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压级大佬(110)

　　“交易内容之一。”

　　乔安轻描淡写将这只针管抛给“教授”，对其犹如对待什么易碎珍贵物品或珍贵研究材料一般小心翼翼接住针管的行为视而不见，很明确地提出了自己更在乎的要求。

　　“给‘羔羊’发消息。”

　　乔安的声音毫无波动：

　　“该他支付给我的‘预言’了。”

　　“教授”做出一副低眉顺眼俯首的姿态，语气温和：“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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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我很高兴能看到你完好无损地从‘污染水源’中脱离。”

　　“教授”的消息刚发了没一会儿，显然对此事很重视的“羔羊”也迅速出现，但这回身后倒是没再跟着副队的一众队员，反而自顾自地裹在白袍里，踩着如丈量一般分毫不差的步伐独自出现。

　　“相信有着你所提供的数据，以及慷慨付出的研究样本，我们肯定会在对抗‘污染水源’蔓延在西部服务器的战斗中，获得突破性的进展，而相应的，我也是个守信的交易者。”

　　“羔羊”张开手，做出一个类似环抱的表现高兴的姿势，即便对方毫无反应也丝毫不觉得尴尬，而是

　　语气中带着宽容的笑意，继续说道：

　　“这一次，你想好预言的主角了吗？”

　　“……”

　　就像所有效果逆天的高级天赋一样，“羔羊”的预言也会导致他的天赋侵蚀猛增一大截，所以距离他上一次使用预言，也已经隔了年。

　　而“羔羊”上一次动用预言，同样是在联赛中，交易对象甚至也没什么变化——年前，“羔羊”预言了乔安的天赋全侵蚀。

　　“预言是既定的事实，上帝主宰一切，你我皆为羔羊。”

　　“羔羊”的声音泛着诡异的空灵，说道：

　　“无论如何抗拒，上帝为他的羔羊所透露的只言片语，都会在最终一一应验。”

　　“未来只是一种可能性。”

　　乔安则歪了下头，额前还没干透的棕色发丝仍旧贴在皮肤上，此刻倒有点像是体力透支而渗出的冷汗，面色和嘴唇如出一辙地泛着虚弱的白，但瞳孔却仿佛流淌的黄金，透出冰冷的凝视，声音也平静无比，像是丝毫没被调起情绪波动。

　　“可能性被规则桎梏，规则不该被敬畏。”

　　“原来如此。”

　　“羔羊”突然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我先前还对‘教授’能取到你的血液而感到诧异，因为这一结果所能达成的条件应当为你的虚弱期，按照猜测，即便他成功了，也该是在你受损颇重的时候用刀锋割开你的血管，而不是如此平静的赠与……看来他并没有胆量对你动手。”

　　“队长对我的评价过高。”

　　旁边一直默默当做背景板的“教授”也终于出声，颇为谦逊地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状似遗憾道：

　　“我当然也很想做到这种事，如果能将乔固定在合金的手术台上，任由我切割皮肤和血管，那一定是会在梦中出现的美妙场景……可我对于自己的实力认知还算清醒，自然也无法达成这一诱惑力极高的场面。”

　　“不过现在这种和平的景象，不也令人心情愉快？”

　　“羔羊”似乎兴致不低，带着笑意再度开口：

　　“那么现在，也该是我支付‘代价’的时候了——”

　　“亲爱的乔。”

　　他单手扯下白袍的兜帽，露出了一直被遮在卷檐下的面孔，深肤浅瞳，发丝卷曲，带着非裔的混血特征，眼瞳却是一片银白外环绕着近半的金色，证明着其天赋侵蚀的严重。

　　他用宛如唱诗一般带着韵律的语调空泛道：

　　“你所窥探的无法更改，既定的未来注定发生，羔羊尚且有求知欲，上帝宽容给予恩赐——你想知道什么？”！

 

第89章

　　“乔安和西部的预言家做交易,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副队里稍微对乔安的心思多了解一点的人也就只有白芷和花游，不过即便是他们两个，对于会长这股执着的劲头也难免感到微妙。

　　乔安能有什么执着到要去求助预言的念头？

　　“冒这么大的风险……”

　　花游似乎是从精神链络中捕捉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额角一下子就渗出了细汗，表情也凝重无比,彰显着天赋发动的双目亮着红芒，外圈围了一层细细的金色,但至少和白芷比起来，他目前也还算是天赋侵蚀并没有太过严重的情况。

　　“那家伙之前和我提过,可能会出现需要我协助他暂时分担天赋侵蚀症状的情况。”

　　花游语气严肃：

　　“如果不是格外严重的困境，他也不会启用全侵蚀的状态，乔安的侵蚀和我们已经不在一个层级……除非被逼到极限,不然他不会要求我帮他分担那种程度的侵蚀，里空间最危险的东西就是无处不在的‘水’,不是很难想象他究竟在应付什么。”

　　“全侵蚀状态他至少能坚持五十八分钟零十七秒的理智。”

　　白芷在侵蚀状态的外在表征要更明显，外表甚至已经不似活人,皮肤都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仿佛机械仿制的精致人形造物,声音里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电流音效,开口时听起来甚至像是什么合成人声，全然不带有一丝该属于人类的情绪。

　　“该时长为本机数据库中留存档案最长时限，其它样例数据不足，无法计算全侵蚀状态下乔安个体的理智维持极限时长。”

　　“这次可能会给你留存一个样例数据。”

　　花游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心理活动已经格外剧烈,所以即便是在天赋侵蚀的大幅度情绪抽离情况下，也难免露出一丝难言的紧迫神色：

　　“在你开启信号屏蔽开始，以及从我通过人偶师的灵魂联系建立精神链络到现在,已经过了至少一个小时。”

　　白芷开启高级天赋是为了紧急拦截乔安恢复等级的信号，花游的精神链络也在那之后迅速建立。

　　从察觉到从脆弱的链接那一段传来黑压压的庞大恐怖感，以及统计到目前为止的链接时间，少说也有一小时，所以从现在开始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收到精神链络另一端出现的求助讯号，谁也摸不清乔安究竟还能撑多久。

　　“我们需要快点找到他的位置。”

　　花游表现得有些焦躁：

　　“西部副队也肯定会分出队员来阻止我们汇合，如果在乔安全侵蚀状态达到极限的时候还没找到他……”

　　后面的话没说完，不过所有人都能猜到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西部队伍对乔安的敌意和忌惮，一旦发现这家伙在虚弱期且用光了底牌，那必定是不会放过这一个绝佳的机会。

　　“我刚刚尝试了切换本体，但是没成功。”

　　由于肖松许干脆成为了精神链络的“中转站”，所承担的压力丝毫不比花游要小，所以精神力稍弱一点的他现在连开口都有点困难——只不过是物理上的困难。

　　犹如铜制躯壳的高大壮汉甚至连嘴都没动一下，清晰的人声就从他头颅的部位响起：

　　“这里的空间很厚重，我甚至无法模糊感受到另一具傀儡的大致方位，有什么屏蔽的东西存在，导致我无法更换傀儡主体。”

　　李小白被他这副不用嘴说话的模样吓了一跳，这一回倒是显得有点游离群外的氪金佬瞥了他一眼，颇为随意开口解释道：“人偶师向来只用傀儡示人，别把这大铁块当成他的本体。”

　　话音刚落下，看起来其实并没怎么融入队伍的金辰似乎有点困扰地揪了把头发，然后咬牙切齿地再次开口：

　　“怪不得东西给得那么痛快，这家伙绝对早就有了这个打算……真是亏到家了。”

　　“……”

　　在其他人的注视下，他一边肉痛地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一边摊开手掌，掌心正中央缓缓凝出一枚金灿灿的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