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舞让我上 中(65)
全国在短暂的消声之后,瞬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加油声。
如果说,这次的“大奖赛”会被人拿着他们是主办方的理由开黑,那么“boty”可就万万没有理由了。
这种专业的世界级比赛,又因为德国人以严谨出名的人设,瞬间让所有人意识到了他们这个舞团的实力有多强。
杜烨到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的兴奋和疯狂。
就连巫一俊都不再抓着钱不放,让他们疯狂庆祝。
盛耀无法压抑的情感得到爆发,再次拦下他表白,问他该怎么才能得到他的心,就像天上的星星,难道真的摘不下来吗?
杜烨说:“我现在只想打好比赛,这种事以后就别再提了。”
于是盛耀就在“摘星星”的途中,陨落了。
杜烨觉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瞬间彻底崩塌,重重落在地上,碎个七零八落,世界黑暗了很久很久。
要不是那个时候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甚至偏执地认为自己一心一意只要爱着跳舞就够了,或许他可能无法再站起来。
在这种偏失的自我认知里,杜烨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breaking的训练里,当他的breaking变得足够强大的时候,才从蓝卿的嘴里知道了自己的感情。
有那么一断时间,他甚至怀疑自己都失忆了。
每天除了本能的睡觉和吃饭,就只有训练。
训练。
不停训练。
一天天的,不间断的在那破了块玻璃的舞蹈室里,一次次地摔倒,一次次地爬起来。
直至初秋的某一天,寒风从那破烂的窗户钻进来,张牙舞爪地卷着他的手,想要将他推倒的时候。
他摔倒在地上,很久都没有爬起来。
然后就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像个孩子。
几乎昏厥过去。
差不多有半年的时间吧。
他的时间才再次跳动起来。
但无论日后杜烨的成就如何的高,关于这件事却始终是他心里的一道伤。
甚至连带着他对“boty”的感觉也是相当的差,极为厌恶这个比赛。
所以当思绪从过去回来,看见盛耀期待地看着他,重复:“是boty吗?”
杜烨睁大了眼睛看他,嘴巴一点点地张开,酝酿了很久,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他害怕。
害怕历史会重演。
盛耀终于看出了杜烨的不对,担忧问他:“怎么了吗?”
杜烨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他是非常不想参加“boty”的,太危险了,对盛耀而言,这种具有里程碑、标志性的一个阶段,太危险了。
但是理智上又觉得,盛耀的命运已经发生变化,或者这一次并不会出事。
而且“boty”比赛是每个齐舞团队都向往的赛场,在他无法说出自己重生归来这件事的同时,根本没办法说服团队里的其他人不去参加比赛。
太多太复杂的情绪在心里翻涌。
拥堵在杜烨的喉咙眼儿里。
噎的他无话可说。
再想想,再想想。
杜烨这么告诉自己。
眼下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呢,就想那么远,不过是庸人自扰。
等比完赛,再说吧。
……
齐舞比赛在半决赛的后半段。
通过海选的现场反应可以看出来,来到现场的观众最期待的就是齐舞的比赛。
换句话说,也就是“fivelong”舞团登场的时候。
所以大赛调整时间,将齐舞放在后面。
相比起海选而言,个人赛在进入半决赛后其实已经比较精彩了。
但来到现场的观众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属于街舞门外汉,就是为了看明星,赶潮流而来的有钱有闲的路人。
你不能期待这些路人会从个人赛选手那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看出来那一点细微上的差距而激动鼓掌。
与其等他们看过齐舞,心满意足,纷纷离场。
不如将齐舞安排在后面,留下他们。
难以想象,一个观众席坐的满满的比赛现场,突然离开一半人的场面。
对选手的打击可是很大的。
更何况这场比赛还卖出了播放权。
为了让观众生出兴致,承办方,也就是鼎世娱乐的策划团队,不仅仅在比赛的先后顺序上做了调整,还穿插了很多嘉宾的表演。
半决赛就有好几个曾经红极一时,如今人气暴跌,属于没有优秀资源,但观众看见却又能认出来的艺人登场跳舞唱歌。
不外乎就是为了提高这个比赛的观赏性。
要不是这是个街舞节目,说不定他们连小品和相声演员都可以安排上台。
博君一笑,就赚您点儿打赏。
娱乐圈有娱乐圈的定位,观众就是爷,就是天,就是他们的饭主子。
讨好“饭主子”的办法多少是有用的。
观众虽然对单人项目不是那么喜欢,但也没到离开的程度。
就那么一直坐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一个比赛项目的锁舞,眼见这前十二强就要确定了。
这也代表个人项目到了尾声。
有观众打了个哈欠,想着比赛结束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想到这个比赛中场会有明星出来表演,虽然不期待是一二线的大明星,万一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明星呢?
干脆这个时候离开去上厕所吧。
大概很多人的想法和这个观众一样。
陆陆续续的,全场有一百多号人在动。
大赛的组织人员看见了观众席上的异动,都有点紧张。
他们负责这个项目,最担心的就是观众会觉得无聊,提前离席。
齐舞不是没出来吗?
怎么现在就一下子离开那么多人?
难道离开的都是个人赛的粉丝?
好不容易,锁舞最后一组“掰头”的选手结束了比赛,观众席上动起来的人更多了。
三三两两的人离开,观众席上瞬间空了三分之一,看的人触目惊心。
大赛方的组织人员急忙自审,是哪里没有作对,没能抓住观众们的爽点。
就连即将上场的表演嘉宾,一名目前来说还没算凉透,偶尔能够在影视剧作品里演个“温柔苦情”男二号的某艺人脸色变化。
嘴巴泛起苦味。
自己如今的人气已经这么低了吗?
但与此同时,拥挤在洗手间门口,或者是长廊上聊天,或者抽烟的观众却兴奋的不得了。
“坐蜡两小时,终于要来了。”
“策划真心狗,竟然调整节目顺序。”
“就为了看废物聋一个舞,干坐两小时,我容易吗我?”
成功从洗手间杀出来,甩着手上水的小姐姐说:“快走!快走!等会儿来不及了。”
“中场休息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我还想看嘉宾表演呢。”
“我也想看,不过我没上厕所,你等等我。”
也有两个男士从洗手间出来,悠哉地说:“等会儿再进去,我坐的骨头都硬了,活动一下。”
“行。对了,你觉得废物聋半决赛的舞会更好吗?”
“肯定更好啊,越好的节目肯定出现的越晚。”
“啊啊啊,等不及了,我还是先回了。”
洗手间的拥堵,以及一部分人并不急着回到赛场的原因,导致看台上的观众越来越少,变得有点像癞皮狗的毛,东一块西一块缺了不少。
大赛组织方的人一时间也没有想到,观众们正是因为过分期待,宛若朝圣一般的心情,所以才会在比赛前做出整理状态,集体离席的情况。
所以这位靠着自己咖位还不错,特别申请调派到齐舞之前的半糊艺人就有点难受了。
心不在焉地上台,在那稀稀拉拉的掌声里没什么精神地唱歌,甚至还有心思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像盛耀一样找条新的出路,继续挂在影视圈里,怕是死路一条。
舞台的灯光遮住了观众席的动向,所以这位也没有发现,在他的歌唱到一半的时候,人又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