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代嫁男妻(32)
这话没法反驳,乔离忿忿地闭上嘴。魏延泽握住他的手,窜入他指间,十指交扣,轻声问:“为什么辞职了?就那么,不想待在宁北,怕我找到你?”
“不是。”乔离想也没想,一口否认:“不是躲你。”
“你不见了这几天,知道我怎么过得么?”魏延泽望著他的眼睛。
乔离眨了眨眼,眼皮子耷拉下来,不是很想听,但又奇怪地想知道,于是犹豫不决,支支吾吾不肯说明白。
魏延泽对他的迟疑耐心告罄,自顾自地说道:“想你。”
“吃饭想你,睡觉想你,工作想你,洗澡想你,整天都在想你。”魏爷操着大白话如是说道。
“想我干嘛?”乔离囫囵。
“想喂你吃饭,想和你睡觉,想陪你工作,想替你洗澡,整天都想干你。”
“……”乔离面无表情:“人类真是肤浅的动物。”
“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平生不会相思,便害相思。”
乔离摸出了手机,魏延泽一脸问号,低头瞅着他打开了百科,搜索“平生不会想死,便还想死”
魏延泽:“……???”
“乔离你个没文化的臭文盲!”魏爷真情实感地出离愤怒了。
乔离捏着手机,手足无措,委屈巴巴地瞅著他:“我不懂你说这句话的意思。”
魏延泽扶额,深呼吸,呼气,吸气,很好,再来一遍,呼气,吸气。
“傻子,”魏爷招呼他,“过来。”
乔离默默走回他身边,被魏延泽拦腰抱住,再次坐回对方大腿上,乔离站累了,不知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总觉得腹中有些沉重,于是斜斜地倚靠着魏延泽,不像之前那般正襟危坐。
“不是想死,是相思。”魏延泽说。
乔离低下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瞅着他。
魏爷解释道:“相思,红豆那个相思。”
“哦……”乔离明白了,他的生活缺少这样文艺感的词汇,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魏爷被气到了,解释完就没再开口说话。
乔离转转眼珠子,拿起手机继续搜,魏延泽低头咬住他的手腕。
“嘶。”乔离吃痛,想拿开,心里腹诽魏爷是狗变的吗。
等他将那只手挣扎出来,已经留下了一圈牙印,魏延泽下手挺狠。乔离愠怒:“你干嘛!”
“惩罚。”魏延泽虽然心疼,但这一刻他异常冷酷心狠:“双重加密为难爷,做完第三件事就不辞而别,这两件事的惩罚,假如你下次再偷偷消失,爷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然后……”
乔离打了个哆嗦,魏延泽这语气实在太狠了,阴森狠厉,犹如对付着刻骨的仇人。
“然后……”乔离张了张嘴。
“打断你的腿,将你关起来,关到你不再跑为止。”魏延泽咬牙切齿。
这架势分明,是的确有此打算,乔离毛骨悚然,魏延泽抱住他的怀抱收紧,低头,坚毅的面庞埋入他臂间,呼吸有些颤抖,不断地起伏着,连抱住他的胳膊都在发抖。
那是魏延泽在抑制自己的占有欲望。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多半是这样,觉得一件东西该属于自己,大多时候能轻易到手,但越不容易摘到的果实越鲜美,于是不惜一切代价夺得。
他们这样的人,早已习惯了被别人考虑心思,很少去考虑别人的心思。
这几乎是魏延泽有生以来第一次,放低姿态去对付某个人,细细琢磨对方满是荆棘的心,克制住粗暴的欲|望和一劳永逸的想法,只为了拥有一颗真心。
换成别的人,遇上乔离这样无权无势的,先给学校施压,剥了他的工作,再给父母施压,让他被赶出家门,最后到他走投无路无依无靠时,掳回家,敢跑就打断腿,关起来昏天黑地,任他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不然怎么叫霸道总裁。
可是,乔离这么脆弱,轻轻碰一下都可能跌倒摔碎。
硬的不行只有来软的,来软的乔离又没当一回事,魏爷当真左右为难。
魏延泽沉浸在与狠戾欲|望的对抗中,没注意到乔离正在翻手机,然后他听见小乔唯唯诺诺地嗫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魏延泽抬眼望向他,眼底隐有惊喜。
“元朝杂曲,折桂令,徐再思。”乔离继续他冰冷无情、波澜不惊的语调。
魏延泽:“……”爷打心底讨厌理科生,嘤嘤嘤。
“魏爷,”乔离有些好笑地望向他,“解释一下?”
魏延泽回过神来,乔离的眼睛里仿佛有光,那样地吸引魏延泽深入,明明内心有无数种阴暗想法,却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好言好语地为他解释:“比如,爷从来没有这样思念过一个人,所以一旦心有所思,就难以控制,害上了相思病。”
“就是说,之前没有打疫苗,所以感染病毒后,无法快速出现免疫反应。”乔离如是类比,并表示理解。
魏延泽刚浮出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霎时,脸黑赛锅底,一把推开乔离,站起身冲出门:“你自己玩蛋去吧乔离!”
乔离一脸无辜,追着他跑出门:“魏爷,你去哪儿?”
魏延泽想回家,乔离太欺负人了。他摆摆手:“拿外卖。”
“哦……”乔离缩头,闷回沙发上,安静乖巧等外卖。
魏延泽下楼找外卖小哥,只见远方一道黄色闪电,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魏爷有点惊吓,不自觉退了半步。
小哥转弯没及时,车速太快,扑通摔倒,外卖盒子洒了一地。
意外来得很突然,魏爷上前拉他:“兄弟,你没事吧?”
本以为是兄弟,低头一瞅,却是个大爷,头发花白花白的,被摩托车压住,爬不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魏延泽把摩托车扶起来,靠边停放,这一堆外卖是救不了了。
他拦下一辆出租,把大爷扶起来送上去,对司机嘱咐:“送去医院。”
司机看了下大爷痛苦得面容扭曲的模样,以为魏延泽是他儿子,惊诧地问:“你不去?”
“我媳妇儿在等饭。”魏延泽说。
司机啧啧:“媳妇儿能有爹重要?你爹,送外卖的?”
大爷忙解释:“不是我儿子,”他转头朝魏延泽道,“小伙子,谢谢你,你的外卖我晚点赔你行不。”大爷低头抹眼泪:“今天钱又白挣了。”
魏延泽想了想,上车道:“到医院吧。”
大爷讶异:“你也去?”
“把你送过去。”魏延泽淡淡地说,摸出手机给乔离发讯息,才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
什么时候没电的,完全不知道。
魏延泽微蹙下眉头,将手机收回去,希望医院离这儿近,不会花多长时间。
大爷腿摔断了,儿子女儿都在宁北,抽不出身过来。
等魏延泽处理完,天都快黑了,给乔离带的晚饭也没影。
接受了大爷的千恩万谢,他健步如飞,走出医院,这种小地方,夜间开门的小吃店寥寥无几,火锅店和烧烤摊的生意倒是爆满。
乔离怀着娃,不能吃这些。
魏延泽不认路,只记得来时的路标,绕来绕去,几乎绕遍全城,终于找到一家尚未打烊且卫生看得过去的中餐馆。
要了两菜一汤,付现金,等柜台找零钱,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时间过了晚上八点。
魏延泽急急忙忙往回走,一路问一路走,终于摸到家门口。
小区院里不少吃过饭的老人孩子在休憩,情侣们笑闹着走过。
魏延泽冲上楼,只恨五楼太高,没法立即冲回乔离身边。
他没有钥匙,拎着饭菜砰砰敲门。
过了很久,门才开。
魏延泽看着乔离,他才离去几个小时,乔离却跟变了个人似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战战兢兢地望著他,眼睛眨巴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