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在恋爱(16)
谢懿白笑着看向林旸:“你好。”
从谢懿白进来,林旸就一直在观察他,他不像段健央那么热情,含糊的“嗯”了一声。
呵,和他真爱一样的手段,表面看起来清纯大学生,实际上最会骗人了,长的还这么漂亮,那就是男狐狸精!
他不能让他哥也被骗。
林旸一开始就带有偏见了,俨然忘记是他刚刚求着陆渊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嫂子的,说了不少好话,陆渊才勉为其难的把人叫过来的。
谢懿白还没什么反应,陆渊不乐意了,沉下脸说:“林旸你朝谢懿白甩什么脸子?”
林旸被陆渊骂,心里很不高兴,决定改变战略,他端起酒杯,走到谢懿白的面前,“我最近心情不好,刚刚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谢懿白见状站起来,眉眼柔和,说:“没关系的。”
林旸扯了扯唇角,给谢懿白面前的酒杯满上酒,说:“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和我哥长长久久。”
谢懿白:“我——”
林旸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朝一旁看热闹的段健央喊:“段健央,你也过来,一起敬一杯。”
段健央和林旸从小玩到大,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就是想灌醉谢懿白,让他酒后失言,段健央并不想这样,他又看了一眼谢懿白,和之前见到的两次一样,很温柔和气,又无害,他很喜欢。
谢懿白眨了一下眼,睫毛窸窣颤动着,下意识的看向陆渊。
陆渊以为他害羞,漫不经心的转着杯子,“看我做什么?敬你你就喝。”
谢懿白便没说什么,轻抿了一下唇,朝林旸笑着说:“谢谢。”
桌子上白酒啤酒洋酒都有,林旸给谢懿白倒的是度数很高的洋酒,在场的三个人从小就是在酒里泡大的,酒量都很好,陆渊也不觉得有什么。
不就一杯酒。
谢懿白看着林旸一饮而尽,垂眸敛去眼底的为难,端起杯子面不改色的喝完。
真的好难喝啊。
林旸却不打算放过他,又给他倒了一杯,“段健央你发什么愣?”
段健央把视线从谢懿白被酒水浸染的唇上移开,收回心神,笑着说:“嫂子,我也敬你一杯。”
谢懿白没有说什么,刚要端酒杯,就被陆渊按住了手腕,谢懿白看向陆渊。
林旸提高声音:“哥?”
陆渊沉着脸,不高兴的说:“嚷嚷什么?”
林旸气势弱下去:“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渊把谢懿白的手拿来,拿起谢懿白刚刚喝过的酒杯,丝毫没有嫌弃一饮而尽,神情和嗓音颇不耐烦:“什么什么意思,都回自己位置上去,该干嘛干嘛去。”
林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陆渊一眼,气呼呼的坐回了位置,开始对着酒瓶直接灌,一瓶下肚,打了个饱嗝,指责谢懿白:“喝杯酒而已,一个大男人有那么娇气?不想喝就不喝,用得着装可怜?”
谢懿白除了小时候偷喝过一次白酒,最后还进了医院,诊断是酒精过敏,从那以后再也没喝过酒,刚刚他其实是想拒绝的,所以才下意识的看向陆渊,他从进来就感受到了林旸的敌意,对着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谢懿白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也没有如林旸所说的装可怜,至始至终他的表情都和刚进来时一样,从未变过。
尽管他的胃现在像火烧一样,后背已经出了很多汗,他依旧坐的笔直。
段健央没参与这场战争,林旸敢嚷嚷那是因为林家是陆渊娘家人,林旸和陆渊是表亲关系,人家兄弟俩的事,他一个外人掺和什么?谁都不能得罪。
陆渊冷冷的扫了一眼林旸,“你发什么疯?”
林旸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又灌了半瓶酒,借着酒劲说:“还说不得了,不就是一个包养的,有什么了不起?这种仗着自己长的漂亮,也不知道背地里——”
林旸噤声了。
因为陆渊朝地上砸了一瓶酒,破碎的酒瓶和酒水落了一地,陆渊脸色铁青,眼神凌厉:“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也不知道背地里什么?”
谁都知道陆渊脾气暴,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世魔王,又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身上的匪气很重,谁敢惹他?
林旸借着三分酒意此刻也已经清醒了,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也不去看陆渊。
谢懿白对陆渊的怒火有心无力,他此刻低着头,酒劲已经慢慢涌了上来,只觉得哪哪都难受,喘不过来气。
段健央一直偷偷盯着谢懿白看,陆渊发脾气的时候,他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可是又不敢打断陆渊,此刻等他发完脾气,才开口说:“陆渊,嫂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陆渊皱眉,转过头,就看到谢懿白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红色的点,他本来就皮肤白,此刻看着触目惊心。
谢懿白很难受,他闭着眼睛,好像听到椅子倒地的声音,还有陆渊叫他名字的声音。
段健央也站了起来,朝一脸着急的陆渊说:“好像是过敏了。”
林旸也慌了,呐呐的说:“我不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陆渊俯身把趴在桌子上的谢懿白横抱起来,瞪了林旸一眼,满脸的怒气:“谢懿白要是有什么事,你给我等着。”
林旸没反驳,主动跟了上去说:“坐我的车吧,有司机。”
林旸本来还在家关禁闭的,就是因为段健央打着陆渊的名义喊他,他才被放出来。
陆渊喝了酒,也没说什么,沉默着一路抱着谢懿白出了酒店,坐在了后座,朝司机说:“去医院。”
谢懿白真的很轻,抱在怀里没什么重点,陆渊心软了又软。
林旸坐到了副驾驶,不敢吭声,只能从镜子里看陆渊。
谢懿白迷迷糊糊的挣扎了一下,想让陆渊不要抱那么紧。
陆渊一肚子火,训斥他:“你别乱动。”
谢懿白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你好吵。”
陆渊脸色很不好看,低头看着怀里的双眼紧闭的谢懿白,最后朝司机催促:“快点。”
谢懿白那纤细的睫毛颤动着,整个人有一种病态感的脆弱,陆渊下意识收紧胳膊,有一瞬的慌乱。
林旸一直从镜子里偷瞄陆渊的表情,满脑子只剩下完蛋了。
等医生检查完,开了药,输上吊瓶,陆渊的脸色还是很难看,整个病房压迫感逼人。
林旸跟个鹌鹑一样,坐在vip病房的沙发上,不敢发出声音。
陆渊看他就心烦,“还不走?”
林旸:“哥,我不是故意的,那我回去了。”
陆渊也不看他,坐在病床旁边盯着谢懿白的脸看。
林旸也没自讨没趣,走出了病房,和随后赶到的段健央撞了个面。
“没事了吧?”
“正在输液,我也不知道他酒精过敏,自己酒精过敏还喝浓度那么高的酒。”林旸气的抓了一下头发,“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就想让我哥心疼,这种人也太心机了。”
“林旸你这是偏见。”
林旸哼了一声,说:“烦死了。”
“好了,别烦了,你好不容易仰仗你哥出来放放风,我带你出去玩。”
谢懿白睡得很不安稳,他梦到小时候在院子里,趁爷爷不注意,偷偷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最后被爷爷送到了医院,一向温和的爷爷第一次骂了他,好久没看到爷爷了,谢懿白想追上去。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谢懿白,你别乱动!”
吊瓶的水快滴完了,陆渊刚站起来打算按铃喊护士来拔针,就见谢懿白开始乱动。
谢懿白睁开了眼睛,还有些恍惚,眼神带着茫然,一旁的陆渊表情阴晴不定,护士听到铃声进来,熟练的给谢懿白的针拔掉,又交代了注意事项,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人一离开,陆渊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骂:“谢懿白你是傻逼吗?酒精过敏你还喝?”
“我要不拦着,你是不是还要喝第二杯?你逞什么能?这么能耐你喝什么酒,你去开坦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