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出奇迹(32)
走进房里,哆哆嗦嗦的肖景序一边往浴室走一边说:“讲道理,你那一脚踹得也太狠了,一点不念情分。”
“谁让你捏我屁股。”戴礼跟在他后面,看他进了浴室,就随便找了一处沙发坐下。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紧张就想抓点什么东西,结果你的两瓣屁股蛋就在我手边,我不抓它们还能抓啥?”
戴礼:“这不是你吃我豆腐的理由。”
肖景序开了花洒:“你不能因为我喜欢你就认定我所有行为都是想吃你豆腐啊。”
听到这里,戴礼沉默了一会儿:“我很讨厌轻易把‘喜欢’挂在嘴边的人。”
浴室磨砂玻璃透出的人影猛地一顿,洗头的动作都僵住了。
“为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以前有一个人跟你一样,说喜欢我,但他其实只是随便玩玩,我却当真了。”戴礼的声音低低的,混着淋浴滴滴答答的水声,有点听不真切。
“你们这种轻易就能说出喜欢两个字的人,都不可靠。到头来还会嘲笑我,问我为什么认真。”戴礼垂着眼眸,像是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浴室的水声突然停了,里头有好久好久没动静,就在戴礼奇怪肖景序怎么了的时候,浴室门突然“刷”地打开了,热气一股脑儿从里面蒸腾出来,白白的雾气中,肖景序抓着门把,全身淌水,手臂因为激动都鼓起了肌肉。他瞪着戴礼,语气坚定:“我的喜欢和那个人渣的喜欢不一样,我不是随便玩玩!”
戴礼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他妈先把衣服穿上!”
第32章
肖景序低头看了一眼,就见小肖总正大剌剌展示在戴礼面前,他抬起头来,和戴礼尴尬对视几秒,心想:这一激动就冲出来了,忘了裹浴巾,真是尴尬……话说,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吧?嗯……说点什么好呢……
肖景序冥思苦想良久,觉得这么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把双手一叉腰,朗声问道:“怎么样,大不大?”
戴礼:“……”
这人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有在这种时候问人大不大的吗?
肖景序发现他说完之后,气氛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发冰冻,以为是他表现得不够自然,就又补了一句:“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大的?没关系,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戴礼忍无可忍,抓起床边的浴袍丢了过去,正好砸在肖景序裆部:“穿好再来和老子说话。”
肖景序接住浴袍,见戴礼已经往门口走去,忙将浴袍往身上一套,再用腰带打了个风骚的蝴蝶结,追上前抓住他的手,赔笑道:“哎你别生气!你看我把衣服穿上了!”
然而这时候,戴礼已经打开了房门,他们赫然看见门口正站着两个服务员,端着两盒东西目瞪口呆地望着里头衣衫不整纠缠不清的男人。
四个人相顾无言,就这么对视着。
肖景序先回了神,问:“干嘛?”
“是这样的肖先生。”服务员说,“您定的是本店最好的情侣套房,今天刚好我们开业大酬宾第三天,凡订了这间情侣套房的顾客都可以享受本店免费赠送的浓情浪漫套餐。我们是给您送浪漫套餐来的。”
戴礼眉毛拧了起来:“啥玩意?”
他每个字都听得懂,但是连在一起就听不动了。
肖景序也懵:“什么套餐?”
“浓情浪漫套餐。”服务员保持着非常专业的微笑:“请让一下,我们这就为您布置。”
然后戴礼就愣愣地望着他们走了进来,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当两位服务员从盒子里取出一大把玫瑰,在床上摆成了心形图案,戴礼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当他们将剩余的玫瑰撒进浴缸里的时候,戴礼面色达到铁青的程度。
当他们拿出一瓶泡在冰块里的红酒,再抽出一盒冈本的时候,戴礼的眼神已经想杀人了。
这就算了,那位服务员做完这一切,回头用眼神偷瞄了一眼肖景序和戴礼,内心不知脑补了什么,居然……又默默补了一盒。
戴礼:“……”
肖景序:“……”
紧接着,服务员从盒子里掏出了一个粉色的小音箱,摆在桌上,对他们恭敬地说:
“里面有好几首浪漫的音乐,助兴用的。”说要还一副“你懂得”的眼神。“天气预报显示夜间会有大暴雨,抽屉里有隔音耳塞,戴上就听不到雷声了,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服务员终于走了,门一关上,屋内的气氛尬到窒息,在玫瑰花瓣和冈本的衬托下,连灯光都变得暧昧起来。
肖景序偷偷观察戴礼的表情,掂量着他要毁灭这间屋子的可能性,见他面色不善,便轻咳一声:“内什么,我发誓,我事先可不知道这是情侣套房啊,这些玩意儿也不是我要他们送过来的。”
戴礼没说话,事实上他还没有从玫瑰红酒和冈本的冲击中缓过神来。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和一个男人开房,还是情侣套房。
为了缓解气氛,肖景序又说:“礼礼,别生气,要不……我们听点音乐?”
说完,讪笑着伸手按下了粉色小音箱的播放键,音响里立刻传出了一首英文歌——
“f**k me all night,come on boy don't be shy!”
戴礼纵使英文再差,也听懂了那个f开头的单词,他此刻的心情堪比外头汹涌澎湃的海浪,差一点就海啸了。
肖景序已然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当机立断按下了暂停键,故作镇定道:“这家破旅馆,一点品味都没有,咱不听了。”
“你赶紧把身子擦干,穿衣走人。”
戴礼双手抱臂,不想再看小音箱一眼。
肖景序虽然很想和戴礼多独处一会儿,但现在的戴礼显然随时会炸,于是便乖乖回浴室去擦身子。十分钟后,他穿着浴袍出来了:“礼礼,我的衣服都湿了,你帮我去前台问一下有没有干净的衣服。”
戴礼点头,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道惊雷闪过,瓢泼的雨水就浇了他一脸。
肖景序一惊:“刚刚服务员是不是说过今晚有大暴雨啊?这么快就来了。”
戴礼心想:不会这么衰吧。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轰隆一声,雨水再次浇了他满脸,他抹了一把雨水,关上门,认命地说:“外面雨太大了,走不了,等雨小点儿再出发。”
“是吗。”肖景序说,“那真是太不走运了。”
“你脸上的表情可以再兴奋点吗?”戴礼黑着脸说。
肖景序伸出手指,把疯狂上扬的嘴角压了下来。
“礼礼,你看,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你身上也湿了,不如去洗个澡吧?”
“不用,我不冷。”
“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我身体好,不会轻易感冒。”
“那……咱们做点啥好呢?”
“啥也不做,干等。”
戴礼一屁股坐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脊背挺得笔直。
肖景序把床头的红酒打开,又从柜子里取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给戴礼递过去一杯:“反正他们送的,不喝白不喝。”
戴礼想了想也对,就接过来,刚喝一口,头顶响起一道雷,然后就停电了。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哟,这是跳闸了?”
“可能吧。”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到对方,也看不到那暧昧的红酒玫瑰,反而更自在了点。
窗外雨势不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海边的浪也被风卷得老高,一下一下撞在礁石上,发出很大声响。
“礼礼,别怕,我们这儿经常下暴雨,习惯了就好。”
“我没怕。”
“你要是不喜欢在这儿呆着,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