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胖毁所有(47)
比起杨窕的愧疚和自责,韩律更喜欢看对方这样生动的模样,待到了一个红灯,他才微微侧头去看被调戏了一下就炸毛的青年,问:“今天我有机会喝到男朋友调的酒吗?”
“没有!”杨窕拒绝得飞快,说完又拿了一块饼干塞进韩律嘴里,只不过这次动作比刚刚粗暴了许多,也没给他做多余动作的机会。
两人分食完一小袋饼干就到了学校附近,为了节约时间,杨窕带着韩律去吃了自己常吃的黄焖鸡米饭,韩律也没有挑剔,点了份黄焖排骨,在杨窕添第二碗白米饭时往他碗里夹了几块排骨。
杨窕见状咬着筷子笑:“师兄不督促我减肥啦?”
“减肥又不是一味的节食。”
韩律看了眼吃饭时总是满脸满足的杨窕,心想,主要还是舍不得。
虽然在路上拒绝得干脆,但最后杨窕还是将韩律带去了自己打工的酒吧。
学校附近的小酒吧生意都还不错,小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看起来也是学生模样,十张桌子这时全是满的,有来约会的小情侣,也有来聚会聊天的男男女女。
杨窕给韩律在吧台前找了个空位后便开始忙起来,韩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四下打量。
他大学时也跟室友去过学校附近的小酒吧,但对这家没什么印象,也不知是不是新开的。
酒吧老板是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和韩律年纪相仿,见韩律与杨窕一起进店,给一位客人点完单后就上前打招呼,给韩律递了个烟:“杨窕的朋友?”
“嗯。”韩律应完又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抽烟。
老板悻悻然收了烟盒,给自己点上烟,抽了一口,随手拿了一张酒单来:“喝点什么?给你打折。”
“他不喝酒!”杨窕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站在吧台内侧对老板说,“他开车来的。”
老板有些好笑:“你朋友还没说话呢,你急什么?”
“反正他不喝。”杨窕坚持道。
韩律觉得这时的杨窕就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生怕他被作怪的黄鼠狼拖走。
老板估计是也有这种感觉,耸了耸肩,交代杨窕招呼好朋友后就不管他们,自己去忙别的了。
杨窕松了口气,这时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韩律,韩律也恰好在看他,两人视线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中交会,台上的歌手此时正唱着一首十分抒情的英文歌,明明两人间还隔着一个吧台,气氛却徒然暧昧起来。
最后还是韩律先回神,决定请示一下男朋友:“有什么我能喝的吗?”
“我想想。”杨窕低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一亮,跑到自己的工作区开始调配。
很快,韩律面前出现一杯“鸡尾酒”,这酒并不在酒单上,椭圆形长杯内是带着梦幻的深蓝色,但又不只是深蓝,用吸管轻轻搅动,仿佛还能看见里头的云朵和星辰。
杨窕在调的时候将金酒换成了松子露饮料,所以实际上这只是一杯好看的苏打饮料,不含酒精。
韩律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尝了一口,淡淡的松子味混合着汤力水的清爽果味在舌尖留下一点香甜,他眯起眼,评价道:“好喝。”
“真的吗?”杨窕露出两个酒窝,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自己到吧台点单的客人打断。
两位女学生点了鸡尾酒,他只好重新投入工作中。
这一整晚,韩律都坐在位置上看着杨窕调酒。
虽然曾经听他说过初中高中的经历,知道他还未成年时便学了调酒,但真正看见这样一个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杨窕,还是让觉得有些惊喜。
杨窕调酒的动作熟练又潇洒,还能根据不同顾客的要求对鸡尾酒做一些细小的调整,搭配不同造型的杯子和装饰,完全是一个专业调酒师的模样。
如果不是认识,韩律很难想象他的正经职业其实是一名外科医生。
过了十点,乐队的表演结束,酒吧里的客人也陆续开始减少,十一点多时就剩下两桌,其中一桌是酒吧的常客,老板也加入其中,与他们一块儿喝酒。
杨窕见没什么需要忙的,便出了吧台,坐到韩律身边。
韩律的杯子这时已经空了,他拿起空杯晃了晃,问:“这‘酒’有名字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补充:“我是说,如果加酒的话。”
杨窕点了点头:“这是改良过的金汤力,以前教我调酒的师父管它叫‘sweet dream’。”
“为什么想到给我调这个?”韩律有些好奇,毕竟用鸡尾酒的做法,也能调出许多种不同样子和味道的苏打饮料。
毕竟店里还有两桌客人,杨窕十分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借着昏暗灯光的掩饰,凑近韩律道:“因为和师兄交往,就像一个香甜的美梦。”
杨窕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他呼出的热气一块儿落到韩律耳畔。
有一瞬,韩律甚至觉得自己醉了,否则他的心为什么跳得那样快,连思绪都不再清明,只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
“杨窕,这不是梦。”他语气坚定,用力握住杨窕不知该往哪搁的手,“你不会醒,我也不会让你醒,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越来越甜。”
作者有话要说:酒是我编的
不过我有个朋友开酒吧,他就经常按鸡尾酒的搭配调一些好看的苏打饮料给不喝酒的朋友
第43章
两人交往后, 生活其实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就是韩律不需要再克制,也不需要再费尽心思找借口, 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杨窕身边。
下班早便送他回学校,迟了就让他先回去,之后尽量赶在十二点前赶到酒吧, 陪他一起走回寝室, 韩律几乎将所有不需要工作的时间, 全花在杨窕身上。
杨窕资历浅,在医院只能主刀最简单的手术, 其他时间就是给饶博涛打下手、做助理,压力相对韩律小许多。
韩律自己原本手术排台就不少,又经常被临时叫回医院加班, 现在还要配合杨窕的时间见面,还要准备两人的午饭,杨窕实在算不出对方一天能剩下多少时间休息。
从前杨窕在遇到与韩律有关的问题时总是退缩,可他退一点, 韩律就会前进一点, 最后距离没拉开,反倒把所有压力都推到了韩律身上。
在一起没多久杨窕便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改变,好在酒吧的这份兼职已经接近尾声。
最后一日,恰好韩律有台大手术, 没能赶在十二点前结束,杨窕从老板那里领了结算好的工资, 独自往学校走。
S市的秋天向来短暂,十一月初的夜晚已经满是寒意, 杨窕裹紧了身上的风衣,脑中全是这几日韩律陪着他走这段路的场景。
实际上,从他打工的酒吧走到寝室,走快些不过十分钟,但两人在一块儿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自打那天在酒吧韩律握了他的手之后,他们便总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偷牵手,一路牵着走回学校,到了寝室楼下也舍不得放开,站在楼底吹着风,哪怕聊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也好,待真正道别,往往都已经接近一点。
明明两人的年纪都已经不小,放在许多人家恐怕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却因为他们都是彼此的初恋,这恋爱谈得格外纯情。
杨窕独自穿过校园,回到寝室时,心中暗暗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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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决定好了?”
韩家,韩高逸看着难得回家吃饭的儿子,神色严肃,忍了又忍,才终是忍住了没在饭桌上发火。
“嗯。”韩律看着眼前的父母,眼里多了几分歉疚。
刚刚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被韩律的一番话打破,韩高逸没能控制住力道,手上的茶杯落到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溅出的茶水打湿了桌面。
单宜欣看看老公又看看儿子,叹了口气,道:“以前我们说过,你的人生我们不会过多干涉,无论什么事,你只要自己考虑好就行,现在也还是这样,但这事……我们确实希望你更加慎重。”
“妈,我已经考虑了一阵子了,不是一时冲动。而且也还有半年多时间,现在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的计划。”而韩律之所以敢这样直接告诉父母,也是正是因为韩家向来都是民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