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271)
家里都有房间的备用钥匙,钟源为了表示尊重韩景宇,一直没用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再三敲门没人应之后,钟源直接找了备用钥匙把门开开了。
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床头的灯也熄了,钟源看到床上鼓鼓的,以为韩景宇在睡觉,走过去的时候觉着踩到了东西,低头一看才是碎掉的玻璃杯。
韩景宇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边,钟源走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那一缕一缕散在枕头上的黑发。
钟源看到韩景宇,整日都不被搭理的愤懑一下子又消失了个干净。
韩景宇这个模样就像是在熟睡。
钟源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韩景宇的肩膀。
韩景宇蜷缩的更紧。
这天气已经很热了,韩景宇还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钟源感觉到了古怪,又推了一下,韩景宇还是没有反应,钟源还听到了韩景宇嘴巴里含糊的嘟哝着什么。
钟源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坐到床边将被子拉下去,这才看到韩景宇烧的酡红的面颊。
被子一掀开,那些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渗透了出来。
钟源当过兵,对这样的味道再敏感不过,他将韩景宇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伸手去摸韩景宇的额头。
额头的滚烫让他心惊。
韩景宇真的是已经烧迷糊了,嘴巴里嘟哝的全是别人听不清的胡话,钟源听了几声,就连忙叫了人去找家庭医生过来。
韩景宇靠在钟源身上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往被子里缩,钟源觉得他身上太烫了,不敢给他裹在被子里,就让韩景宇靠在他的腿上,拉着被子将韩景宇的双肩搭住。
钟源原本就对那血腥味有些敏感,现在韩景宇躺在他腿上,他虽心焦的很,却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韩景宇脖子后面那大片的红痕。钟源起先是觉得那是热出来的痱子,但因为抱着韩景宇,觉得他体温忽高忽低,且不断的挣扎变动,极其不舒服一样的模样,就觉得奇怪的很。
韩景宇身上那些伤都还在,一蹭到都是火辣辣的疼,钟源将他抱在怀里,正压到了韩景宇胸口被咬出的牙齿印子上。
都说生病的人身体是最敏感的,韩景宇现在就是对痛觉敏锐的很,那些在清醒时可以咬牙的痛在昏迷时就真正的变得折磨人了。
钟源见到韩景宇一直在动,也察觉出韩景宇伤口可能在胸口。他对韩景宇并没有多少避讳,关切之下,就伸手去解韩景宇的衣扣。
在睡觉的时候,韩景宇的扣子都一直扣到脖颈上。
第一颗扣子下是细白的脖颈。
第二颗扣子下是锁骨和大片的红痕。
钟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他又解了下去。
韩景宇伸手胡乱的抓着被子,头枕在钟源的腿上,眼皮下眼珠转动个不停,极度不安的模样。
第三颗扣子解开,更多绯红的痕迹暴露出来。右胸口位置,还嵌着一个浅浅的牙印。
钟源这一下不动了,他抬头看了看韩景宇的面颊。
韩景宇闭着眼,眼角还有湿润的痕迹。
扣子被依次解开,更多被极力掩藏的东西露了出来。
钟源看了一会,脸上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韩景宇已经热的鼻尖儿都沁出了汗,但还要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钻,仿佛是要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埋藏起来一般。钟源看着韩景宇紧皱的眉眼,心里突然的,就锐利的疼了那么一下。
钟源呼出一口气,将那满心复杂的感情压下去,而后扯起被子将韩景宇裹了起来,回头对联系家庭医生的人说,“不用叫医生了,拿点酒精跟消炎药过来。”
那人放下电话,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韩景宇就靠在钟源的腿上,双腿蜷曲着,手攥着被角,散落出的黑发和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都给人一种依恋的感觉。
钟源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碎发,一下一下慢慢的梳着。
韩景宇缩的更紧。
钟源低下头,用额头抵着韩景宇的额角,他像是抱住了韩景宇一样的姿态。
“什么都不说,可不是个好习惯。”钟源的声音从韩景宇的耳边滑过。
那个姿势也只维持了一会,钟源直起腰来。
眼里的冰冷,结霜……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只有在深夜,才会有写文的感觉……
但是蠢作者已经老的不太能熬夜了噗
小剧场:
刘孜锦:(愤怒)吃了就跑你是不是男人?
白遇:(愤怒)吃了就跑还不给清理你是不是男人?
权匀:(反驳)好歹我有了一口肉……
钟源:(扶肩,冷笑)小伙子,做人不要太张扬
第175章 绝交
大概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仔细的审视这具身体,每一分,每一寸,指腹间沾染着浓烈的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没有散去,萦绕在鼻尖的,还有鲜血的腥香。
韩景宇蜷缩在被褥中,袒露出来的背脊上还有陈年的旧伤疤,虽然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却还在抚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那凹凸的触感。
钟源将攥在手心里的,还沾着血的棉签丢开。
韩景宇的身上已经清理好了,伤口都用酒精消毒妥当,整个人都陷进了被褥里,袒露出的脊背跟修长的双腿蜷曲着,呈现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
钟源用轻薄的被子将他的肩膀盖住,把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那边的权匀自偷偷摸摸做完这件事之后就惴惴不安,逗留在上海也不肯走,权维成被家里催着几次想要把权匀弄回北京都他搪塞过去。
他居然开始想看看韩景宇现在怎么样了。那一天他离开时,韩景宇的模样太过惨烈,叫他这几日都惴惴不安。
权维成也看出了权匀的不对劲,问他时,又被他闪烁其词的躲过去。
权匀一颗心都挂在钟源那边的动静上,权维成跟钟源走得近,权匀自然会从他身上旁敲侧击的询问。
权维成虽然不知道权匀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关心起钟家的私事,但听他问,也还是会回答一些。
钟家风平浪静,和从前一样。这话让权匀的一颗心悬的更高。
什么都不知道,才更觉得担忧。
权匀就跟权维成坦白,说是得罪了钟源家里的一个人,想去登门道歉,至于是怎么得罪的,他却说的含糊。权维成听了他这话,才明白过来权匀这几日的异常,但他也深谙钟源的脾气,自家里的人受了什么委屈,还按捺不发的,那就说明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不过两人终究是至交,权匀又难得的想要道歉,那就没必要留下两家之间的嫌隙,他在这上海也是无事,上门拜访一下也是说得过去的。
权维成往日都是个通透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被糊住了眼。
权维成带着权匀登门,钟家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钟源一反常态的在家,钟老爷子不在。这样更衬了权维成的心意,毕竟他实在是不擅于跟钟老爷子那样顽固的老人家打交道。
既然是登门道歉的,权维成自然也备了礼,礼品倒是很寻常,但那再寻常的离,过了权维成的手,也就变得不寻常了。
钟源的态度很奇怪,家里四五个人,却没有多少生气,权维成进来之后就看到钟源靠在沙发上,专注于自己手边的文件。看到来的是他,也没有多少诧异,态度不冷不热,叫权维成倒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