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仰望(22)
封昊把房卡递给他,“我还有戏,你先回去休息吧。”
凌琅扫了眼对方手里的房卡,“我自己有房间,为什么要去你那里?再说,你不怕我把钥匙拿走?”
封昊把房卡塞到他手里,“钥匙在保险箱里,密码是学长的生日,学长可以顺便看看有什么自己喜欢的,晚点我们试试。”
封昊回到房间的时候,凌琅并不在,房卡是前台转给他的,保险箱里的钥匙也不见了,对此封昊并没有感到意外。
与此同时,凌琅正在几米之外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虽说这大半年来他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但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尤其是在封昊那里睡了一段时间好觉之后,这种夜不成寐的感觉更让人难以忍受。
凌琅起来找了两片药和水吞了,效果仍然不是很显著,磨磨蹭蹭到了午夜才勉强起了睡意,刚迷糊了一阵,房间的座机就响了,凌琅无比后悔睡前没有拔电话线。
经纪人本不抱任何希望来查岗,哪曾想这次电话居然有人接,心说这次死定了。
“啊哈哈,凌琅你在啊……啊不对不对,我打错了,晚安!”
凌琅一把拔了电话线,但这次说什么也睡不着了。
封昊打开门,在看清楚站在门外的人之后,脸上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他侧过身子,把凌琅让进来。
“睡不着吗?”
凌琅摇摇头。
封昊关上门,欣慰地把他揽到怀里,“你能主动来找我真是太好了。”
“学长睡眠一直都不好吗?”封昊问睡在自己臂弯里的凌琅。
“不,只有最近才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
凌琅不想回答。
“学长不想说也没关系,不过我很高兴能当学长的催眠剂,以后任何时间学长睡不着了,都欢迎来找我。”
凌琅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口中含含混混得像是在说梦话,“那下次我可不可以穿睡衣?至少也让我穿条内裤吧。”
封昊莞尔,“不行,不管我在还是不在,上了我的床,就不能穿衣服,这是我的规矩。”
座机响了一声,封昊警觉地一把抓起听筒,“喂?”
“是我,”经纪人的声音明显不悦,“凌琅在你那里吗?”
封昊看了眼身边的凌琅,昨晚睡得太晚,这声电话居然没有把他吵醒。
他压低声音,“学长还在睡,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有事,他要是不住自己房间,干脆去把房间退掉,还能给剧组省点钱。”
封昊笑,“我会考虑去跟剧务说的。”
经纪人深深为湖影人的智商拙急,正话反话都听不明白。
“算了,你们两个抓紧时间过来吧,别忘了今天要去东海岸拉练。”
封昊挂了电话,凌琅也迷迷糊糊地醒了,“在跟谁说话?”
“你的经纪人查房来了,”封昊在他额上点了一记早安吻。
“说什么?”
“说我们要迟到了。”
凌琅一下坐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慢点儿,”封昊帮他按了按睛明穴。
“几点了?”凌琅定睛看了看表,“天,我居然会睡到这个时间。”
“看学长睡得很熟,不忍心叫醒你。”
封昊的话提醒了凌琅,昨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时间头脑不清敲了封昊的门,早上醒来后面对封昊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封昊察觉出了他的尴尬,不着痕迹地岔开了话题,“起来吧,今天要拍的这场可是我们两个的重头戏。”
小岛的东海岸,风景格外迷人,碧蓝的海水,白色的沙滩,不远处便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封昊使尽仅存的力气,把凌琅一点点拖到了岸上,在沙滩上留下狭长的痕迹。
疲倦的封昊在完成这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后,不得不一屁股坐到沙滩上喘息了好久,等到稍微恢复了些体力,才挣扎着往森林里走去。
他找到了水源,疯狂地扑了进去,一个猛子扎到湖底,片刻后又跳出水面,高兴得仰天大笑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游回岸边,再度折返时手里已多了一片硕大的叶子。
封昊试着把叶子里的水往凌琅嘴里倒,水顺着对方的嘴唇流了下去,打湿了凌琅脖后的沙子。
封昊想也不想便把剩下的水含在口里,嘴对着嘴给凌琅喂了下去,凌琅的睫毛扇动了一下,眉头紧了紧,接着疯狂地咳嗽起来。
凌琅睁开眼,封昊的脸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两个人相互注视着,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暧昧得叫人紧张。
封昊的头一点点低了下去,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在唇与唇即将相遇的那一刻,封昊突然抬起头疯狂地跑了出去。
凌琅一惊,很快便发现对方因何会有此举动,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涌入他的体内,他爬起来踉跄着冲到封昊身边,把手圈在嘴边冲着海中央拼命地呐喊,“喂!我们在这里!”
凌琅的声音消失在辽阔的海面,没有半点回音,封昊见状拔出手枪,高举过头,却迟迟没有扣响扳机。
“快开枪啊!你在干什么?快开枪啊!”凌琅使劲摇晃着封昊,封昊却死死盯着远方,神情冷峻。
凌琅终于从对方的反应上察觉出不对劲,他不愿相信地艰难回过头去,在看清楚之后,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来。
那赫然是一艘海军船。
“Bravo!Wonderful!窝要在这里加戏!”导演兴奋地大叫起来。
编剧连忙跑了过来,“怎么加?”
“不用泥!”导演一把把他丢开,冲到二人面前,眉飞色舞地叫道,“做爱!这个时候你们就应该做爱!”
凌琅有一种冲动想把他的头按到沙滩里,“我们在海上漂了一个月,人都快死了,哪来的体力做这个?”
“这是电影!是艺术!艺术高于生活!”导演高举起双手,“在这种濒临绝望的关头,激发出人类原始的兽性,这就是窝要表达的艺术!”
封昊乐,“导演您中文说得真好。”
“非常感斜。”
“这个时候您应该说哪里哪里。”
“哪里哪离。总之,就照窝说得去做,泥们两个自由发挥,记得一定要把生命中最后一次放纵那种爆发的感觉表现出来!”
“自由发挥哦学长,你猜我们两个有没有默契?”封昊笑问道。
凌琅已经进入准备状态了,“最好是有,这一条一定要争取一遍过。”
在意识到那是一艘海军船之后,凌琅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离,再也没有什么比希望后的绝望更让人难以承担,他膝盖一弯,跪了下去,双手痛苦地捂住了脸。
封昊慢慢放下枪,随手扔到一边,也单膝跪了下来,搂住了凌琅。
如此相拥了片刻,封昊顺着对方的脖子,一路细密地吻到了唇边,自从二人在监狱里发生关系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温柔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凌琅被他压倒在沙滩上,一动不动任由对方在他的喉结处啃咬,封昊的舌头轻轻一舔,身下之人立刻自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