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鸡总裁还我清白!(44)
梁宵看他愣愣点头,没忍住笑了,又认认真真正色:“谢谢。”
霍阑没余力答他的话,摇了下头,默背着他那一通乱七八糟的要求往外走。
梁宵差点儿没绷住,遮着眼睛忍了半天,堪堪没笑出声。
在梁宵看来,霍阑其实是个异常简单的人。
他待人好,并不一定源于什么目的,而是根植于他始终秉承的某种在他人看来甚至有些不可理喻的坚持。
梁宵想,要不是碍于总裁人设,霍阑说不定是会被流浪猫碰瓷得不得不蹲在路边,把猫粮倒在掌心任劳任怨当食盆那种人。
霍阑怕忘了,走得匆忙。到了门口,又折回来想替梁宵关灯,手忽然一顿。
梁宵还坐在地毯上,遮着眼睛的手挪开了,双手撑着地,闭着眼安安静静仰头。
眼睫紧阖着,灯光落下来,映出一点水汽。
第三十一章
二十年的不争气全栽他们霍总手里了。
梁宵闭着眼深深吸气, 把莫名腾起来那一点念头压回去。
好歹撑过了霍阑出门。
明早还有戏,再不睡觉,怕是能在宋导的怒火里直接睡在敌军军部的老虎凳上。
现场甚至还提前给备了刑具。
梁宵按住自己的脑袋, 不得其法,草草乱胡噜了两把。正准备睁眼找床回去睡觉,肩背忽然被薄薄雪意罩住。
梁宵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霍――”
霍阑揽着他肩背,稳稳一抄腿弯,把人送回床上。
梁宵没太回神,眨了下眼睛,被霍阑俯身放稳, 看着霍总甚至已经格外熟练地替他展被盖好, 坐在床头, 伸出左手。
梁宵及时拦住他:“霍总。”
虽然误会已经多到把他一路送进了总统套房, 但自己其实并没有“必须睡在霍总的左手上”这种人设的事, 迟早还是有必要跟霍阑说清楚。
梁宵驾着他的手, 斟酌着措辞:“其实――其实不用……”
霍阑看他一眼, 并没把手照例垫在他脑后,掩好被角, 单手覆在他眼睛上。
梁宵怔住。
“睡吧。”霍阑:“没事了。”
说不清他这三个字究竟怎么莫名戳心戳肺,梁宵呼吸微滞, 静了半晌, 嗓子不自觉哑了:“……霍总。”
霍阑探身, 替他关了灯。
指间漏下来的亮芒也彻底归于黑静。霍阑掌心温暖干燥, 覆着他的双眼额头。
夜色浓深, 能听见安稳均匀的呼吸。
梁宵阖紧眼睛,没再出声。
-
“……”
管家见多识广, 处变不惊听完了自家总裁今晚又和梁先生跃迁到了侧卧的理由:“梁先生睡着了。”
管家:“而您不放心,走不开。”
管家看着霍阑:“您觉得只要您的手一拿开,梁先生就会醒。”
霍阑:“……”
霍阑不想说话,拉开浴室门,打开温水擦了把脸。
管家今早亲眼看见霍阑从侧卧出来,实在想不通他们霍总经过了这么多天,进化的成果就是把手从梁先生的脑袋底下翻了个面。
挪到了梁先生的脑袋上面。
梁先生至少还弄乱了霍总的衣服。
还枕了霍总干净清白的大腿。
“您还觉得,梁先生只要醒了。”
管家难以置信:“发现您没在,卧室只剩他孤零零一个,这辈子就再也睡不好了。”
霍阑按了下额头:“没有――”
管家受的刺激不小,犯颜直谏:“除了这个,您半夜进了梁先生的卧室,什么都没做。”
霍阑平白从他语气里听出浓浓质疑,忍不住蹙紧眉,解释:“还说了提供住房的事。”
这件事是霍总深夜睡不着乾纲独断的,连总经理都是今早才被通知要替总裁背锅,管家甚至还不知道:“住房?”
“他现在的住处是租的,没有安保,太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霍阑拿过毛巾,在手里攥了下:“购入住房,只从星冠过流程,拨款走我个人账户,记在他个人名下,不必归进公司总账――”
管家:“您要给梁先生买房。”
霍阑:“……”
霍阑不想跟他说话了,转身下了场雪。
“您不应该――”
管家抹着他们霍总用来默认的雪花,费解喃喃:“不给梁先生解决住房,直接让梁先生住到家里吗?”
管家丰富的经验全然没用上,越想越想不通:“咱们家房间够住啊。回头梁先生跟您离得近了,走动也方便,您想去找梁先生就去找梁先生,想和梁先生去哪个卧室睡就去哪个卧室睡……”
霍阑蹙眉:“什么?”
“……”管家清醒过来:“您买。”
霍阑也想买,但昨夜原本打算尽快回房,把梁宵那一大串要求默写下来,偏偏被牵绊住了,一宿过去忘了一半。
又不好回去再问。
霍阑心里正烦,一言不发,飘着雪花快步出门。
管家一个人站了半天,沧桑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下楼,去和莫名接到了一封来自星冠的匿名感谢信的酒店交涉了。
-
梁宵在场边,正被几个特效化妆师围着忙活。
化妆师第一次给他化刑损妆,对长相好的人下手格外狠辣,血包淋漓着往身上洒,还不满足,又特意在颈间胸口添了好几道怵目鞭伤。
梁宵自己都被震撼了:“我被打的这么狠吗?”
“景哲身份至关重要,敌方特务整条暗线都在他脑子里。”
宋祁其实也觉得有些过,但想想又合理,并没出言阻止:“你把人弄出去,就是断了他们的命。”
梁宵心说那也不至于照着胸口下鞭子,低头看了看,伸手尽力掩住四面透风的破碎衬衫。
化妆师耽于美色,一个特效妆忙活了个把小时,终于把他放开。
片场放了不少小太阳热油汀,但毕竟地方太大,效果寥寥。梁宵身上只一件衬衫,这会儿已经冻得唇色都有些发白。
段明看不过去,要给他披衣服,被他拦住:“不用……正好。”
“正什么好?”段明皱眉,“脸上都快没血色了。”
梁宵提醒他:“都在胸上呢。”
段明:“……”
梁宵不太习惯这种透视效果,又掩了掩衬衫,把能遮的尽量遮住。
他常年跑片场接替身,要做的高难度动作也不少,时常在威亚上一吊就是一天,论身材在omega中其实算出众。
但和他们霍总比起来,还是量级上的差距。
梁宵又想起霍阑拎着他单手翻面的画面,有点怅然,轻叹口气。
“昨晚又是怎么回事?”段明看他叹气,压下的操心跟着不自觉翻上来,“你又把霍总拐到侧卧去了?”
梁宵气结:“不是――”
段明:“那是什么?”
梁宵都不忍心脑补他要是说了“霍总半夜敲门说要给我买房抱我上床但我们确实一切如常”这群人又会脑补成什么样,语塞半晌,又长叹了口气,跟着副导演怅然走了。
剧组刑讯室是早搭好的,几个主演轮流一日游,都多多少少进来领教过。
不用特意收拾,角落里散落着各式刑具,光线透过高窄铁床,照在前几次拍摄留下的斑斑血迹上,就平白营造出一派阴森肃杀。
梁宵让道具师戴上手铐脚镣,被人驾着躺进电椅。
“电刑和其他刑讯手段不一样。”
宋祁坐在老虎凳上,给他说戏:“电流刺激下,人的感官反而更敏感,想晕晕不过去,疼痛也更清晰。”
梁宵点点头。
“找得到感觉吗?”宋祁引导他,“试着想你经历过最痛苦的状态。你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死了或许是解脱,但并没有……”
“宋导。”梁宵笑了笑,“我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