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什么事, 我随口一问的。”刘钦东等顾风回答之后把项链的吊坠看了又看, “你刚刚说, 这是因为你身体不好所以路助教才送给你的?”
顾风也没懂他几次三番询问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助教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春节之后他亲自去五台山求的。助教平时也很相信这些,有一次入水训练被他私自改成陆上,他说他看了黄历, 说那天不宜下水。”
“他一直都是这样, 从年轻时候就是。”刘钦东若有所思后又问, “你的身体怎么了?是职业伤吗?”
顾风摇了摇头:“不是, 我小时候体质不太好,现在已经养好了。那次比赛是突然发作,以后不会再复发。”
“佛珠是为了给我和队长求好运。”陆水在水里强调。
“身体是比赛的本钱, 你们还是大学生,自然不会未雨绸缪。我和他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落下病根的可怕。”刘钦东像是対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所以他是因为波士顿分赛站的事……他特意去给你求的?”
怎么话题来来回回又绕回原点?难不成刘校长也迷信?陆水不懂他的迷惑行为。
“是。他私下也开导过我们,说双人打分制比赛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集合, 让我们别太放在心上,也不要怀疑自身水平。”顾风说。
刘钦东听完之后许久没再询问,跳水的动静在他们谈话时已经阵阵袭来, 象征着一个普通的训练日开始。“対, 没错。一次失败不足以说明什么,别太放在心上。”
“那我现在……先去上课了。”顾风看了看自己的队伍。
“上课要紧, 対不起,是我耽误你的时间了。”刘钦东点头,可是等顾风转身离开之后又叫住了陆水。
陆水正准备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才转身游回来,但是却和池壁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好像防备心很重啊,游泳也非常快。”刘钦东蹲下和他交流。
陆水没回应他,下半张脸沉在池水里面,嘟嘟嘟地吐着气泡,像是在玩。气泡从嘴巴和鼻子里冒出来,陆水再熟练地浮上去吸气,根本不会呛着。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说你们队里的训练氛围非常好。这确实是运气,我年轻的时候队里不这样,大家没有把対方当同学,当朋友,而是只当成竞争対手。”刘钦东说,有点羡慕这些孩子。体育资源确实是靠争的,但是也分良性和恶行循环。
“我们都是朋友。”陆水虽然不喜欢他,但是同意他这些话,跳水队就是自己另外一个家,也是重要的精神支柱。
“真好。”刘钦东见他対自己的态度好些了才问,“你和你们队长肯定是小路最喜欢的学生吧。”
陆水没有否认,甚至偷偷品尝着这份因为偏爱而产生的幸福。
“我不想让路助停职,我们都想让他回来带课。”等了一会儿,陆水的交流方式还是那么直接。
“你想让我为了他去找卢永光谈话?”刘钦东也没有再玩文字游戏,这个孩子比路乐年轻时候横得多。
陆水点了两次脑袋,鼻尖也在水面上沾了两下。
“那你能不能把你手上的手串给我看看?”刘钦东笑着开了个玩笑,他也是刚刚发现陆水的手腕上也有一串。不料刚対他放下些警惕的陆水顿时变了表情,往水里一沉,快速地游走了。而且他的双腿在水面上交替还甩出几滴水珠来,刚好溅在了刘钦东的面颊上。
这性格,怪不得路乐会疼他。刘钦东笑着擦掉水珠,仿佛刚刚游走的是一条很有主见的小鱼。
一下午的训练照常展开了,到了结尾时陆水才有些心不在焉,惦记着学校晚上要开会。不光是他,队里其他人也跟着紧张,事情不仅关乎两名队长能否搭档还有他们下一赛季的安排。这也是一整年训练大周期的最后一战,从去年9月份至今,所有节奏的松紧调整都是为了4月份。
5月份到8月份不属于训练周期,到时候每个人都有特定安排,等到再开学,再一次轮到9月份,又来一个大周期,周而复始。
大一跳水队的男生早早到阶梯教室坐下了,8个人占了两排前后桌。20分钟后大教室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每个都背着大大的运动包。等到学生来得差不多了学校领导才来,让陆水意外的是刘钦东竟然也来了。
而且还不是坐在下方旁听,而是坐在上面讲话那一排。
“他来干什么啊?”张清问。
“八成是和学校有合作吧。”顾风回答,“不然那天他也不会在卢永光的办公室里了,最起码是个平级。”
“那看来路助教的事情真有希望了!”汪在晨更高兴,稳了,上头发言台能坐上一个自己人,路助复职肯定稳了。
几分钟后教室里安静下来,发言台上的话筒打开,开始进行调试阶段。这个环节里各个项目的队伍都在清点人数,新闻社时不时拍一张领导席的照片准备回去发通稿。等到人员全部到场,大周期的最后一次大会正式开始,由卢永光的发言进行预热。
陆水参加过很多次类似会议,一般分成三大部分,先总结前几个月的成绩,然后点明现在队伍中遇到的困难以及发展方向,最后就是下一次比赛的人员配置。
只不过这次还多了一个流程。第二大部分由技术总教练明志鸿来总结,等到明教练发言完毕,话筒再一次到了卢永光的手里。
“刚才明教练的分析非常全面,我就不做补充了。”卢永光清了清嗓,“接下来,学校这边要公布一个新的计划,有请咱们的合作伙伴,刘钦东,刘校长。大家鼓掌欢迎!”
刚刚略显沉闷的教室顿时掌声如雷,把犯困的学生都给吵醒了,其中就包括陆水。坐直后他也跟着鼓了鼓掌,但是在周围找了一圈,路助教并没有参加本次会议。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叫刘钦东,从前也是一名跳水运动员。”刘钦东接过卢永光手里的话筒,起身対着台下鞠了一躬。
“刘校长当年和你们一样,同样奋斗在跳台跳板上,这次他回国刚好和咱们学校进行‘培植计划’,准备以个人名义为学校增添相应的设备以及技术支持。下面咱们请刘校长为大家说几句!”卢永光不用话筒照样声音洪亮。
培植计划?这是什么啊?陆水和顾风都没听过学校要搞这一些,难怪刘钦东一回国就要来北体看老朋友,说不定是早有目的。领导发言期间,宋嫆在桌椅的过道中不断穿行,拍摄着这一重要时刻。现在她也不是刚刚入社的新人小白了,学校的记者证在脖子上一挂,很有未来新闻人的风采。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同学们在百忙之中还愿意听我们这些人说话,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最不愿意开会,总觉得领导发言是车轱辘话来回说,只想着赶紧解散。”刘钦东开口这一番话将大家逗笑了,顿时少了好些距离感。
“他是不是在和咱们拉好感度?”陆水听着听着忽然问。
“有可能。”顾风悄悄和他耳语。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坏啊。”童嘉偷偷往嘴里塞棒棒糖,“为什么路助那么讨厌他啊?”
林鹿呵呵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以前干什么了……路助不喜欢的人那也就是咱们不喜欢的人,可不能轻易被糖衣炮弹收买!大家警醒点!”
这些话,台上发言的人自然听不到,刘钦东看着眼前这一屋子的学生,如同看着一群鱼苗。“所以我现在就长话短说吧,咱们北体院在师资方面已经足够优秀了,其实我帮不上什么。这些年我独自在海外发展,深知国内运动员在外比拼的不易,以及无法逾越的困境。”
这段话陆水和顾风倒是很认同,他们不是唯一的“评分受害者”。
“我经常听到有人问,为什么要拼命发展体育,为什么要推运动员出去比赛,为什么要争夺国际上的奖牌数。这是不是一种成绩至上论呢?这是不是一种非人道的逼迫?或者说,这是不是一种形式上的反馈?不明所以的人肯定觉得这不対,因为咱们一直宣传的是快乐体育啊,全民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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