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咬了我(145)
这回不只肖宸被呛到了,安澜也呛得泪花都出来了,他狠狠瞪了顾砺羽一眼。
对面的许星然叹了口气,说了声:“我的修养真好。”
服务员来上菜了,许星然抬了抬下巴说:“都下下去,就不信堵不住某人那张骚气的嘴。”
肖宸皱了皱眉,回了句:“我哪里有某人骚啊。”
“我又没说堵的是你的嘴。”许星然白了肖宸一眼。
吃完了火锅,许星然开车送他们回家。
路上安澜因为吃得太饱了,一上车就犯困,靠在顾砺羽的肩膀上一直睡到家门口。
许星然一边开着车一边说:“这几天大家都小心一点,‘伊甸园’随时会有动作。”
“知道。”肖宸说。
“最近你那位便宜大哥什么动作都没有?”许星然听起来像是在闲聊,但是肖宸知道他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的。
“他会回来,就一定会有动作。”肖宸的目光沉了下来,“从前他依靠的是韩丽和韩家。现在韩丽完蛋了,韩家也大厦将倾,而我们那位父亲大人是一个利益得失计算得清清楚楚的家伙,必然不会愿意在肖韫身上花力气了。所以……肖韫能依靠的,或者说能合作的很可能就是‘伊甸园’了。”
“看来……你有证据了?”许星然的神情沉了下来。
“证据没有,但只要是只黄鼠狼迟早要放屁。”肖宸冷笑了一下。
许星然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来:“你的比喻能不能文雅一点?”
“要文雅干什么?小安澜睡得那么香,他听不到的。”肖宸说。
到了顾宅门口,顾砺羽才拍醒了安澜,带着他下了车。
许星然看着安澜揉着眼睛,跟在顾砺羽的后面,顾砺羽停了一下,安澜的额头就靠在了他的后背上,像游魂一样大概是循着顾砺羽的味道上了台阶,来到了门前。
当那扇门关上,许星然才发动车子离开。
“你还没放下呢?”肖宸问。
“你那么快能放下呢?”许星然就像没事人一样打方向盘,驶出了这片别墅区。
“你不是放不下,你只是享受这么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因为……”肖宸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朝着许星然的方向打了个哈欠,“以后可能都做不到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你知道还嘴那么欠?”许星然好笑地反问。
“哦,你是说安澜标记孤僻羽啊……其实我想说那牙印挺可爱的。”肖宸笑嘻嘻地说,“还有……”
“嗯?”
“忽然之间我也很想被另一个人标记了。”肖宸仰着脑袋说。
许星然乐了:“校霸大大,什么人丧心病狂才会想要标记你啊?”
“仔细一想,谁要真咬了我脖子,我多半会拧断那个人的脖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许星然把肖宸送回了家。
本来都下了车,肖宸忽然走到了许星然的车窗边,敲了敲他的车窗玻璃。
许星然把车窗摇了下来,刚要开口,肖宸的手就伸了进来,摁住他的肩膀说:“星星~”
“我中午火锅吃挺多的,你想我吐吗?”许星然问。
肖宸把脑袋探进来,靠在许星然的耳边说:“我感觉今晚我那便宜大哥要搞事。”
“知道了。”许星然点了点头。
“走了!”肖宸把脑袋收回来,打着哈欠进了家门。
这时候的安澜进了顾家,整个人都倦倦的,直接窝在沙发上又继续睡了。
顾砺羽来到他的身边坐下,安澜蜷在沙发垫里,脑袋就像要藏进沙发椅背里一样,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来。顾砺羽抬起手,摁住自己被安澜咬过的地方,指尖压在安澜犬齿嵌进去的伤口,那里已经不疼了。顾砺羽低下头,轻轻吻在安澜露出的后颈上。
那个曾经被他用力咬过的地方还留着很浅很浅的印子,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顾砺羽的舌尖轻轻碰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太痒了,安澜动了动,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说:“你要是想咬……就咬呗……我根本没那么在乎就不会变成alpha。”
顾砺羽顿住了,转而叼住了安澜的耳朵,“傻瓜,我在乎的是靠外界激素让你变成omega,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你的免疫系统可能会受损,你的激素会紊乱,你会容易生病。”
“哦,是这样啊。”安澜转过身来,抱住了顾砺羽,“那抱抱。”
顾砺羽把安澜抱了起来,安澜一把将他摁下去,然后趴在他的身上,圈着他继续睡了。
下午睡太久了,导致安澜晚上特别特别地有精神,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精神这么好,我陪你刷题。”顾砺羽说。
“不要吧……我都会,我真的都会。”
“那我教你控制信息素。”顾砺羽说。
“这个好,这个我想学。”安澜很有兴致。
话刚说完,顾砺羽忽然靠近了安澜,他的唇离安澜的喉结很近,那样子就像要吻他的脖子,安澜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你看,你就像个小孩……一动情信息素就往外溢。”
顾砺羽停在距离他不到一公分的位置。
安澜的期待落空了,还有那么点想发火。
“你忍了多少年了,我才多少年啊?”安澜没好气地反问。
“我没认识你之前,也不怎么需要忍。”顾砺羽的手伸过来,捂住了安澜的眼睛,“控制信息素的时候,要让自己不受到外界的干扰。你的大脑就是一道阀门,你的情绪将左右这个阀门的阈值。当它们向洪水一样泻出来,你要控制它们的流域,太过广泛就无法起到威慑的效果。”
“像洪水?”安澜心想就他那点儿微薄的信息素吗?
“现在的你,比起和肖楠对峙的时候,信息素浓度已经高出了起码三四倍了。”顾砺羽说。
“真的?”安澜心底涌起欣喜,“也就是说我的子弹更充沛了?”
“嗯。”顾砺羽向后推出了一段距离,“你试试看,向我释放信息素。你想要我臣服,想要我的膝盖落地,想要我低下头。”
安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脑海中莫名想到那天在淋浴间里顾砺羽对他做的事情。
“你的体内应该有什么在流动,让它们脱离你的身体……让它们攻击我,压迫我。”顾砺羽的手按住了安澜的后脑,指尖轻轻点了点。
那里似乎就是释放信息素的脑垂体位置。
顾砺羽掌心的温度让安澜下意识向后仰着,贴紧了顾砺羽的掌心。
空气里竹叶的清香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一股力量随时破土而出,充满了渗透力。
顾砺羽向后退了半步,他的手想要离开安澜的后脑,但是最后却变成托着安澜的脸颊向他带向自己。
“安澜……我叫你镇压我,没叫你……”顾砺羽的声音干哑得厉害。
“什……什么……”安澜睁开眼睛看向对方。
顾砺羽闭上眼睛低下了头。
“没叫你引诱我。”
安澜无语了:“我才没有引诱你……”
“你的信息素缺乏力度。”顾砺羽皱着眉头,想了想,“还记得你那次在医院里被我父亲的信息素镇压吗?”
“记得。”
提起那种呼吸被克制,空气被剥离,连身体都无法控制的感觉,安澜的心底恐惧感油然而生。
“想象你现在回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抵抗顾云礼的信息素碾压,你必须放手一搏,抵死相抗,明白吗?”顾砺羽说。
安澜点了点头,他想象着那场景,再次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原本随风轻微摇曳的竹林忽然都立了起来,刚韧地刺向了天空,刺进顾砺羽的大脑里。
龙涎香逐渐蔓延开来,不断吞噬着竹叶的味道,将一切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