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加入了修罗场(10)
他差点失去过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一点差错,一点都不可以。
“你是不是忘记了?”宋星里抬眸对上时进,通红的双眸中倒映着时进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时进没有说话。
沉默反倒成了默认。
“有那么忙吗?”宋星里的尾音拉出微颤,时进的沉默成了撕裂他小心翼翼的利刃,他倒宁愿自己更醉一些,慢慢将脑袋枕在时进的肩膀上:“……忙到还特意给我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
他为什么又醒了,为什么还是喝不醉,为什么不可以再痛一些,彻底麻痹神经他就不会继续想了。
在宋星里没看到的角度时进的表情倏然阴沉。
打电话?
他什么时候给宋星里打电话了?忽然想起下午洛卿拿着他手机,表情愈发难看,洛卿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手机密码?
“抱歉,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记得。”
宋星里感觉到胃部开始灼烧,烧得胃部蜷缩难受,烧得反胃恶心,失落和难受杂糅在一起,被酒精折磨得让原本发昏的脑袋开始变得清醒。
“连洛卿都记得看我的直播,为什么你总是忘记?为什么之前的巡演你总是不来,为什么啊……”他松开时进的脖子作势要下来。
但却被时进紧紧抱着。
“我记得的。”时进说着,感受到宋星里对他的抗拒却没有松开手。
他不能松开手,无论如何都不能。
“所以就是忘了,对吗?”宋星里疼得没有力气根本推不动时进,可他听到时进这样的语气恼火的气窜得上涌。
酒精麻痹神经能刺激胆量,他也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
明明一直以来他都是时进那个温柔乖巧的另一半,循规蹈矩的。可这样的循规蹈矩却狠狠磨掉他的棱角,让他盲目,
丧失判断力。
时进感觉到宋星里的不高兴,正想着用什么办法哄可还没有来得及就被宋星里推开。
宋星里没有再对时进说一句话直接从时进的怀中挣脱下来,落地的时候因为胃剧烈的翻涌软了腿,整个人坐到地板上。
时进看到宋星里摔下来立刻蹲到跟前想去抱他。
啪——
手背却被一巴掌清脆的拍开。
时进愣住。
宋星里默不作声的站起,往厨房走去。
为什么不干脆的说出来,是一定要他那么矫情的问吗?他们之间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时进看到宋星里走去厨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当他看到宋星里搬了张椅子站到上边打开柜子,映入眼睑的是几包面粉,可当面粉拿开拿出两瓶酒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微妙。
这家伙竟然把酒藏在面粉后吗?
“时进,这是我藏起来的酒,你不让我喝。”宋星里站在椅子上举着两瓶酒转过身看着时进,通红着双眸:“但是现在我要喝,让吗?”
这一句询问像是最后一次的试探。
示弱从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太爱,所以选择谦让。
时进摇了摇头:“不能喝。”话语未落他就看到宋星里拿起起酒器熟练的开了酒塞,二话不说仰头对着瓶口灌下去。
灯光下扬起的脖颈修长优美,从唇边溢出的红酒染红了白色的领口。
“宋星里!”
这一身呵斥伴随着‘砰朗’一声的玻璃粉碎声。
宋星里抬起酒瓶举在半空中,松开手的瞬间酒瓶坠落摔在地面上,粉碎的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回荡着,他感觉震耳欲聋,仿佛碎的不是酒瓶而是心脏,碎片狠狠的扎破皮肉,血迹斑驳。
就隔着一个吧台的位置,他都感觉自己跟时进距离得好远。
这种距离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烈,从他回国那一天开始。
跟时进越靠近,却越疏离。
因为时进已经学会撒谎了。
忽然想起结婚前一天洛卿给他打的电话,当时洛卿因为在国外赶不及回来只能够给他打电话,洛卿说:
——星星,时进不适合你,你为了他学习我这样的性格,学习怎么去温柔怎么去乖巧,可他一直没有发现你在委屈自己,配合他。
——他不适合你,所以我不会祝福你的。
又让他想到洛卿刚才说的话:
——星星,人有时候为了掩盖贪念,是会伪装的。
他慢慢的坐到身后的台子上,低头碰了碰无名指上的戒指:“时进,是不是觉得我回来耽误你了?”
“没有。”时进蹙着眉走进厨房,看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又看到宋星里没有穿鞋生怕他弄到脚,走到台子前想去抱他:“不高兴就骂我,不要弄伤自己。”
宋星里侧过身躲开他,动到腹部时脸煞的一白:“痛的是我不是你,不用担心。”
时进抬起的手愣了半秒,他察觉到宋星里的情绪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心想肯定是因为自己没有去看首秀的事情生气了。
那这次要用什么东西哄?法拉利最近好像没有新车了。
“下一次我——”
“时进。”
时进听着宋星里这么喊自己全名有些陌生,蹙了蹙眉头。
宋星里强忍着翻涌的胃部疼痛,额头的冷汗开始溢出,眼前开始泛黑。
“没有下一次的,你知道吗?”他抓紧腹部上的衣服试图缓解突袭的痛苦:“你别再骗——”
最后‘我’字都没有说出来意识彻底被黑暗吞没。
时进看到宋星里倒下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从不外露的情绪顷刻间瓦解。
“星星!!!”
第8章 修罗场8
深夜,窗外的蝉声肆意喧嚣,也都没有打破病房里的安静。
纯白的病房,纯白的床单,病床上的青年脸色苍白至极,唇上的绯色是全身上下甚至是病房里唯一的旖丽。
手背上扎针的地方有微微的淤青,因为刚才小护士被凶神恶煞的时总给吓到了,插偏了血管。
时进默不作声的坐在床边注视着睡着了的宋星里,握着没有扎针的那只手,指腹摩挲着手背,眸色隐晦。
——早上宋先生因为急性肠胃炎发作晕倒被送到医院,当时还发着烧,打完针退烧后才出院的。
——谁送他来的?
——是一个男的,可能是朋友。
而这些消息都被洛卿全部阻断,如果不是洛卿一大早就来办公室发疯他不会忘记,明明他的计划很顺利的。
眸底的波澜被彻底吞没。
叩叩叩——
病房门被敲响,他看了过去发现是洛卿,眸底冷漠。
洛卿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便是病床上的脸色苍白的闭着眼躺着的宋星里。
推着门的手微微收紧,也仅是一瞬之间。
而后看向时进。
两人无声的对视着。
“谁让你拿我电话,谁让你挂断星星的电话?”时进的声音低沉,落在洛卿身上的目光宛若冰窖里的寒霜。
洛卿倚在门边抱着双臂,叹了声抱怨道:“谁让你总是不见我。”
时进听着洛卿又讲这种疯话不予理会:“上午星星因为肠胃炎发作晕倒,在之前他可能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如果不是有人送他来医院后果不堪设想。”
洛卿关门的手顿了顿,随后转过身走向时进:“是吗,谁让你不把手机放在身上,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的。”
语气带着几分忧郁,像是在抱怨时进的冷漠。
走到床边,他看着睡着的宋星里。
脸色真是苍白,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就像是艺术品那样,真好看。
“如果你再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我不会给你见星星的机会。”时进给宋星里捻了捻被角,站起身走向门口:“出来。”
“要是我想你怎么办?”洛卿跟着时进走出去,笑得嚣张肆意,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顺手关上病房门。
但动静很轻,几乎没有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