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我还在跳舞 上(164)
勉强收回视线,穆渊对庄飞说:“优秀的综艺节目应该有台前幕后,观众想看的不仅是演员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一幕,还有就是他们在生活训练中的一幕,让进入初赛的选手到金鑫里,在冰上做一些活动,夏凯凯和周悦珊会现身指导他们冰上冰下的国标差距。”
庄飞扬眉:“这样会不会太过综艺?而且占用了选手的展示时间不说,整体风格都很突兀。”
“综艺才有收视率,风格突兀就整体风格向我的计划靠拢,选手展示时间不足就将那些水平不够的画面全部删除,这些还要我教你吗?”
庄飞:“……”,你是霸总你说的算,有钱是爸爸,您牛逼。
庄飞回去沟通去了,摄制组那边是怎么哀鸿片野的就不管穆渊的事了。
作为金主爸爸,不过是想捧个人,哪儿那么多的理由。
《知了》的音乐又在冰场里重新响了起来,穆渊没有一点不耐烦,视线落在夏凯凯的身上,欣赏着在冰上倏然划过,又悠然旋转的身影,心口就像是停着一只小蝴蝶,随着那人的抬手转身,忽闪忽闪地蹁跹着。
夏凯凯开始还有点儿别扭,但很快就投入到了训练里。
换个方向不难,难的是要把前后的接续步都改了,练习惯的动作现在突然又说要改麻烦很多,但对于苛刻要求的冰舞运动,那点儿小瑕疵确认让人无法忍受。
团队也都很有耐心,说要改那就改吧。
夏凯凯换了左腿当支点,一开始的时候也滑不好,周悦珊配合着他几乎次次摔倒。但也不过十来分钟,就成功了第一次,后来越来越多,两人在冰上滑行的距离也越来越快,可以说是非常迅速地找到了平衡点。
当一个小时后,再次进行练习,这个托举的水平几乎已经达得上之前用右腿当支点的程度,而且起来的时候也轻松了很多,相信很快就可以达到真正轻盈飘逸的视觉效果。
温健在场上录视频,然后给夏凯凯看了一眼,说:“右脚控制还真要轻松多了,这个动作再多练练,效果一定会很好。”
夏凯凯神情有点复杂,抬头去看穆渊,穆渊也在看着自己,两人隔了十多米远互相对视,然后夏凯凯对着男人笑了一下。
男人眉梢一扬,眼底盈满温度。
但是托举虽然找到了窍门,可前后的接续步却要进行大量的改动,温健先找到切入点,然后让他们反方向地滑,两人磕磕碰碰,练的熟练的技巧全部被打回了原形。
周悦珊蹙着眉说:“我们就改前两步不行吗?斜滑出去,只要把右弧线变成左弧线就好了。”
“不行。”夏凯凯和温健都在摇头。
佘磊编排的这个自由滑太饱满了,多一点就破,少一点则生涩,可以说每个脚步都有属于他的节拍,脚下滑出的线条就是音乐的旋律,斜滑出去或许妥协了托举动作的衔接,但是这个部分的节奏就被破坏了,像是音乐乱了一拍,不够圆润。
温健和夏凯凯都觉得这里应该再修一下,但不能是他们瞎鼓捣,得让专业人士过来。
所以下午的冰上训练就提前结束了,温健电话联系了佘磊,佘磊答应明天早上过来。
又出了一身汗的夏凯凯从冰上下来,找了个地方脱鞋,低头忙碌的青年发丝一根根的饱足了汗水,垂在额头,随着动作微微发丝轻轻地摇晃。
后背湿透了的衬衣黏出了肌肤的颜色,白色的,还透着一点粉,随着身上的动作,缓缓的游弋,甚至可以清楚看见后背凹陷下去的一缕线条。
穆渊盯着夏凯凯的脸看,看完又看他的后背,等着人换完鞋抬头的时候,他将视线收了回去,装模作样的办公。
冰场气氛诡异,除了夏凯凯,其他人全部看见了穆渊那黏糊糊的眼神,继而搓着手臂走了。
穆渊不在乎,他还想要和夏凯凯来刚刚那种妙曼的互动,就是找不到机会,急的,哪管得了其他人的反应,只想和夏凯凯的目光缠缠绵绵到天涯。
夏凯凯却不想。
换好鞋垂着眼眸往电梯方向去,故意不去看穆渊。
比起穆渊的惊讶,他才是惊讶到要跳起来了好不好,吹耳朵会发电的吗?这是什么鬼?夏凯凯简直怀疑四年多没见,穆渊那小子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古怪的技能,明明以前穆渊在他耳边说悄悄话都没感觉的好不好!
陌生的身体反应让夏凯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避。
他不喜欢这样。
更喜欢以前与穆渊平静相处的感觉,哪怕那孩子睡在他的腿上,告诉他“我爱你”,自己也能够露出笑容,平静地回答他,“我也爱你。”
然后笑眯眯的捏着那孩子的鼻子,再随手拿过一本书,在那文字里徜徉着,一边感受内心的平静,一边感受着自己腿上越来越重的力量。
将书移开,穆渊已经睡着了。
但是现在。
或者说刚刚。
太尖锐了。
那种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的感受,现在还残留在皮肤上,甚至身体内很多看不见的神经都传来淡淡的酸涩。
这样的反应让他有点无措。
晚上穆渊打来电话,约他出去吃饭。
夏凯凯说:“要比赛了,忌嘴。”
穆渊又说:“去会所泡温泉?”
夏凯凯说:“练了一天累,泡温泉太消耗体力。”
穆渊说:“看电影?”
夏凯凯说:“算了吧,我就想睡觉了。”
穆渊遗憾:“那好吧,明天见。”
夏凯凯今天睡的确实早,九点半上床就睡了。
夏日里床褥热的厉害,夏凯凯睡到半夜被热醒,迷迷糊糊地开了空调,又倒头再睡。
但是皮肤能够接触的空气虽然凉了,身体里却像是燃烧着火苗一样,每个细胞都在火上烘烤,发出噼噼啪啪油星乱溅的声音,继而全部蜂拥到了一处,张牙舞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夏凯凯睡得很痛苦,像是被魇着一样,大脑好像还在思考,但是身体却无法动弹一下,身体难受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思维变得混乱而急切,试图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恍惚间,好像有谁在轻轻拥抱他。也有谁在他的耳朵上满怀恶意使劲地吹气。迷迷糊糊的,就连闹腾的小盆友好像也在被人耐性地安抚着。
然而感觉却并不好,他像是被串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烤,持续的煎熬着,却又找不到解脱的办法。
就在这样的痛苦中,有人在耳边轻轻叹了一口气:“唉……”
头皮炸开。
后背汗毛接二连三地矗立。
夏凯凯猛地睁开了眼睛,急促地喘着。
过了很久,夏凯凯掀被起床,摇摇晃晃地打开衣柜,从那一堆的纯白内裤里抽出一条,蹙着眉换上了。
距离上次,才隔了一天的时间。
夏凯凯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觉得麻烦死了,如果有什么方法让自己这个年轻的身体能够消停下来,他真不介意半夜跳进冰水里游泳。
哪怕把这种三天一次的频率……不对,最近基本是隔天的频率,变成一周,任何的方式他都愿意尝试。
被闹醒后夏凯凯就不怎么睡得着了。
睁着眼睛在黑暗里看着天花板,一边慢慢酝酿睡意一边慢慢地想。
上一世比现在还要年轻一点,自己家里就出事了,那之后确实是无暇顾及这一块……毕竟连活着都困难,还有什么旖旎心思。但没经历过,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到了某种临界点,正在用这样的方式提醒他该进行一些生物间的正常繁衍……简而言之,发·情了似的。
夏凯凯重生的时候也想过谈恋爱,离开了穆渊的监控范围后,好好地找个女孩交往,如果可以进一步发展到组成家庭就最好了。
但是很快就重复到了上一辈子的爱好里,投入在事业、表演,或者比赛中,不可自拔,进而完全没有可以进一步接触的女性。
或者说,想想,也只是想想,完全没有动力。
就导致如今这个年轻力壮的身体发出强烈的信号,提醒他必须要进行人生的下一步计划了。
但那个人是谁呢?
穆渊?
夏凯凯的眼皮子颤了颤,没发现自己的呼吸刚刚停顿了几秒。
在这样的念头生出来的瞬间,他的眉心就蹙紧了,只觉得不自在了起来。
这种别扭的感觉。
果然还是不行的。
后来夏凯凯是怎么再睡着的就不知道了,浑浑噩噩的一直在浅度睡眠里,一觉睡醒的质量非常糟糕。
因此早上夏凯凯在健身房里看见穆渊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脾气和他说话,闷头练着,任由汗水流淌,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有一种特别舒爽的感觉。
接下来几天,夏凯凯都有点稍稍抗拒穆渊,更是没有给他再靠近的机会,全心全意地训练之后,倒是将弧线托举的前后接续步练了出来,如今从头到尾的滑,终于不会再在任何一个动作上感觉到不适。
然而就算到了这个程度,训练依然没有结束,更挑剔的部分到来,步伐上的同步性甚至到了强调呼吸都要一致的严苛。
小青小白周三的下午过来学舞蹈,然后趴在护栏边上看了一次两人从头到尾的节目,看完后激动地拍手。
小青说:“这个节目太漂亮了,简直都完美,我觉得是咱们华国冰舞这些年来,最好的一个节目。”
周悦珊笑:“就你嘴甜。”
小青说:“真的,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你们,不说百分百,能达到你们的百分之八十我就满足了。”
小白在一旁点头附和。
然后小青说:“你们的那个弧线托举太美了,倾斜的角度极品,有点像苏哥的水滑法,是一样的吧?”
周悦珊点头,笑:“我们的编排就是苏宇的编排,肯定会有一些类似的技巧,但是水滑法最先就是出现在冰舞里的,90年就有一对法国的选手滑过,两个人的配合比较容易在冰上达到无限贴近冰面的角度,其实断断续续,冰舞出现了不少,只是没有一对儿选手有过出色的表现,所以大家才会不知道吧。”
小青点头,赧然:“这我也知道,但是水滑法在苏哥那边特别标志性,现在要说这个动作,都会先想到他吧。”
周悦珊看出来小青的担心,苏宇有一群“毒唯”很凶猛,别的选手如果滑出相似的动作会被网络暴力,所以搞到现在国内选手的一些编排都还要考虑避开苏宇的一些个人标志性鲜明的动作,这肯定不是好事。
但周悦珊不在乎。
她说:“苏宇是男单,我们是冰舞,没事的,别担心。”
小青点头笑,最后说:“国内第一场比赛,七月二十号就要开始了,你们会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