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经[无限](107)
千梧呵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江少帅小心,晚上变成女鬼找你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女鬼?”江沉看向他,稍作思索后挑眉道:“何愁何怨?以什么方式来报?需要我……”
“闭嘴。”千梧冷脸道。
江沉笑了好一会,他们落于众人后,江沉片刻后又说道:“阿九附体应该只是一种障眼法,她想通过这种方式唤醒曲京人心中的心魔,以此更好地控制他们,确保九号那天借你登台。既然是障眼法,就总有漏洞。或许对于很熟悉你的人而言,障眼法就无效。”
千梧闻言摇头,“只是不能有虚妄。”
“什么?”
“心有虚妄的人,就会被蒙蔽。”千梧低声道:“唯一个人以赤诚看你,他眼中才会是真实的你。”
“唔……”江沉挑挑眉,“我是获得了千梧老师的表扬?”
千梧垂眸淡笑,“人心动荡时,更见人心。我只是有感而发。”
江沉笑着看他,好一会才回过头来,一边与他并肩行一边低声道:“反正,我一直是这么看你的。”
他们落在最后,拐过楼梯转角,却见彭彭他们三个等在千梧的门口。
千梧挑眉,“发爷都死了,没必要开小会了吧?我想早点睡觉。”
“我有一个小发现。”彭彭方才轻松自在的神情消失了,他咽了口吐沫,抬头看一眼钟离冶。
钟离冶轻轻点头,“没关系的,应该无碍大局,直接说吧。”
“进去说。”千梧按下门把手。
彭彭站在地中间,纠结了一会,“这个小发现应该对大局没什么用,我只是想给大家提个醒。今天我偷偷去投票时,发现小丫头站在房子侧面的小门门口,望着投票箱。”
“虽然已经是黄昏,但当时那个落日的角度,房檐在小门口的地上投出了一条线,影子一边地面是金红金红的,另一边房子里则是背阴。”他边说边比划,“我当时有点做贼心虚嘛,投票完忍不住左右看一看,结果一回头看见她站在阴影里,那个车夫刚好也从里面出来,和她说了几句话。”
“然后呢。”千梧平静问。
“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吗,小丫头从来没有走出过房子。”彭彭咽了口吐沫,“我也是后来才想到的。当时场面非常惊悚,那个车夫站在阴影里,但落日将他的影子也投向屋里,颜色比地上的阴影深,看起来很明显。但小丫头她……”
彭彭又支吾住了,钟离冶索性替他开口道:“小丫头没有影子。彭彭是想说,他怀疑小丫头不是活人。”
“是。”彭彭一个激灵,“感谢帮忙,我真是说不出那么恐怖的话。”
千梧垂眸轻笑,“猜到了,她藏得够深,在房子里小心翼翼跑来跑去,没人多想,连发爷这么久都没意识到哪里不对。”
江沉走上来说道:“难怪曲京大舞台没有她和发爷的位子,大概几年前,她就随着阿九一起死了。”
话音落,房间门忽然被敲响。
众人不约而同闭嘴,小丫头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托盘,盛放着一只细腻的白瓷汤盅。
“你的百合汤,我还让后厨加了一点点参,但放了很多糖,不会有奇怪的味道。”她笑着进来把汤放在桌上,勺子递给千梧,“尝尝?”
“这也是阿九从前喜欢喝的吗。”千梧掀开盖子,笑着舀动半胶态的汤羹。
小丫头一愣,“什么?”
“你好像总是在我身上找阿九的影子。”千梧尝了一口,神情平静道:“你在用当年伺候阿九的方式照顾我,每当和我说起她,都挑我们之间的共同点。”
小丫头闻言低下了头,过一会她低声说,“我只是时常会想起她。在这个房子里,曾经到处都是她的身影和气息。”
千梧没有吭声,他安静地把汤喝到见底,重新盖上盖子。
“画笔找到了吗?”他问道。
小丫头摇头,“下人说没看见,我让他们再次曲京大舞台找一找。”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千梧问。
小丫头愣了愣,“我……”
“你没办法离开这个房子,是吗。”千梧轻声道:“我小时候看闲书上说,自杀的人才会无法离开当时所在的地方。你是哪天死的?那年九月九号吗?”
一室静谧,小丫头的睫毛轻轻颤抖。千梧忽然发觉,其实她眉清目秀,是个很好看的小丫头。
只是大多数时间里,她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让人常常忽视她的存在。
“我只是想再见她一次,我想听她唱歌。”小丫头低声道:“她从来没有让我站在台下听过她的演出,但我应该最起码听一次,毕竟我是真的爱护她。”
千梧看着她,说道:“是你一直在引导我。”
“没有的。”小丫头摇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做人做鬼都只是一个小丫头。我只是觉得和您投缘,您身上,确实有太多她昔日的影子。”
众人皆沉默不语,她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汤碗汤匙,而后在围裙上蹭了蹭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纸,展平。
红纸上毛笔字写着“今日上台——曲京歌姬阿九”。
“这是她当年每场表演前都要贴在门口告牌上的名笺,这是她的符号。当年,每一场都是我小心翼翼贴上去,表演结束后又收好的。”小丫头说,“我见不了光,九月九号那天,你帮我把它贴在告牌上吧。”
作者有话要说:非神经允许,玩家禁止私自变身。
小神经无情地把地板砸出一个坑,勒令道:尤其禁止变身后和其他玩家串门!
第54章 九回艳
发爷死于九月四日, 自五日起,曲京人的票选自动停止了,他们在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阿九回光,再也想不起来去重新选拔一个新的明星。
千梧走在街上, 路人会远远地让出一条路, 小心翼翼冲他笑。买糕点时老板娘偷偷给他装双倍分量, 用最干净崭新的纸包起来,系上红缎带, 再在纸上画一朵小花。
千梧却和刚进曲京时截然不同,他不笑不语,冷着脸接过那些东西付钱便走, 连一句谢也不说。
“你是发自内心鄙夷曲京人,还是意识不到自己的脾气?”江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吃东西。
千梧捏着豆糕想了一会, “都有,但我也没觉得自己发脾气。笑不出来, 何必勉强。”
甜度爆表的豆糕就着小丫头做的酸掉牙的酸梅汁吃, 提神又满足。小丫头说,阿九也喜欢这样。
“之后不上街了,就在房子里养精蓄锐。”千梧抿着细腻的豆沙说,“看见他们就烦, 索性不见。彭彭他们呢?”
“隔壁打牌。” 江沉无奈道:“闲到天天打牌, 昨晚见他贴了一脸纸条乱窜, 我的刀出半鞘, 差点把他当鬼杀了。”
千梧捏着豆糕的手一顿, 笑得把豆糕捏碎了。
江沉叹口气,“托你的福,歌词找到了, 生存危机也解除,大家都是进神经以来第一次过这种没压力的闲日子。对了,屈樱说你明天登台,她准备炒一锅小龙虾,晚上竹叶青打牌局,问你来不来。”
千梧吓了一跳,“哪来的小龙虾。”
“彭彭找曲京人要的,说你想吃。”江沉有点好笑,“他描述完曲京人下河找了一宿没找到,结果天一亮河里忽然出现了好多。”
“可能是神经给的。”千梧闻言笑眯眯,“神经偏爱的玩家。”
“神经懂什么。”江沉轻轻挑眉,“我宁愿认为是阿九送你的礼物。”
千梧睡了一下午,晚上还是出现在隔壁房间。
彭彭和钟离冶已经划拳喝酒醉得两脸红通通,屈樱苦守着最后一盆留给千梧的小龙虾不撒手,蒋阳阳和时梁已经喝到懒人椅上去了,两人基本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