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婚约后,渣攻对白天鹅真香了(31)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沈凉月听得百感交集,到头来,那个曾经信誓旦旦要保护他的人,却伤他最深!
“一转眼我的小王子和他的骑士都长大啦,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次我们回帝星,正好可以商量商量。”
沈凉月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又开始痛,他垂下眼睛,低低地说:“等您回来之后,再说吧。”
切断通讯器,沈凉月坐在软皮椅上发呆,被母亲提起童年的事,他也不由回想起那时无忧的快乐。年幼的贺明风学着他母亲的语气叫他“宝贝”,音调特别百转千回,他围着他一声叠声地叫,羞得沈凉月用小手捂住了脸。
后来,贺明风又开始叫他宝贝,在湖畔的玫瑰小屋、在幽暗的窄巷、在每一个情热的夜晚。沈凉月以为他找回了童年的美好,其实那不过是个毫无意义的称呼而已。
“我对每一个情人,都叫宝贝——因为我记不得他们的名字。”他想起顾云深说过的话,那贺明风又叫过多少人宝贝呢?他有没有这样叫过褚飞?沈凉月知道,纠结这些问题其实毫无意义,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想,忍不住想探求一个答案。
“少爷,”管家托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有人送了这个过来。我已经初步检查过,不是危险物品,是一卷录像带。”
沈凉月接过包裹,见录像带上粘着一张便签,“您该知道这些,请不要怪我多事——您真诚的朋友。”
他心里“咯噔”一下,生出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沈凉月拿着录像带走进书房,回身把门紧紧关上。他把带子推进机器里,投影打在幕
布上,光影流转间,他看见了入夜后的军官宿舍,然后画面里出现了两个人——搂在一起的贺明风和褚飞!
沈凉月不由自主地倒抽了一口气。
他手里握着遥控器,随时可以暂停录像,大脑也告诉冰凉的手,按下暂停、按下关机、快按下去!反正你们要解除婚约了,知不知道这些事又有什么区别?留一点念想吧,就当作没发现,就当作不知道他的欺骗和背叛!
可沈凉月仍没有动,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进贺明风的宿舍,急不可待地关上了门。后面的录像被调成快进,但沈凉月依然感觉到,这一夜是那么漫长,长得他几乎在幕布前衰朽白头。
这段录像只不过是楼道走廊的监控记录,那扇门后发生了什么,沈凉月看不到,可冲击力却比亲眼看见更甚!这段恰到好处的留白,调动了他所有的记忆和想象,在照片上和湖畔别墅里看到的场景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现。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了,贺明风和褚飞神清气爽、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沈凉月的手一抖,遥控器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他看着褚飞身上的那件浅蓝色的衬衫,眸中最后的一点光也随之熄灭了。
——那是他送给贺明风十六岁的生日礼物,沈凉月为此特意学了半年服饰设计,亲手画了无数图稿、选了好几次材料,这衬衫世界上只此一件,绝不可能认错。
他给贺明风的,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他的东西被贺明风随手送给共度良宵的情人。得到的太轻易,就不懂珍惜,贺明风不知道那件衣服的价值,更不清楚沈凉月的价值。
录像已经播完了,沈凉月木然地看了看监控上的日期,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那天。这实在是太讽刺了!贺明风和褚飞早就搞在一起了,在沈凉月鼓起勇气、用尽心思想要争取自己爱情的时候!
原来alpha早就习惯于这样左右逢源,先和沈凉月接吻,再跟褚飞上床,他怎么还能一次次说出“我从没有碰过他”这样的鬼话?!更可笑的是,沈凉月居然还会相信!贺明风到底对他说了多少谎话?!
他面无表情地缓缓蹲下去,手握住遥控器的那一瞬,沈凉月突然崩溃
般大叫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用尽全力掷在幕布上。录像定格在两个人说笑的画面上,沈凉月开始不停地干呕,他一想到贺明风拥抱他时,同时和褚飞保持着关系,就恨不能把心都呕出来。
管家听见书房里传来“砰砰”的乱响,他敲了敲门、叫了几声,沈凉月都没有回应。十分钟后,他打开门走了出来,除了脸色发白、银发微微散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抱歉,我碰倒了些东西,您请人收拾一下吧。”沈凉月走过管家身边,径自上楼回了寝室。
管家走进书房,只见花瓶书籍散落一地,投影幕布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出了一个大口子,那卷录像带被砸得稀烂,胶卷被扯了出来、一团团堆在地上,像一具肠穿肚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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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明风?”褚飞用手在贺明风眼前晃了晃,“你最近怎么啦?老是心不在焉的...”
“抱歉。”贺明风回过神来,他用刀在手里的苹果上划了几下,骨瓷碟上很快出现了一排可爱的小兔子苹果。
“哇!”褚飞拿起一块苹果塞进嘴里,眼睛亮亮地说:“你还会削这个!”
他当然会,沈凉月小时候身体不好,贺明风每次去看他,都要给他削一碟小兔子苹果,omega只舍得吃一半,另一半放到生锈发黄,也不许别人动。有一次沈夫人故意逗他,抢来吃了一块,沈凉月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还是管家特意跑了一趟贺家,巴巴地将贺明风接了过来,沈凉月才好了些。
“为什么要哭?”年幼的贺明风用小手绢给他擦着眼泪,柔声问:“哥哥明天还会再给你削苹果呀。”
“那不一样!这是你给我的,是独一无二的,谁也不许碰!妈妈也不行!”沈凉月靠在他怀里,委屈至极地说:“如果谁都有,那我就不要了......”
贺明风其实一直没有理解沈凉月当时的话,他觉得苹果只是苹果而已、总要给人吃的,他不明白omega所谓“独一无二”的意义。直到这个时候,他看见褚飞拿着兔子苹果吃得香甜,突然觉得浑身涌起一股不可言说的不适和难受——那是他为沈凉月才学会的,他不该让别人也享受这份“独一无二”。
“哗啦”一声,瓷碟被他打翻,苹果滚落
了一地,贺明风站起身有些干涩地说:“对不起,我没拿稳,让护工再给你削一个吧。”他蹲在地上,一个个捡起那些迷茫失措、无家可归的兔子,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把手里脏掉的兔子苹果一口口吃了下去。苹果的味道酸涩发苦,和贺明风记忆里的一点都不一样,童年的苹果是很甜的,为什么现在却酸得他心口发堵?
他的寻偶症大约又重了,想起沈凉月的时候,竟然很容易就会眼眶发红——他把自己的omega给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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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手铐又铐在床头,贺明风疲惫地闭上眼睛。没一会儿,雨水的味道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屋中仿佛有风雨雷电,渐渐凝聚成一场无可抑制的暴雨。
沈凉月在睡梦中听见隐约的“叮哐”声,像是有人拖着镣铐在走路,他心里一紧、挣扎着睁开眼睛,赫然见一个黑影向他直压下来!卧室被雨的味道瞬间充塞填满,浓烈得沈凉月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发抖。
“你...放开!”他被alpha狠命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沈凉月气喘吁吁地推着贺明风坚实的胸膛,可那个人如同钢浇铁铸,连颤都没有颤一下。
火热疯魔的吻又缠上来,沈凉月背后发寒、一阵恶心,他躲不开这纠缠不休的腻吻,干脆发狠地咬破了贺明风的嘴唇。血的味道弥散在唇间,这个吻就像他们的关系一样,早已失去了甜蜜缠绵,余下的都是伤害和血泪。可即便如此,贺明风还是不肯放开他,alpha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他的胸膛极速起伏,贪婪地呼吸着omega身上的味道,玫瑰馥郁甜蜜的香气一如罂粟,令他上瘾欲狂。
沈凉月紧紧皱着眉头,他已经从这种事里体会不到半分的快乐,只有作呕反胃。alpha的手伸进他的睡袍里,沈凉月气得热血撞头、忍无可忍地低吼道:“贺明风!你别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