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从床上坐起来,他下意识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到信息的那一栏竟然不是空白的。
莫名的,温慕的喉咙有一些干涩,眼神僵木,缓缓伸手点开,却发现是孟庭宴发的。
霎时间,他表情微微一滞,有点出乎意料。
……温慕还以为,对方早就被气到,根本不想搭理自己了。
毕竟以孟庭宴这么骄傲的为人,他完全没想到对方还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温慕紧紧抿着唇,随后迟缓地点开,看见了短信内容。
[慕慕,可以见一面吗?我们好好谈谈。]
“……”
消息是九点钟的时候发的,温慕看着这短短的一行字,陷入了沉默。
孟庭宴是想和自己示好吗?
算了。
他心里升起一阵无力,感到心累,不想回复。
不过整天闷闷不乐的,温慕自己也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开始挣扎尝试着找点事情做,调整心态。
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效果。
就一如此刻,温慕坐在钢琴面前,僵木的手指略微吃力地搭在琴键上,随后内心又升起一阵持续的悲观与迷茫之中。
他瞳孔涣散地盯着某处发呆,随后又迟钝地回过神来,依靠肌肉反应勉勉强强地弹完了一首曲子。
温慕还记得淩星先前给自己发过的de摸,现在却像是失了魂似的,灵感完全枯竭。
其实渞星的感觉是错的。
自己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释然与蜕变,他只是……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就这样枯坐着不知道过去多久,温慕终于艰难地动了动。
他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走出房间,终于想起要去客厅里给猫咪喂食。
而客厅里的猫咪听到动静,站在原地乖巧地喵呜了两句,似乎是终于盼到了主人。
温慕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随后迟缓地蹲了下来。
几分钟后,他看着已经安静在吃东西的猫,心情突然落到谷底去,觉得自己好无用和绝望。
明明是自己提出要收养猫的,却怎么连按时饲养这件最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呢。
真的。
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猫咪会说话的话,是不是也在心里怨恨他的不负责任?
想到这里,温慕的眼眶有些湿润,迷离恍惚地擦拭了几下,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他盯着茶几上看起来有点干皱的苹果,思绪又无意识地飘远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温慕才回过神来,恍恍地想起来,这苹果大概是自己一个月前买的。
家里没有客人来,自己也这么久没吃,估计早就坏了吧。
鬼使神差的,温慕迟缓地顷身拿起了个苹果,又吃力地从在茶几下翻出把水果刀,准备削皮。
他削皮的技术不太好,没办法向别人一样削的流畅,表面都是坑坑洼洼的。
削了没多久,温慕突然感觉刀好像被果肉卡住了。
他表情滞怔,又无力地叹了口气,随后微微用力拉扯。然而猝不及防的,手指上传来一阵疼痛感
一切都发生在电石花火之间。
温慕的表情微微一僵,明明什么都还没不知道,眼睛却先没出息地泛起了一阵湿润的雾气。
视线逐渐模糊,然而望到手指上渗出红色的液体后,他迟钝地感受自己手上传来疼痛,怔怔地盯着那个伤口。
刀子划得不算太深,一时间却没办法止住,血液快速顺着指尖的方向垂落,宛若一条不间断的红线,一点点地滴在地面上。
画面诡异,像是在进行着什么令人惧怕的仪式,在唤醒心底的阴暗面。
温慕模样逐渐魔怔,眼睛死死地盯着这一幕,倏地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疼,甚至产生了一刻此时不应该有的冲动。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他又莫名陷入惶恐之中,这才骤然回过神来,脸色瞬间苍白。
他这是怎么了?
温慕感觉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了,大口大口地呼吸,气息急促又紊乱,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眼泪无意识地掉落,他的手指无意识收紧,触碰到了伤口,让温慕止不住狠狠一痛。
于是他的眼泪掉地更加汹涌了,强忍着用纸巾包裹住手指止血,又拼命压抑着哭声,慌乱地起身去找医药箱。
但是因为步伐太急乱,温慕回到沙发上的时候滑倒了。
于是很快,他无力地跌落在地上,感觉自己似乎只剩下一个躯壳,感觉胸口止不住地发疼,浑身都在颤抖。
温慕神情很惶恐,视线已经模糊到分不清药品,只是胡乱地拿起什么药瓶往自己的手指上倒。
他无底恐慌的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止住它,无论什么都好,快止住它……
察觉到了主人的激越,原本在猫窝里的小缘连忙跳跃地跑过来,冲着温慕急切担忧地叫唤,还试图去拉他。
温慕又惊恐地低头,先是看见了一滩刺眼的红色,瞳孔又骤然收缩,随后才恍然地发现就在自己面前的猫。
对方的身体肌肉紧张,望着自己的瞳孔放大,明显处于一种不安焦灼的状态,却怎么也不肯离去。
温慕的情绪在看到小缘的脸时有一瞬间的清醒,不过很快又被压抑淹没,忍不住哭出声。
……
夕阳西下,室内的光线开始变暗。
过去整整五个小时,温慕终于平静下来了,只是因为坐得太久,身上很冷,麻木地爬起来。
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恢复理智,深切地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很不正常。
温慕紧紧地抿着唇,表情还有些空洞。
方才发生的这一切他都很熟悉,是几年前的自己才会有的状况,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来。
几分钟后,温慕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间,终于决定找一家医院,在网上挂了号。
翌日,又是昏沉沉的阴天,天色暗的可怕,似乎随时都会下大雨。
陈燃今天是来医院看他哥的。
才半年不到,他身上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气息已逐渐褪去,成熟稳重了不少,有了点商业人士的味道。
而此刻,陈燃穿着笔直的西装,手里拿着保温盒,刚从车上下来朝着医院大门口走去。
耳机里还在放着早间新闻,陈燃缓步走上扶手电梯上,倏地,眼前一闪而过个熟悉的身影。
对方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单子,步伐虚飘飘的,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眯着眼睛仔细地观察了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五秒,陈燃这才确定下来,表情微微一怔,内心疑惑。
温慕怎么来医院了?
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快步从电梯跑了上去,顺着对方的方向走过去。
陈燃想了想,又拨通了孟庭宴的电话。
孟庭宴正坐在办公室内,心情有点微妙和复杂。
他昨天主动发了条信息给温慕,却一直都没得到回复。整整过去一天了,对方没看到的可能性不大。
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心神不宁,烦躁地不行。
孟庭宴唇角绷紧成直线,感觉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今天就要去找温慕,无论如何,必须和对方见上一面才能安心。
然而孟庭宴就这么想着,很快,手机发出一声震动。
他微微怔忪,本能地拿起手机,以为是温慕回复自己,却发现是自己先前联系过的某人。
时隔快半个月,对方终于干活了,很快发给自己一个文档。
[你要的资料都在那个文档里了,算是非常全面,有些找不到的我也无能为力。]孟庭宴表情有些晦暗复杂,过了几秒,揉了揉眉心。
不是温慕,其实他没有多大的失望,却莫名升起一股不易察觉的紧张,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沉静如水地打下‘谢了’两个字,手指却飞速地点开文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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