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豪门大佬网恋后我红了(30)
“我会的。”季舒点头,“我母亲能帮的一定会帮。”
他的话音落下,垂头的红发少年抬眸看向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被戳穿的感觉,他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从沈家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季爸和沈迟坐上了夜班的火车,开往边城需要七十五个小时。
“来的时间没选好。”季爸叹了口气,眼里浮现一丝希冀,“不过小舒说沈夫人会帮,应该会帮的。”
沈迟没有说话。
火车缓缓行驶,周围人都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少年却没睡,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燕城辉煌的夜景,直到燕城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外。
*
回到燕城已经是三天后了,季爸走进门对着季姑妈说:“没见到沈夫人。”
季姑妈看着季爸语气失望:“当初就该找沈家要钱,现在爸还躺在医院等着做手术,你说怎么办?”
“我回娘家借点。”
季妈出了门。
“她娘家哪借得到钱,不找她借钱都算不错了。”季姑妈望着季妈的背影摇头,忽然间瞥见沈迟敞开的房间,“小迟没一起回来吗?”
“他回学校上课了。”
听到季爸的话,季姑妈朝沈迟的房间望去:“小迟不可能真的没钱,房间里说不定有存折什么的,再不济也有从沈家带过来的东西。”
“你别动小迟的东西。”季爸呵斥道。
季姑妈说服他:“爸这几天在医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爸醒着的时候最挂念你了,指望沈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忍心看着爸走吗?”
听到最后一句话,季爸没再说话,默许了。
季姑妈走进沈迟的房间,望着崭新的电脑啧了一声:“这电脑少说好几万。”
她翻开沈迟的行李箱:“衣服也好,小迟这个年纪长高得快,要是以后他衣服不穿了可以留给乐乐穿,乐乐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季爸皱了皱眉。
然而季姑妈把行李箱翻了个遍,除了衣服什么也没找到,她犯起了嘀咕:“不应该啊。”
正在她合上行李箱的时候,平房的门忽然开了,传来少年的脚步声。
季姑妈赶紧慌慌张张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从沈迟的房间出来,呼吸不稳地打招呼:“小迟你回来了啊。”
沈迟回家拿课本,他从季姑妈身侧经过,一言不发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行李箱被匆忙搁在地上,衣服塞成一团,明显是被人打开过的痕迹,像是在搜索什么。
沈迟抿了抿唇,冷着张脸正要开口,可当看见季姑妈身旁的季爸时,目光骤然停下,单薄的背脊颤了颤。
他一句话也没说,重重地关上自己的房间,隔绝了一切光线,黑暗会令他有安全感。
少年靠在墙壁上闭上眼,过了很长的一阵,他衬衫下的背脊才没有再颤抖。
他打开手机发了一条消息,大概是因为隔着网络,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委屈。
【沈迟】我已经把所有钱都给出去了,为什么他们还是觉得我有钱,我明明连都四块五的酱肉丝都舍不得吃
对面似乎猜到了原因,问了一句。
【严雪宵】家里出事了?
他克制着自己隐隐发抖的手。
【沈迟】爷爷生病了,做心脏搭桥手术需要十万元,我只有不到两万,今天回家行李箱被翻开了
【沈迟】我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没人想要我这样的孩子,他们的行为也挺正常,我要是能快点成年就好了,成年后我就是大人了,可以自己住
另一头的青年望着屏幕上的文字若有所思,因为没人要所以想长大吗?
而过了一阵,沈迟收到了回复。
【严雪宵】还没成年?
他下意识反驳。
【沈迟】已经十七岁了
屏幕再次亮起,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他胸膛下的心脏蓦地跳了跳。
【严雪宵】还是个孩子
似乎是低低的叹息。
*
季妈是在医院听说这件事的,她神色复杂地对季爸说:“你这是在寒孩子的心。”
“这不是没有办法。”季爸望向病床上的老人,“等爸的事过去了,总能找到机会弥补关系了。”
季妈低下头。
大概是因为小迟是她生出来的,哪怕小迟爸爸怎么认为小迟不好,她也觉得小迟是个乖孩子。
只是因为刚来边城,对他们都不熟悉,浑身还带着戒备,看人都是警惕的,也不会表达,但只要对他好一点,他就会放下一分戒备,可也比谁都倔强。
她知道不会有弥补机会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护士敲了敲病房的门:“是沈迟的父母吗,有一家医院愿意给你们提供免费治疗,过来办理转院手续。”
季爸愣了愣:“我们是。”
他跟着护士走到分诊台办理转院手续,刚开始他以为是省内哪家医院好心提供治疗,可看到单子后震住了。
愿意提供治疗的医院是燕城最好的医院,主刀是极负盛名的外科手术专家,不单单是用钱能请到的,他认识的人中,只有沈家有这个能力。
他办好转院手术后,回到病房时,对着季妈感慨地开口:“小舒是个好孩子,这次真的要谢谢沈家了。”
而医院外的一辆车上,一个狐狸眼的年轻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亲自到了边城,人在人民医院找到了,转院的事办妥了,你欠我一次人情。”
“回国请你吃饭。”电话里传来青年温和的声音。
“算了吧,等你回国得什么时候,不过沈迟是你什么人?”狐狸眼的医生不禁问。
在他的印象中,严雪宵对什么都淡淡的,他第一次见到严雪宵对人这么上心。
“家里小孩儿。”
严雪宵轻轻掀起眼帘。
没人要,他就领走了。
第二十八章
早自习结束, 庄州偷偷从教室后门溜进来,坐在座位上打开书包,翻开习题册。
英语课代表是个扎小辫的女孩子,她抱着一沓习题册过来收作业, 走到庄州身旁时瞄向空白的书页, 在小本子上一笔一画记下庄州的名字。
“在写了在写了。”
他赶紧拿起笔奋笔疾书。
沈迟脖子上挂着耳机, 面无表情从正门走进来, 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课代表小心翼翼地问:“沈迟,你英语作业做完没有?今天要交习题册。”
少年从书包里翻出一本崭新的习题册,连名字也没写, 显然都没打开过,他眉间带着淡淡的困惑:“这本吗?”
空气静默了两三秒。
庄州觉得和沈迟比起来, 自己还挺勤奋好学的, 向来是好学生的课代表一定无法容忍。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课代表羞涩地说:“下次记得写, 先不记你名字。”
庄州:…………差别待遇未免太明显
他不得不承认长一张好看的脸就是容易迷惑小姑娘, 不像他们都凭实力不交作业。
因为各科课代表在收作业, 教室乱哄哄的一片,有交作业的,有借作业的, 还有说小话的, 直到王老师走进教室时仍乱作一团。
“同学们安静。”
王老师无奈地开口, 可应者廖廖。
但当板寸头的燕深提着书包走进来后,整间教室都安静了, 没一个人敢说话,只听得见书页翻动的声音。
沈迟朝燕深望了一眼。
“班上的人都怕他。”庄州一边补作业一边小声地说,“他父亲是刚放出来的杀人犯,老师也不敢管他。”
沈迟没再看。
上午第一节 课是英语课, 王老师在讲台上教课文,中文一遍英文一遍,中文一遍英文又一遍……
他的口语不标准,拖腔带调,带着浓浓的边城口音,班上大半人都听睡着了。
特别是后排,可以说是全军覆没,只幸存了沈迟一根独苗,少年低头做着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