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你媳妇儿跑了(218)

　　不等两个人说话，程远之快步走出了包厢。
　　他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正靠在窗口吸烟区吸烟的牧野。
　　他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想到刚刚林子君的话，程远之脚步有些犹豫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牧野。”
　　闻声，牧野缓缓的回过头，他手里夹着烟放在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烟雾瞬间挡住了他那双有些迷蒙的眼睛。
　　程远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居然从牧野的眼睛看出一丝低落的情绪。
　　不过只是一秒，待烟雾散去，牧野又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比程远之高将近一个头，这么看着他的时候，有些居高临下的样子。
　　“有事儿？”
　　这是站了差不多一分钟后，程远之听到他的第一句话。
　　程远之伸手用指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朝他面前又挪动了一步，道，“你不高兴吗？”
　　牧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冷笑了一声，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高兴了？”
　　程远之想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但是他怕牧野会一脚把他给踹飞，于是道，“刚才林子君说你跟家里闹不愉快……”
　　程远之顿了顿，到底是没忍住，问道，“是因为你要定亲结婚的事情吗？”
　　牧野再次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燃尽的烟蒂用手掐灭投进身侧的垃圾桶内。
　　他轻启薄唇，声音清冽，“跟你有关系吗？”
　　程远之像是早就猜到了他会这么说，于是往他身边又靠近了一寸，小声说了句，“有。”
　　牧野微低着头，颇感兴趣的问了句，“是吗？”
　　程远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野哥，你不要跟别人结婚好不好？”
　　牧野眼睛落在他那只手上，锐利的目光很快就发现他手指指尖上有几处淡淡的划痕。
　　牧野眸子缩了缩，抓着他的手抬起来看了一眼，道，“伤口怎么弄的？”
　　闻言，程远之立刻想要收回自己的手把他藏到身后，但是牧野却不肯那么轻易放过他，坚持问道，“怎么回事？”
　　程远之憋得脸都红了，只好随时编了一个瞎话，道，“我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牧野像是不相信，如墨的瞳眸紧紧的看着他，嗓音低沉，“不小心？”
　　程远之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赶紧补充了一句，“不疼的，已经好了。”
　　牧野听到这话，突然笑了一声，猛地一下松开他的手，冷声道，“谁管你疼不疼。”
　　牧野脸上嚕着笑，抬手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程远之的脸，再次开口，“我现在对你没有一点兴趣，以后不要在妄想招惹我。”
　　说完这话，牧野就松开了他的手，快步离开了。
　　程远之看着他的欣长的背影，浑身冷的发抖。
　　可是程远之却不怪他，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如果当初不是自己抛弃了他，牧野不会变成这
　　样，不会对他这么冷漠。
　　程远之忽视掉自己心痛的感觉，眼睛看向窗外的万千灯火，默默的告诉自己，你要怀有希望，你要无所畏惧！
　　花洛找过来的时候，程远之正蹲在地上吸烟。
　　那只烟是程远之刚刚借别人的，他其实从来不吸烟的，但是这一刻他觉得尼古丁的味道好像能快速的安抚掉他心中的不安以及难过。
　　花洛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程远之。
　　在他的眼里，程远之永远都是耀眼闪着光芒的，因为他爱笑，他不管对谁都能露出那抹令人心动的迷人笑容。
　　可此刻的程远之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灰白的落寞，像是被人丢弃的巨型毛绒玩具，僵硬的没有一点生气，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黯淡无光。
　　花洛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些不敢走了，因为他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到他，怕他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虽然花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怪异的想法。
　　花洛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直到程远之吸掉最后一口香烟，把烟头儿狠狠的按进了自己的掌心，他才猛地走过去，拿开他那只手把已经熄灭的烟头拿出来扔掉。
　　但是程远之的掌心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烧痕。
　　花洛看的眼睛都红了，声音都有些发抖，“你这是做什么？”
　　程远之从迷离的世界里缓缓的回过神，对上花洛那双担心的眸子，他轻轻的笑了一下，道，“你怎么过来了？”
　　花洛咬了咬牙，看着他手心的伤，道，“不疼吗？”
　　程远之低头看了一下手心里的那个烧痕，目光有些迟钝，语气也有些轻缓，“疼吗？不疼。”
　　花洛倒吸了一口气，没再继续跟他说，拉着他的手快步离开。
　　程远之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任由他拉扯着离开了酒店。
　　*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程远之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花洛把他按在急诊室的椅子上，对旁边的医生问道，“他的手没事吧？”
　　旁边的医生看着程远之手心里的伤，道，“小伤不要紧，不过这么大的人了，怎么烫的？”
　　花洛看了程远之一眼，对医生道，“不小心用烟头烫伤的。”
　　医生低头吩咐着护士去给他处理伤口，然后低头看着程远之手指上的小伤口，轻声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从医院里包扎完伤口出来，已经很晚了。
　　刚才花洛担心他的手，就就近找了一个医院，现在从医院里出来也不着急了。
　　拉着程远之的手，缓缓的在医院的后面的小公园里溜达了一会儿。
　　他其实是想帮程远之散散心，因为他看的出来，程远之很是不开心。
　　程远之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的，走了几圈之后，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花洛挠了挠头，想到医生的话，以及他手上那些浅浅的伤口，花洛的心脏就有些疼。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程远之身形一顿，这么久了，花洛是第一个这么问他的人。
　　他已经忘记自己第一次这么做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抛弃牧野刚刚到国外，面对全然陌生的环境和不能与牧野相见的痛苦，让他产生了自残的冲动。
　　其实回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了，他也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可是自从知道牧野要跟别人结婚定亲之后，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次用刀片划破了自己的指小-
　　A-o
　　其实他做这些的时候脑子是没有意识的，等他回过神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已经留下了疤痕。
　　花洛这么问他，其实程远之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只能告诉他说，“我也不知道。”
　　花洛暂且信了他这个话，但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担心，“以后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这么伤害自己？”
　　程远之望着他，想到这些日子花洛对自己的好，他就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人家的，因为他没有办法回应他，所以也不配拥有这些好。
　　“花洛，你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我……”
　　在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花洛给直接笑着打断了，“这是要给我发好人卡吗？”
　　程远之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好，我其实挺颓的，我跟你不合适。”
　　花洛收起脸上的笑容难得认真道，“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了算，而且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也没指望你非得回应我什么，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花洛作为朋友我提醒你一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真的不值得，还有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人。”
　　花洛苦涩的笑了一声，“是牧野吗？”
　　程远之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有些吃惊的看着花洛，原本他以为像花洛这种迟钝的人，一直都不会发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花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从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