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去的那一瞬间,谭小武仿佛明白了这沙发为什么这么贵,实在太软了!
他感觉自己的屁股像是陷阱了一团棉花,但是又不是纯粹的软,外表的沙发皮绷紧时又带着一股韧劲。
果然啊,有钱人的快乐难以想象,就连一张沙发都让人感慨万千。
本来还想问为什么卧室里会放一张沙发,现在看来,这沙发不比床舒服?
摄影师引导着几个人,“毕盛可以尝试不用坐在沙发上,坐到旁边的扶手上。”
“之雾的动作可以稍微放一放,比如靠在沙发上,坐姿不用那么……优雅。”摄影师看着他小学生上课一样并腿,手放膝盖的坐姿,忍不住发笑,绞尽脑汁想了个词形容。
他这话刚说完,一边的沈漱石就感觉整个身子舒展开,一只手臂搭在沙发的后背上,整个人要靠在沙发上,头微微后仰,眼睛闭上。
摄影师心里暗暗点头,这四个人里最有贵族的气质的要数沈漱石了。
自打进了博物馆,从没有表现出一秒钟的夸张吃惊的表情,甚至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王子,而他们只是借用了他家的房子。
尤其是这会儿他躺在沙发上,脖子后仰,露出喉结和优美的下颌线,眉头微皱,有一丝的不耐烦,长腿交叠,像是对他们这群聒噪的外来人表示出无声的抗议。
“喂喂,不要抄袭我的动作。”谭小武原本还想跟着摄影师的动作去摆pose,但是被沈漱石“抢先一步”,嘴里啰嗦道。
“好,非常好,保持这个动作。”摄影师的表情有些激动,能拍到这样自然而又美丽的一幕,这一期的杂志怕是又要大卖了。
但是一直关注着哥哥的阮梦溪显然发现了不对劲。
他单手就着沙发靠背撑着侧脸,整个人侧过身子,看向沈漱石,两个人靠得近,他的声音又压低了。
头疼欲裂的沈漱石就在这时候听到了弟弟的声音。
“哥,难过的话就靠着我吧。”阮梦溪伸手摸了摸哥哥的发顶。
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哥哥的头。
当然不是因为他个子比哥哥矮,站着的时候根本没机会!
而是因为哥哥平时都太严肃,即使是他也不敢轻易去“摸头杀”。
摄影师原本想叫停阮梦溪的动作。
毕竟此时的沈漱石已经表现地不像一个王子,更像一个国王。
刚刚登基的年轻国王处理了一天的政务,有些身心俱疲,于是遣散了仆从,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小憩。
这时候任何旁的东西都是多余的。
但是话到嘴边,摄影师又停住了。
阮梦溪的手指纤长,替沈漱石扫开额头上的几根碎发,眼神温柔地落在对方脸上。
他们一个正躺着,一个侧卧着,把沙发坐出了豪华大床的感觉。
如果说沈漱石像是一位国王的话,那阮梦溪就是他最宠爱的王弟。
国王太累了,打算休息一会儿,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打扰他,除了一同长大的深得他宠爱的弟弟。
弟弟不懂为什么不久前才和自己打闹的哥哥会累成这样,他不关心政务,也不在乎其他,只是在哥哥每天忙碌后,偷溜到哥哥的卧室,看着他的睡颜发呆。
而国王显然没有睡沉,他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愈发放松了身子,甚至歪倒向一边,将头靠在弟弟的肩膀上,露出在外人面前绝不会有的舒缓。
小王子无疑的单纯又温柔的,而国王的放纵和依赖更让这一幕添了一丝温情。
之前的国王有多严肃,就更衬托地如今这个神色缓和,闭眼靠着人睡觉的国王有几分不真实。
摄影师的脑海里瞬间脑补出一个故事,越想越觉得刺激,表情也更加激动地按着快门。
“好,很好,就这样!”摄影师感觉自己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词,他知道星火的门面很美,那是超脱男女之上的美,但又不是雌雄莫辨,而是一种震撼人心,男女通杀的美。
尤其是此刻。
他甚至觉得,国王的登基说不定是为了保护小王子,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毕竟上个世纪的欧洲王室总是有很多秘密。
越想越激动,他甚至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拿着相机的摄影师罢了。
第94章
沙发处的镜头拍完, 摄影师如获至宝般地来回翻开着之前地相片。
星火绝对是他见过出片最快的明星了。
明星本身就比一般人长得好看,又有妆容衬托外加打光,但其实很多明星剥去这些的加成, 本人并没有多么惊艳。
尤其作为《HOT》的首席摄影师,见惯了明星大腕,可以说他的镜头下都是美人。
人都说美人是相似的, 但其实美人的美也有不同层次。
比如星火的四个人,毕盛胜在气质温润, 谭之雾胜在活泼生动。
而阮梦溪看着精致可爱, 沈漱石则冰冷严肃,但偏偏这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碰撞到一起, 可爱里透着一股易折的脆弱, 让人想要呵护,又想要摧毁, 冰冷里藏着不尽的欲望, 又带着无限的温柔。
那脆弱又如蒲草芦苇, 看似柔软却不会轻易屈服。
那冰冷又像晶莹雪花,看似无情却有着细致纹路。
谭小武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没想到拍照也是个力气活。
毕盛却发现了不正常, 挪到靠近沈漱石的方向问道, “石头怎么了?”
阮梦溪一手摸着自己的脑门,一手试了试沈漱石的额头, 满眼担忧,“哥好像发烧了。”
拍摄被迫中断,杂志社找来了温度计, 一量竟然已经三十八度二了。
阮梦溪当机立断, “今天的拍摄先到这里吧, 先送哥哥去医院。”
沈漱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这会儿的体表温度都上来了,脑子也渐渐沉重,但偏偏还有意识,“拍完吧,这个场地不好约,如果再来一次耽误出片,咱们也没有其他排期了。”
旁边杂志社的主编听了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他本来一直想说这场地租一晚上价格很高,而且星火的档期不好调,杂志的下期封面用他们的新闻已经发出去了,这今晚上没拍完很容易一拖再拖。
可是这会儿他这个甲方也没有立场要求对方带病拍摄。
否则要是让沈漱石的粉丝知道了,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毕盛也犹豫了,他和沈漱石仔细询问了一下,“石头,还能坚持吧?”
沈漱石喝了两口水,化妆师给他补了补妆,他的脸上还带着发烧的晕红,看着倒是比平时平易近人了几分。
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星火如今可容不得毁约或者延期地代价,本来已经背着债了,他还能坚持,只是个小感冒。
石头的脾气倔,他决定的事很少有改动的。
拍摄倒是继续了,只是这回冷着脸的人变成了弟弟。
整个团的气压都低了不少。
下一个拍摄场景是餐桌。
长条的方桌上摆着刀叉,白色的蜡烛旁摆着白玫瑰。
西装革履的王子们对坐在餐桌两边,纯白色的餐布摊在膝头,透过红酒杯的晕影,拍摄着少年锋利的下颌角。
沉默而沉重的餐桌让人感觉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纪貌合神离的皇室家庭。
让摄影师惊艳的是原来小可爱生气起来,竟然有种别样的美感。
阮梦溪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喝着红酒。
沈漱石晕的厉害,还不忘敲了敲桌子,示意阮梦溪不要喝酒。
可是他刚刚拒绝了阮梦溪要求地去医院地建议,这会儿阮梦溪也叛逆地不听他的话。
一向软和听话的弟弟发了狠,谁也不理,谁的话也不听,连带着一旁的毕盛和谭小武都有些闷闷的,不敢说话。
摄影师给了他们绝对的自由,桌上的餐食也大部分都是从西餐厅打包的真实食物,价格不菲,几个人沉默着吃完饭。
最后的是单人份的内页拍摄。
给毕盛选择的场地是钢琴旁,巨大的落地窗倒映着琉璃盏似的昂贵的灯盏,昏黄的灯和雪白的琴交相辉映,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闭目弹奏着,手长脚长地看着很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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