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点点头,又看一眼不远处吵得可凶的村里人和城里人,担忧问:“小放哥,村里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那么多车?”
提到这事小放哥一张脸又拉长且隐隐泛青,他刚要解释又猛地想到一事:“谷穗,既然你回来了就赶紧回家去。”
闻言谷穗脸色一变,急忙问:“我家怎么了?我妈呢,她还好吗?”
小放哥有些迟疑,最终还是在谷穗焦急目光中含糊道:“村里来了不少外人,他们人太多,一进村就威逼利诱住进村里人家,你妈一个女人……你还是先回去看看,别走这边,这边车进不去,直接从西边绕过去回家。”
知道谷穗心急如焚,向天则在安全驾驶的同时也提高了车速,不多时,便见到一栋房子。
谷穗养母家住村子最西边,也是离高速最近的一栋房,孤零零的一栋自建二层小楼房,即使墙面刷成统一的白色,也遮掩不住这栋小楼的破旧。
而此时,小楼里正发生一起惊悚的丧尸食人事件。
魏云晏和梁旭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血腥画面,当时就反胃吐了出来。聂风凌等人先前虽已见过,但不适仍是不适,聂风凌强忍作呕欲望,“咻咻”两箭将听到动静转向他们的两只丧尸眉心射穿。
谷穗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他害怕那具被啃到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他养母。
万幸,并不是。
即便如此,谷穗也无法放下心来,从屋里飘来的浓郁血腥气几乎压垮他的脊梁,摧毁他脆弱的神经,他的每一步都格外沉重,他生怕会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屋里的场景比外面还要具有冲击感,屋里是两具被啃到见骨的尸体,暗红色血液浸染整间客厅水泥地,因天热腐化明显加快而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聂风凌心中也有不太妙的预感。
对异能尤为敏锐的阙一在进屋后就拉着聂风凌往左边的房间去,门是关着的,但他的意思很明确——房间里有人。
聂风凌自不怀疑,他当即伸手去开门。
——门被反锁。
他和亓墨交换一个眼神,而后他抬手敲门,亓墨则握枪在手。
“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聂风凌敲门声并不大,且节奏明显,敲完后他并未得到回应,才开口道:“有人吗?丧尸已经被杀,里面如果有人可以出来了。”
房间里传来很细微的动静,聂风凌再接再厉:“丧尸尸体在门口,如果不相信可以从窗口确认。”
短暂的安静后,房间里又响起脚步声,不出意外,应该是从窗口朝外看。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道干涩沙哑的声音:“外面,真的没丧尸,你们,都是活人?”
聂风凌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看向谷穗,谷穗说过,家里只有他养母一人,可房间里明显是男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他似曾相识……大众音吗?
谷穗摇头,以口型说:“我不认识。”
“是,都是活人,也没感染。”聂风凌道。
房间里陷入安静,亓墨将耳朵贴在门上,半晌,举起三根手指,无声说:“三个人,两男一女,在交谈。”
听到“一女”,谷穗立刻有了期待,或许,那是他的养母?
“稍等,我们马上出来。”大概是商量出了结果,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房间里传来搬动重物的声音,丧尸听到动静会撞门和窗,窗外有防盗窗撞不进去,但没能撞进房间的原因只可能是门后被某些物件挡住。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一条缝,一张年轻但难掩憔悴的脸出现在门缝中,与这张脸同时出现的,还有指向聂风凌脑门的手-枪。
聂风凌忽然想起为什么他觉得那道声音似曾相识了,他在医院听到过枪声,也听到几个人的边逃边吼,那几道声音里,就有这道沙哑干涩的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奈亚托普”灌溉营养液+4,么么哒=3=
第32章 踢下线
“不好意思朋友,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字还没说完,抵着聂风凌额头的枪的主人已经逼着聂风凌退离房间门,并在一秒后因为指到脑门的两把枪话音戛然而止。
聂风凌脚步往后退了半步, 神情也没因为近在咫尺的枪口改变,只似笑非笑说:“朋友, 出来聊聊?”
男人敢拒绝吗?
必须不敢。
五分钟后,两男一女脸色苍白一脸惊惧抱头蹲在地上, 男人手里原本拿着的枪被聂风凌拿在手中把玩, 变魔术一般将枪拆成数个零件又迅速组装,还给换了一个有子弹的弹夹。
先前的枪虽然是真枪,但子弹早已打空,男人拿着枪, 无非是想吓唬人而已。
枪口指向三人,使得原本就恐惧不已的三人再添不安,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要差一些,当聂风凌枪口移向她时,她紧紧抱头近乎崩溃大喊:“不要开枪, 不要杀我, 我什么都没做!”
“妈!”房间更里边,谷穗难以抑制悲伤的声音响起。
聂风凌几人面色微变, 亓墨留下,其他人皆朝里边走去。
谷穗家的这个房间并不是众人最先所以为的仅房间和卫生间的简单格局, 房间旁边的确有一个卫生间, 而卫生间过去还有一个小房间和一间更小些的卫生间,等于一个空间隔出两室两卫。
谷穗养母面无血色倒在小房间地上,身边一个白色的药瓶,生死未卜。
小房间容不下太多人, 聂风凌带上阙一进去后其他人只能站在门口。
聂风凌拥有角色记忆,好歹能做个非见血类急救。
但是,谷穗养母已无呼吸和心跳,身体尸僵现象消失,已经重新变软,隐约可嗅到腐臭气味。聂风凌判断她至少死亡已经超过36小时。
“聂哥……”谷穗眼里噙着两泡泪,眼巴巴看着他。
聂风凌微微摇了摇头。
谷穗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他先是无声哭泣,又转为小声呜咽,最后放声大哭,伤心难过迅速溢满这狭□□仄的空间。
每当这时候聂风凌心情都格外复杂,破游戏在NPC的感情上刻画太过真情实感,即使明知道是游戏,也总忍不住会被影响产生共鸣。
“是不是你们?”梁旭踉踉跄跄跑到隔壁大房间,面色铁青揪住之前憔悴男人衣服,双目赤红质问。
憔悴男人的第一反应是反客为主将面前之人擒住拿为人质,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可惜,一旁亓墨洞悉他的想法,在他刚朝梁旭脖子伸手时一把扣住他手腕,曲臂又给他一肘击。
亓墨是收了力的,否则以他的身体素质,一肘击就能叫憔悴男人去见阎王。即便如此,憔悴男人也被这一下打的头晕目眩鼻血横流。
另一个瘦削男人和女人都被吓坏了,瘦削男人惊慌喊道:“不是我们,我们没杀人,是她自己,她没吃药!”
“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是她自己吃完了药,不是我们害死她,放过我们呜呜……”女人求生欲也很强。
“胡说!”听到这边求饶话的谷穗暴喝一声,他脚步踉跄从小房间跑过来,跌跌撞撞冲到床头柜前,拉开,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药。
瘦削男人、女人和憔悴男人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一抽屉的药瓶,艰难地吞咽口水,身体不受控制颤栗。
谷穗红着眼睛,边流着眼泪说:“我妈有心脏病,病情一直靠药物控制,无论她去哪里身上都会带一瓶药,家里的积蓄也都会买药,如果她身上的药只剩一两颗,她一定会带上一瓶新药。”说到这里他抽噎一声,又冷冷质问三人:“你们告诉我,为什么她身上药瓶空了却不过来拿药?”
虽然不好听,但谷穗的养母的确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人,这一点没人比跟她生活了十七年的谷穗更清楚。包括她二话不说将谷穗“卖”给原生家庭,亲儿子梁旭也在拿下梁家一笔费用后当做没这个人,都是为了她的身体。她想做心脏手术,想健健康康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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