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上热搜(66)
这一点,两个小辈都很佩服,也没什么时间再想私人感情,抓紧时间进入拍摄状态。
一旦电影开机,汪平就会把百分之百的精力投入电影。
今日街道上,不少民间手艺人聚集两侧摆摊,叶明怀走在萧存灯前面边走边逛,一把剑背在身后歪歪扭扭,似乎随时剑都会脱离剑鞘,飞向地面。
叶明怀就这么背着他的剑,时而左边晃一下,看看河灯;然后又右边晃一下,瞧瞧梳子。
萧存灯跟在他身后,紧盯那把剑看得胆战心惊,下一刻,却看见不靠谱师兄拿了根花团锦簇的簪子向他转身。
叶明怀举着簪子,大笑:“师弟,你要这个不?”
萧存灯看着那上面的巨大牡丹花,脸都黑了:“不要!”
“诶,怎么能不要呢?”叶明怀把簪子放回去,一张嘴还叭叭地,捂着胸口,“难得师兄想送你礼物,你却不要,太伤师兄的心了。”
萧存灯:“……”
萧存灯逼迫自己又看了一眼那簪子,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伤害自己,去接受这种“礼物”。
叶明怀却已经把这事儿忘了,他悠闲地晃到前面一个摊位上头,扔了把铜钱给老板,拽了个剑穗,拿在手里把玩。
两个人且走且逛,一路走到河边,没有任何摊位,叶明怀才向萧存灯转身。
叶明怀扬起手,一把将剑穗扔给萧存灯;萧存灯抬手接下,打开手掌,发现——是一个剑穗。
“簪子不要。”叶明怀手垫着头,“这个总该要了吧?”
萧存灯看着自己手中天青色的剑穗,不觉露出一个笑容——他离开师门仓促,能忽然看见师门颜色的东西,还是觉得很亲切。
而师兄……
萧存灯感激地看了一眼叶明怀。
师兄总是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看我干嘛。”叶明怀找了个石头,掸了掸灰,随便坐下去,曲起一只腿,“赶紧绑上吧。”
“是!”
萧存灯迅速捆绑剑穗,就在他绑好的刹那,他忽然拔剑出鞘,天青色剑穗横飞空中,下一刹那,剑刃和另一个人的剑刃相抵。
萧存灯看向和他互砍那把剑的来人,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师父?!”
叶明怀本在看河,听到剑声与萧存灯这句时,也猛地转过头。
“师父?!”叶明怀按住自己的剑,从石头上站起来——师父追来了,说明他还是要杀师弟,自己武功不行,只能带着师弟先跑。
叶明怀刚准备过去拖着萧存灯就跑,却听见横剑的喻浚眸光冰凉,冷冷对萧存灯道:“你还挡在这贼人之子面前做什么?!闪开,我今天就要杀了他,为你父亲报仇。”
叶明怀往前的脚步顿住,他不明白——师父在说什么?!
“师父。您在说什么?!”萧存灯刚准备收剑,闻言却全力抵抗,把喻浚压制在原地,“师兄他怎么会是——”
“怎么不会是。”喻浚冷笑,“你当他为什么要逃出来?”
“那是我们的生日愿望,游山玩水。”萧存灯咬牙——他手臂发麻,却不肯退让一步。
“我信我师兄!”
萧存灯说完,用内里把喻浚往后一推,又提剑上去,将他挡在离叶明怀更远的地方。
萧存灯回头,对叶明怀道:“师兄!你快逃,我挡住师父!”
萧存灯余光瞥见叶明怀跑了,且战且挡,打得相当吃力——他的武功其实远在喻浚之上,但他面前的是他师父,身为徒弟,他怎么能够下狠手击杀师父?!
喻浚却根本不与萧存灯颤抖,比划几招之后,退后一步,轻功一展,直接向叶明怀逃匿的方向飞去。
三人飞身上屋檐,在几排屋脊之上追逐;叶明怀担心萧存灯安危,不敢跑得太快,不过数百米,已经被喻浚抓住肩膀。
喻浚拉着叶明怀的肩膀,直接将他一把拖到屋檐之下。
萧存灯距离两人还有数米,就看见二人坠下的刹那,他一跃跳到地面,全力往叶明怀所在方向赶去。
“你拿命来罢!!!”
“师父!!!”
喻浚要举剑刺向叶明怀的刹那,萧存灯恰好赶到,两种声音同时响起,下一刻,萧存灯飞身挡在叶明怀面前。
“师弟!!”
萧存灯紧紧闭着眼睛,听到叶明怀的惨叫从他耳畔传来,不过下一刻,他预料之中的刺痛却并没有在胸口绽开。
萧存灯睁开眼睛,看着仍然举着离自己胸口只有一厘米的剑的喻浚。
“这就是你的选择?”喻浚冷冷问。
“师父……”萧存灯看了看剑光锋芒,抬起眼睛时,目光澄澈坚定,“我不知道师兄是不是邪派之子,或许是你们搞错了——然而不管真或假,十八年前,师兄只是个婴儿,这一切事情,怎么可能与他有关?”
萧存灯说完,挺起胸,拿自己的胸膛抵住剑尖,看着喻浚:“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兄,我认识的师兄,不是你说的什么,邪派之子。”
下一刻,萧存灯怔怔看着喻浚——在他面前,喻浚老泪纵横。
喻浚拿不稳手中的剑,他没有收剑,只是一把甩掉了长剑。
喻浚流着泪看向叶明怀,冲他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把抱住他的两个徒弟。
“好!”喻浚压抑着哭声,“师父多年来对你们的教诲,没有白费。”
喻浚今日,是存了心想试探萧存灯,试探到最后,他的徒儿没有让他失望。
“如果这就是你们心中正道,那就坚守这正道。”喻浚深深叹气,“师父前来,是想先告诉你们——门派马上就要追到这里来了。”
“门派——”叶明怀惊叹。
“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你们在一起,什么难关都能冲过。”
喻浚松开抱住两个徒弟的手,直起身来,拉过萧存灯的手,把他和叶明怀的手叠在一起。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师父信你们,信我们认识的这么多年——不信别人口中什么,邪派之子。”
叶明怀的手被喻浚拉着,手背挨着萧存灯温热的掌心,萧存灯也过来握住叶明怀的手,微微用力。
叶明怀终于明白了。
原来师父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要他去杀萧存灯。
他们那条能逃出师门的生路,就是师父放的。
喻浚把叶明怀的手交到萧存灯手中——或者反过来,把萧存灯的手交到了叶明怀手中,然后他退后一步,长长叹息。
喻浚看了一眼叶明怀,然后再看向萧存灯,叮嘱道:“保护好你师兄。”
“是!”萧存灯抓紧了叶明怀的手。
喻浚还有千万句话想要叮嘱两个孩子,但是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他深深看了二人一眼,把地上长剑捡起,收入鞘中。
“逃得远一点,不要被找到了……”
喻浚说完这句话,踩上身边墙壁,飞檐而去。
只剩下叶明怀和萧存灯拉着手,抬头仰望师父离去的天空——屋檐把天空遮得四方,两个人知道,从这里出去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庇护。
叶明怀和萧存灯手拉手,看了一会儿天,回头看师弟。
“师弟。”
“嗯?”
“为什么你不杀我?”
萧存灯转过头,似乎不明白叶明怀在问什么,他蹙眉看了叶明怀一会儿,仰起头,看向四方天。
“因为你不是他们说的那个人。”
“因为。”萧存灯斩钉截铁,“你只是我师兄。”
季走台词功底何其了得,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台词,他用沉稳的气息托送而出,就重如泰山。
“你只是我师兄。”好像不是说给剧中的叶明怀听的,而是说给——
“CUT!”吴光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冬季清新的风吹过汪平侧脸,汪平抓着季走指尖,心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