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我吗(34)

　　顾晗将花瓶摆在书桌上，池邺檀已经在登录自己的账号了。
　　“你这是有了新电脑，就不准备应付我了？”顾晗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看池邺檀喜欢，他也高兴。
　　“你自己随便弄点喝的，我马上弄完了。”池邺檀的语气很随意，像是根本没拿顾晗当客人，这两人的距离好像就这样又拉近了一步，可能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见了，也可能是因为有礼物有蛋糕的日子，气氛正好。
　　顾晗也不打扰他，自己用胶囊咖啡机煮了杯咖啡，和家里那台煮出来的一模一样，熟悉的味道也让他多了几分踏实感。
　　池邺檀没空搭理他，他就自己随便看看这间套房，卧室的床已经整理过了，看床上用品的颜色也知道用的是自己带的，这样更为干净，虽然麻烦些，但顾晗觉得这个习惯很不错。
　　外间稍微乱一些，不是东西东倒西歪的乱，而是要在这儿长住，用品难免会多，又没有足够的收纳空间，都放在可见的地方，自然会显得乱。
　　池邺檀住的楼层高，眺望出去，风景还不错。顾晗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的风景，顺便稍微感叹一下自己来给池邺檀庆生，然后妥妥成了配角的现状。输给一台电脑，呵，可笑。
　　把电脑设置好，池邺檀忍住了把文件导入的冲动，觉得一直晾着顾晗也不好，便合上电脑走过去：“晚一点我带你在这周围转转，这边有几家小店味道还不错。”
　　作为一个年轻人，池邺檀在睡眠上很养生，但在饮食上却不追求这个，小店、路边摊，他都吃，有的时候创作需要的不是安静，而是糖分和略高一点的卡路里。
　　“好。”顾晗应着，问，“那台咖啡机，丛易没多问吗？”
　　池邺檀瞥了顾晗一眼：“我说是我自己买的，他以为只是恰好买了一样的。”
　　顾晗乐道：“挺好。”
　　“好什么？那小子天天来我这儿蹭咖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租了酒店房间开咖啡店了。”他倒是不差丛易那一杯咖啡，只是不免想吐槽，这明明是顾晗欠的“债”。
　　“开个咖啡店，每天能坐在店里写作，最好还是能供人阅读的咖啡店，不是很好吗？”这不是顾晗的梦想，但他知道，这是不少人的梦想。
　　但可惜，这也不是池邺檀的梦想：“你是觉得我这一天天的不够忙？”
　　顾晗喝着咖啡：“这只是一个提议，或许以后年纪大了可以考虑。”
　　“年纪大了我要环游世界。”池邺檀无数次地在想，等自己年纪大了，工作不想这么努力了，就带着电脑，边环游世界边写作，在每一个美好的国度留下自己写作的身影。
　　“也不错，是个浪漫的老头儿。”
　　不知道为什么，池邺檀觉得这话从顾晗嘴里说出来，就没那么浪漫了。
　　因为之前顾晗说下午想吃炸鸡，所以午饭池邺檀也没点太多，顾晗打电话给客房服务，叫了一小碗长寿面。
　　套房没有吃饭的饭桌，吃饭一般都用茶几，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吃午饭。看外带盒子上的饭店名，顾晗就知道池邺檀准备这顿饭是用心了的，池邺檀虽然有时候嘴上各种嫌弃，但真细心起来，也真能让人感觉到他的用心。至少对于顾晗来说，池邺檀的用心他是感觉得到的，就比如今天的菜，全都是他喜欢的。
　　他和池邺檀从确定关系，到慢慢靠近，再到干脆地分开，多年后又再度相逢，顾晗虽还没有办法百分之百信任池邺檀，但这么长时间了，无论是彼此的态度，还是空白期里他所有的听说，都让他在重逢后的每次相处中，觉得池邺檀或许是这个世上最适合他的存在。
　　池邺檀独立、认真、事业心强，都是他欣赏的，至于霸道和占有欲，谁还没有呢？池邺檀并没有过度，只是比一般人要表现得明显一些，完全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所以也算不上缺点。这样看来，池邺檀从始至终都没做错任何事，如果硬要说错，那大概是看上了他，有点走眼了吧。
　　顾晗满心感慨的同时，池邺檀也在想着自己的心思，并没发现顾晗在发呆。
　　说来有点好笑，如果是别人送的东西，池邺檀会感谢，但并不会觉得有多特别，但同样的东西如果是顾晗送的，他就会觉得哪哪都不一样，包括顾晗带来的向日葵，他都觉得比平时看到的更好看一些，甚至希望它能长开不败。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池邺檀把窗帘放下一些，屋里空调开着，遮去阳光后，就感觉不到太多热度了，只剩下一丝丝阳光照在顾晗手上。顾晗的手很漂亮，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池邺檀很难想象这双手拿手术刀的样子，或许钢琴键、画笔之类的，更适合他。
　　顺着顾晗的手往上看，可能因为夏天食欲减退，顾晗也稍微清减了些，纤细笔直的锁骨在衣领中露出半截，美得让人上火。
　　两个人的话不多，也没有刻意要找话题，气氛却无比自然，像是相处了很久的老朋友，又像是相濡以沫的恋人。
　　几乎是没过脑子，池邺檀说：“等你拿不稳手术刀了，跟我去环游世界吧？”
　　顾晗眨了眨眼睛，忽而一笑：“好。”
　　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打在池邺檀心头，酸酸的有点痛，但更多的还是胀满了的温暖，他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怕是不会再遇到第二次一见钟情了，也不会再遇到比顾晗更适合他的人了。这话或许在别人看来说得有些绝对，但只要顾晗在，他满心满眼能容下的，就只有顾晗一个。
　　明明白白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池邺檀也不想挣扎了，更没什么可犹豫的，他唯一需要想的，就是怎么样跟顾晗说更合适。
　　“面不好吃？”顾晗看池邺檀端着那一小碗长寿面半点没动，不禁问道。
　　池邺檀回过神，佯装淡定地道：“没有，就……一般。”
　　“那我帮你吃一半？”长寿面吃多吃少不是重点，重点是吃完，图个好寓意。
　　“好……”对于从没跟人分享过长寿面的池邺檀来说，这倒是次新鲜的体验，但对方是顾晗，又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饭后，池邺檀拿出Switch给顾晗玩，这是昨天许紫笑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对这东西兴趣不大，只知道很多人都喜欢。
　　顾晗知道这东西，却并没玩过，坐在沙发上研究起来。
　　池邺檀则回到书桌前，导入自己的文件。
　　这种互不干扰，又相互陪伴的状态，非常nice。
　　门铃响起，池邺檀以为是井品过来收餐盒，就让顾晗帮忙开下门。
　　顾晗也没看猫眼，一手拿着游戏机，一手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不是井品，而是丛易。
　　看到顾晗，丛易既惊讶，又惊喜，没有任何负面情绪：“顾医生？”
　　顾晗露出温柔的笑容：“原本还想着傍晚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这话当然只是善意的谎言，按顾晗的心思，目前少与丛易接触，对丛易来说更好，不过遇上了，话也得说得漂亮，这样说是最稳妥的。
　　丛易挺高兴：“顾医生来给池老师过生日吗？”
　　剧组上下都知道今天是池邺檀的生日，也知道池邺檀并不准备搞庆祝，只有几位主演和导演给池邺檀准备了礼物，像他这种刚出社会还没赚到什么钱的，井品已经代池邺檀表示让他们不要破费，来日方长。
　　顾晗道：“准确地说是来给他探班，刚好赶上他过生日。”
　　这样说好像逻辑就比较说得过去了，丛易也没多想，池邺檀不在剧组过生日，应该就是希望低调一点，如果让朋友特意来给自己过生日，剧组的人肯定会私下里传得五花八门，反倒违背原意了。
　　“先进来吧。”顾晗招呼他，“你池老师在弄电脑，没空搭理我，也没空搭理你。”
　　丛易丝毫不介意，这几天他跟池邺檀学到了很多，对偶像的崇拜没有因为熟悉而泯灭，反而更坚定了：“我来蹭咖啡的。”
　　由于最近天气太热，中午剧组就不开拍了，大部分戏集中在上午和下午三点以后，也是以防演员中暑。这样中午的时间，全剧组都可以午休，是大家都很喜欢的工作节奏，丛易会在午饭后来蹭咖啡，如果太困了就先睡个午觉，下午开拍前才会来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