞被人抽了过去,外面的小女孩一瞬间神情僵硬,但她还没来得及走,就被人抓着肩膀提了进来。
林镜:“就知道你会来。”
啪。
派出所内的灯被打开了。
黄毛如梦初醒,看着坐在桌子上的断臂小女孩。
她还是那副打扮,两个麻花辫,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脸色冰冷,明显是气得不轻。
而林镜从他那里抢过去的“伞”,正是那被红布包裹的手臂。
林镜:“我们做个交易,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你的手还给你如何?”
女孩森森看着他。
林镜举笔:“好,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第9章 生死之门(九)
黄毛这才如梦初醒,心惊胆战往窗外看。
林子里根本没有撑伞的老人,只有一棵早就干枯的树。
刚才都是幻觉?
女孩没有理强买强卖的林镜,视线冰冷盯着黄毛,她瞳孔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点,眼白占了眼眶的大片面积,渗人得很。黄毛浑身哆嗦了一下,默默躲到了林镜旁边。
林镜揪着他的领子逼他站出来:“别躲了,你没发现你越怕鬼,鬼就越找你吗?”
黄毛:“......”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全队就他最倒霉,天天遇鬼。
他扭扭捏捏又坐到了林镜旁边。
林镜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纸,在疤哥位置上像模像样:“来,先告诉哥哥你的名字。”
作为旁听的黄毛满脸问号:“不是林哥,哪怕问不出什么重要信息,你也不用那么自暴自弃吧。”
林镜转着笔笑:“你懂什么,对女孩子我们要温柔,要循循渐进。”
然而他的温柔和循循渐进对女孩没有用。
双辫女孩愣着一张青白的脸,别过头,一言不发。
林镜也不气馁,干脆把纸横摊在了她的面前,点了点:“不想说话没关系,把答案写在纸上吧,你还想不想要你的手了?”
女孩神色阴沉,低头看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手臂一眼,终于还是认命。
她伸出右手食指,在白纸上用黑色的血写下了两个字:“许丫”。
“许丫?”林镜轻声念了遍这个名字:“第二个问题,那片林子是怎么回事。”
许丫衣服头发都湿了,潮湿的水汽也掩盖不了身体里的腐臭瘀血味。女孩低着头,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情古怪讥讽,用手指一笔一划又写出了两个字“诅咒”。
诅咒。
黄毛愣住:“诅咒?这村子被人下了诅咒?”
许丫的手停在纸上很久,又写了两个字跟在后面,“宽恕”。
黄毛一头雾水:“怎么又是诅咒又是恩宽恕?你能不能具体点,说清楚那些怪婴是怎么回事啊,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们生死之门在那里也行啊。”
许丫抬头,针似的瞳孔冷漠看他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白日做梦。
她回答完这两个问题似乎已经废了全部耐心,别过头,再也没理过他们。
林镜盯着纸上六个字看了半天。后面也没有为难小姑娘,红布掀开后,那一截僵硬的手像是突然解除封印,一下子蹦跳着跑到了许丫身边。断臂接上后,许丫从桌上跳下去,拖着脚往窗边走,打开窗被风一吹,人就跟白白的雾气似的散在了山野间。
黄毛:“这就放它走了?”
林镜把纸折起来:“除了主要npc外,其他东西都问不出什么的,这点已经够了。”
“窗户开了?”
徐挽之现在才醒过来,哑着嗓子问了句。
林镜把纸折好,回他:“恩,刚刚进来了一只鬼。”
徐挽之:“哦。”
被这么一闹,大家也都没睡觉的意图了。
黄毛问出了盘旋心中很久的疑问,针对徐挽之:“徐哥,我怎么感觉你对这游戏一点都不上心啊?”
林镜心道,因为他进来看戏的。
徐挽之刚睡醒有些恹,短促地笑了一下,淡淡道:“没必要。”
黄毛拔高嗓音:“没必要?!”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林镜大概能猜到,徐挽之现实中精神力等级很高,进游戏纯粹体验人生,他开口阻止了黄毛即将说出口的一堆废话。
“先整理一下线索吧。”
他重新拿了张纸出来,用钢笔在上面画了个三个点,旁边写字分别代表了村长,树林,悬崖。
“需要发现特殊线索,才能从主要npc嘴里套出话来。可是这几天村长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
黄毛也聚精会神,被林镜这一句话点醒般:“是哦,村长一天到晚不是在二楼就是出门,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林镜:“大概是在准备葬礼。”
黄毛:“啊?”
林镜:“上次集市那个老人说的,红鞋束脚、黑牛拉棺、稻草人引魂。他不是天天倒腾那些布和稻草吗,昨天也刚来了个快死的老头,估计二楼一堆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