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人妖骗子之后(46)
想了想又感觉没说到重点:“反正,,,也没有谁对谁错吧,我朋友刚收她当徒弟的时候我知道,因为被他师父放养了所以我带她的时间比较多,第一次羿射九日可以自己单一路的时候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开心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会变成那样,可能喜欢真的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吧。”
“那后来呢?”
“什么?”
“私人恩怨怎么扯到帮会层面上的?听说后来你们打的挺凶的,我一个路人都知道。”
“打架要什么理由,”我努力的回忆着上个区的事:“本来游戏就是快意恩仇的地方,后来玩游戏的女生多了才有了一条又一条的框架,杀人了要讲道理,劫镖了要讲道理......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我说完了,你呢。”
方宵:“啊?”
“怎么认出来我的,不打算坦白一下?”
“......”
他扭过头去:“不说。”
“好吧,不说我说。”
“是因为戒指?”
方宵没吭声,我还是继续了:“要不是因为戒指,那除非阿喀琉斯亲口告诉你,不然我想不出其他会让我掉马的方式。”
“嗯,是戒指。”
“戒指唯一一次暴露在别人面前,是我刚进帮的去跑商的时候,碰到梁山伯的人被杀之后爆出来的。”
“当时是混战,我不知道被谁捡走了,再加上你在队伍里,就没直说,私下让阿喀琉斯帮我找了,最后是红鲤鱼在第二天晚上还给我的。”
“之前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被你捡到了,所以忽然就开始针对我了,但是又觉得时间不对,因为在红鲤鱼吧戒指还给我之前,你就已经开始整我了。”
“不过后来想想也没什么不对,你捡到之没打算拆穿我,又不好直接给我,所以琢磨了个合适的方式让红鲤鱼捡回了戒指通过他的手还给我,而在这之前你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练我了,我再怎么怀疑你都没理由。”
良久,方宵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你特么从我进帮第二天就开始看好戏了是么?”
方宵:“......”
我回头看他一眼,发现他无言的勾着嘴角。
“你这......”我也是有点无奈了:“能别变脸比翻书还快么?”
方宵垂眸看我:“怎么说?”
“嗯。。我记得你刚刚语气还有点僵,现在忽然就好了。还有之前,我跟你说现实不是游戏的时候,你很明显就是生气了,结果转身就强行拉我来面基,不生气了?”
“不生气,因为转眼我就想开了。”
“你平时在游戏里跟别人多打两个字都欠奉,却可以对我说那么多话,想到这里就不生气了。”
“......”
他伸手关掉灯,靠过来悄悄圈住我的腰:“睡吧,我没有想问的了。”
我被他忽然靠近的动作搞得脊背一僵,在确定他没有其他动作才稍微放松。
不轻不重的呼吸喷在我颈间,配合着他衣领间不经意散发出的、被体温熨帖了一天、柔和又浅淡的香味,无一不在冲击着我摇摇欲坠的理智。一个人真的可以喜欢别人喜欢到无法自拔吗?我闭着眼睛回顾自己过去那些可有可无的几任女友,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信息。百川归海,千头万绪最后很无奈的归结为两个字:“算了。”
这个想法一出,一直堵得慌的心墙忽然就像被洪水冲垮的河堤一样轰隆隆塌陷了。
浓重的倦意沉沉压过我的四肢百骸,最后被心口流出的岩浆般炽热的暖流温柔裹住。
第二天上午完全是在酒店打牌度过的,徐徐九点还不到就收拾齐整跑来拍门了,我们三个只好挨着爬起来去冲澡。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本想先上个厕所再洗,结果我刚......拉开裤链,方宵这个天杀的忽然啪嗒啪嗒跑过旁边站着说:“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
我感觉我被吓得都要尿频了,他还挺无辜的看着我:“我问你想吃什么,看我干嘛。”
我咆哮出声:“卧槽我撒尿呢!!”
他“哦”了一声,“没注意。”
说完还低着狗头看了一眼,不忘来一句:“夫人你这火气有点儿大啊,早餐吃清淡的吧。”
妈的一早上无法直视他,只想原地爆炸。
中饭的时候也没逃过噩梦,红鲤鱼说去吃火锅,方宵在我跟前翻了半天附近有名的餐馆,最后说:“吃点清淡的吧,有人上火了。”
我:“......”
中饭挨挨蹭蹭吃完,徐徐总算获准去KTV,一路脚底生风,恨不得给我们秀一秀她的麦霸实力。
本来四个人小包就可以了,但是被红鲤鱼否了:“中包吧中包吧,小包声音稍微大点就受不了了。”
遂进了一个比较角落的中包。
红鲤鱼和徐徐头挨着头跑去抢着点歌,推搡了一阵后还是红鲤鱼在点歌主动权中率先拿下一血,点了首《红日》,不大的包间里立刻响起了铿锵有力的前奏,音响震着我的耳膜,我感觉中包还是不够大,这俩家伙唱歌的声音太大了,耳膜都要穿孔了,吵得我浑身血液都在血管里东冲西撞,像是马上就要爆开。
我揉了揉被震的发疼的脑仁,方宵在暗色的环境里靠着沙发,目光一直虚虚看着地面,迷幻的灯影时不时打在他身上,光怪陆离。
“我记得昨天下午在网咖的时候你说你见过我开红乱杀人的时候,”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歌词和他搭话:“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但是后来睡着了。”
“你也在五区清都紫微待过吗?”
方宵一直定在虚空中的目光动了动,移到我身上,淡淡道:“嗯,其实我在六区碰到你的时候不是小白但也不是老手,算是个半白吧,因为在清都紫微只混了个懵懵懂懂。”
我:“看你也不像有游戏瘾,怎么和游戏沾上的?”
“当时我大四,班里有几个女生也玩昆仑,在一个区,总是在小群里念叨说他们帮主怎么怎么好,说他们帮主虽然看起来浪,但其实很循规蹈矩,说他虽然喜欢打架,但是不故意挑事端,说他......甚至从来不杀女号。”
“嗯,她们说的就是你,在群里发过图。”
“本来我对游戏没什么兴趣,后来看她们每天念叨也有了好奇心,就下了昆仑,玩了一个多礼拜的时候随便加了个帮会,后来我才注意到这个帮会是清都紫微的甲三帮,那时候我也没想为什么这样的大帮会同意我一个小号的申请,直到某天晚上我上的早,正好赶上这个帮会的同盟帮会开甲二帮的帮战,有管理私戳我说让我和几个小号去昆仑骗甲二帮几个主力的红名,因为胡乱杀小号会有罪恶值加成,听意思是说只要让他们的罪恶值够进签押司或者幽冥司不让他们参与帮战就可以了,完事会给补助。”
“我就去了。”
“你就在那几个主力的名单里。”
“剩下的几个人名字我没记住,只是对你印象很深。”
“那天昆仑无雪,我根本没靠近你就躺了,游戏里时辰刚过正午,阳光晃得我眼睛疼,你就在不远处站着,手里提着刀,身上晕染着昏黄的光,脚下是渗血的尘土,后面还有一堆跟着你来杀得天昏地暗的帮众。”
“兵荒马乱中,你就说了一句话:退帮不杀。”
“后来我就没再跟着小号去骗你们的红名了,开帮战的时候也站的远远的,经常能看见你。”
“我确定我当时还没有喜欢上你,只是偶尔会怀念你说的那句‘退帮不杀’,所以时不时会打开排行榜看你一眼。”
“可是有一天我再上线的时候没在PVP榜上看到你,搜索ID也是查无此人的时候......顿时就觉得很失望。”
“有人跟我说如果搜ID都找不到的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转服,要么是删号了。”
“我就在同大区每个服务器都建了小号,翻遍排行榜都没找到你。”
“之后我想是不是你转服又卖号了,又去看交易站也没有。”
“不管是在我找到之前卖号了还是删号了,游戏里都没你这个人了。”
“后来我没有再找过你,在清都紫微凑合着玩了一段时间后,再也没上过昆仑。”
“可我一直没忘记过你,我总想活成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样子,也对你说一句,退帮不杀。”他略微自嘲地说。
“工作稳定下来后我又想起了昆仑,当时六区是最新的区,开了刚刚半年,我就更新了积攒了大半年补丁的昆仑,随便选了个区,本来打算一个人慢慢玩,却在某天路过主城布告栏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收徒告示。”
“当时我几乎以为是我看错了。”
“......”
——就算世界顷刻间分崩离析
——就算微笑背后是叹息
不知道已经过了几首歌的时间,徐徐终于拿到了话筒唱了起来,之前震得我心肝脾肺肾都差点抖掉的音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舒缓了下来。
——直到我迷惘而仓促的被你捡起
——狼狈而慌乱的被你抱紧
红鲤鱼还在埋头点歌,徐徐在那边一个人唱的抒情无比,我和方宵远远坐在靠门的这边,像是浮华沉世里唯一的净土。
“原来真有阴影啊。”我目瞪口呆半晌,只能这么喃喃了一句。
方宵重新把视线投到了虚空中,好像面前有一扇门,能让他穿过时间看见很久以前那个为了点游戏感情就可以操刀上去砍人的二逼妖刀似的。
“你应该没这么长久的注视过一个人吧,要是有过,那他有一天忽然消失的时候,你上天入地都找不到东西来填补自己空荡荡的心。”
“反正你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喜欢上别人。”他笑了一下。
“所以如果追你需要排队,我也是第一顺位对吧。”
——直到眼睛捕捉到光的缝隙
——直到你让死而复生的心
——还可以惊天动地
“容我几天。”我在抒情的背景音乐中轻声道:“我没正式和家里出过柜,怕他们接受不了。”
方宵一直在神游的视线倏地回到了我身上,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但是随后他就泄气了:“可能是我幻听了。”
“没。”我连忙否认,这才惊觉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未跟人剖白过心意,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的海誓山盟竟然沉重地说不出口,悄悄打好的腹稿在这一刻一个接一个地堵了车梗在喉咙里,只能选择了最直白的表达:“我从来没对谁这么纠结过,你说我没有长久的注视过人没错,但是我认真注视过的只有一个。反正成不成都是你了,没什么可等的。”
他不明状况地愣了两秒,但是很快就清醒了,直接起身开门把我拽了出去,带着游戏里杀人放火的气势半是拉扯半是强迫地把我拖到跟原来房间隔了几个位置的小包厢里。
小包厢黑漆漆的没开灯,我被扯进去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压在了门板上,方宵贴过来咬着我的下唇低声道:“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近距离看着这双在黑暗里熠熠生辉的眼睛,偏头亲了他一下:“我说成不成都是你......唔!”
起初还算是轻柔,可惜好景不长,唇齿缠绵了没一会儿,方宵显然不满足于表面上的含英咀华,呼吸已然急促起来,箍着我的腰开始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