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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郁棠戴上口罩,临走时想起前不久才社会性死亡一次,又找出帽子戴上。
他今天开的自己的车,停在校内露天停车场里,边玩手机边等待陆寒舟下课。
研究生日常都很繁忙,陆寒舟一直到七点半才结束一整天课程。郁棠等在车里,亲眼目睹研究生楼四楼的灯熄灭。
几分钟后,高大修长的人影出现在路灯下,朝着他车子的方向走来。
郁棠下去接他:“陆……”
学长两字还没脱口,对他丝毫不设防的郁棠肩膀被用力一推,整个人倒回车里。陆寒舟进驾驶座时顺手带上了门。
郁棠还没坐稳,影子垂照头顶。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尤为强烈,郁棠不禁感到紧张:“……怎么了?”
陆寒舟一言不发摘下他口罩,目光沉沉对着面前这张姣好的面庞。
“陆学长?”下巴被捏住了,两片饱满的嘴唇也被以指腹反复碾压磨蹭。郁棠吓得微微张口,陆寒舟没有半分犹豫,手指顺势恶劣地怼入他口腔。
“唔……等等,等一下,陆学长!”
“不叫寒哥哥了?”
温柔与彬彬有礼的伪装褪去,此时男人浑身气息尤为强势。
“长那么好看,气人倒还真有副本事。”陆寒舟盯住他渐渐湿润起来的眼睛,缓缓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知道我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吗?”
话音落下,上一秒还因为不适而微微挣扎的少年停止了动作,抬头茫然望过来。
柔软殷红的舌尖被他用手指夹住,导致嘴唇无法闭拢,口中渗出的透明津液沿着唇角滑落,那双眼尾微挑的狐狸眼里积攒的水光越来越盛。画面直叫人看得血脉偾张。
陆寒舟眸光立刻变得晦暗幽深,将伸进人嘴里搅弄一番的指尖抽出来:“所以说,我说的话得好好听。”
换一星期前,陆寒舟或许还能沉得下心,以最温和的手段慢慢将人哄好。
然而,随着一周消息不被回复,“挽棠予君”连续一周没有开播。昨天半夜,他甚至在“月濯寒”账号里,看到情缘系统处于冷静期。
一旦结上情缘,任何一方选择“断缘”,都会进入为期末三天的冷静期。
期限一到,情缘关系将会自动解开。意味着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郁棠选择了“断缘”。
这叫他怎么能不生气?
郁棠愣愣坐着,显然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大脑还没能缓冲过来。
陆寒舟慢条斯理擦着手,却并没有擦得多仔细,只让少年去副驾驶坐着,车由他来开。
……
窗外街景不断倒退,最终停在一家中式餐厅馆附近。
都是优越的身材跟长相,两人一进店,立马吸引不少人目光。郁棠使劲儿挠了挠刘海,要戴帽子的纤细手腕被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
陆寒舟提醒道:“一会儿吃饭,就别带了。”
郁棠从下车起便垂着头,闻言小声地哦了哦。
陆寒舟见状多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把弄乱的刘海拨正。动作像对待恋人般细腻轻柔,让店里几名准备要微信的单身女士望而却步。
店内环境清幽,陆寒舟向老板询问是否还有雅间。
“您来的巧,正好还剩最后一间。”老板热情地招呼道,“二位客官,请跟我来。”
服务员递上纸质菜单,陆寒舟让郁棠先点。
后者明显有些心浮气躁跟坐立难安,看墙看桌子看地板,看老板长在左上唇的性感大黑痣,就是不看陆寒舟。
“还是你点吧,我吃什么都行,不忌口的。”
陆寒舟就凭着记忆,勾选了几道这半年里对方以小酥棠身份在微信上提过的菜色。
状似随意地评价道:“挺好养活的。”
郁棠下意识点头,觉得这话听着奇怪,仿佛他是什么宠物,又摇头。
陆寒舟低垂着眼眸,唇边带起浅淡笑意,又变回那副温文尔雅的清冷模样,似乎先前车里发生的都是假象。
杯中茶烟氤氲而上,郁棠被他笑得耳根生理性泛红,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嘬着。
陆寒舟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现在呢?”
郁棠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昂?”
漆黑如寒潭的眼把人看了一阵,陆寒舟伸出两根修长手指,虚点过郁棠嘴唇,提醒他刚才在车里发生的一切。
“不是说我人好?现在依然觉得我人好么。”
“如果还觉得,我也可以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郁棠仍然没听明白。只是把手伸进我嘴里,碰了碰我的牙齿,算什么过分的事?
更过分的事又指什么?
……要拔他牙吗?!
郁棠当即打了个激灵,不断摇头表示拒绝。
没过多久,菜陆陆续续上齐。像咖喱鲜虾、茄汁桂鱼、莲藕排骨,大半都是郁棠爱吃的。
菜香四溢,男孩子被勾得喉咙吞咽,眼睛都直了:“陆学长,我想问……”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陆寒舟轻声打断道。郁棠颔首,心说那他可就不客气啦!
吃饱喝足,郁棠到门口找服务员结账,却被提醒他们这一桌已经结过了。
“What?不可能,是不是记错了,还是你那个机器坏了,我特么明明——”
陆寒舟攥过郁棠卫衣领帽,轻轻松松提溜着他出店门。
郁棠趴在车窗上,身体跟着他旋转,“不是说好我请客吗?!”
“什么时候说好的?”一路绕到驾驶座,车门关紧,陆寒舟替少年系上安全带,“这么想请客,那下次你来。”
那不就变成你来我往,这算哪门子补偿啊?!
又想到区区一顿饭怎么能算补偿。郁棠唇瓣反复抿了抿,问出方才在饭桌上便想问的问题。
“陆学长,你之前说喜欢我,想和我谈恋爱的话你还记得吗?”
“我没患失忆症。”陆寒舟单手搭着方向盘,“不至于记不得自己一小时前说过的话。”
郁棠垂头,视野里是陆寒舟另外只手,正搭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握着。都是白皙的肤色,相比他的奶白,对方的手更偏向冷白,手背骨节分明,不用力也能看清蜿蜒微凸的青筋。
好几次,他都臆想过被这只手推倒在墙上酱酱酿酿。郁棠口水咽了咽:“你真的记得吗?”
“要是不记得,我现在开往的地点就该是医院。”陆寒舟轻描淡写道。
……是该去医院。郁棠无声嘀咕了一小句:你瞅瞅你,明明之前还说死也不喜欢男的,如今连喜欢他这种胡言乱语都说出来了。
“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寒哥哥你不是住宿么,直接开回学校吧,我到时候自己开车回去。”
“你叫我什么?”
“陆学长。”他改口道,“抱歉,习惯性就……”
郁棠心底尴尬的要命,倒是他旁边的人,发出意味不明地一声低笑。
离学校还有半个多小时路程。
陆寒舟技术熟练,车在道路上开得非常稳当,郁棠靠在座椅上小憩,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梦里,耳边还回荡着那天陆寒舟拒绝林晨辰的冷言冷语。
陆寒舟是直男,喜欢的是作为女生的小酥棠。因为太喜欢了,短时间接受不了,才会把对小酥棠的感情转移到他身上。
寒哥哥只是忘不了小酥棠而已。
并不是真心的喜欢郁棠。
初夏的夜晚尚且还泛着丝丝缕缕的凉意,睡着的郁棠浑身在小幅度哆嗦。
车停在路边十分钟,陆寒舟就安静把人望了十分钟。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替郁棠盖上,上半身低伏,在少年额头落下很轻地一个吻。
“晚安好梦,挽棠予君。”
现在不答应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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