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说, 我走了五年娱乐圈早就已经改朝换代, 我的时代结束了。
齐敛喻凭着《白衣》一炮而红, 走到哪里都一呼百应。
说不伤感是假的, 反而还多了些怯弱, 不敢去搜他们的新闻, 不敢看他们演的电影, 不敢看他们在戏里拥抱, 接吻, 欢爱。
怕我连那个人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想我大概实在是无聊, 竟然打开投影仪放了《白衣》这部片子。
秦未寄演的是三甲医院的一个医生, 名字叫李延。齐敛喻演的是李延手下的一个实习医生方榕。
方榕在进医院的第一天就被李延一眼相中了, 但很可惜方榕是个异性恋并且早就已经有了谈了两年的女朋友。
李延与方榕朝夕相处, 爱已渐深, 情难自拔。
在一次六小时手术后, 二人夜深在医院值班室休息的时候, 李延忍不住将方榕按在身下, 事后还用留院的名额威胁方榕。
方榕家境贫困, 实习就是为了可以待在三甲医院不用再回之前的社区医院, 只能忍辱将此事作罢。
得到了第一次, 李延就更加接受不了方榕早晚会和别人结婚的事实, 经常将方榕叫到值班室, 用他的身体发泄得不到的痛苦。
但这事却慢慢被方榕的女朋友发现, 是李延夜半忍不住想念方榕时给方榕发的短信被发现了。
方榕的女朋友直接将这件事捅到医院, 二人被通报开除。
两个人最后一场对手戏, 是方榕惨白着脸色走到李延办公室看到李延正在收拾东西, 上前就冲李延踹了一脚。
“李医生, 我什么都没了, 你又得到什么了呢?”
李延笑着看着方榕,“你的身体。”
方榕好笑的蹲下来,“你是狗吗?发情发到冲昏头脑?”
李延抓住方榕的衣领,“你以为就凭你那干巴巴的身材能让我发情?阿榕啊, 我是爱你的呀。”
方榕握住李延的手,“你别叫我恶心, 就你这种人还配说爱?”
“我不配。” 李延站起来,“但你以后走到哪里你也忘不了我, 你也不可能再和女人睡觉了。”
方榕眼睛红了, 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李延, 然后站起来走了出去。
如果说蒋知深的爱是无私的, 李延就自私到令人胆寒。
因为自己嘴里面轻描淡写的爱, 就能用别人的一生作为彩头, 为这场宣泄出去的爱搏个安慰?
“方榕, 你是个同性恋你是个变态你知道吗?李延睡你第一次你不愿意可以报警的, 你装着被强迫的样子心甘情愿的接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潜规则, 你他妈心里爽不爽呀?”
这是方榕女朋友和方榕分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为电影最后结束的彩蛋。
然后方榕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到最后一幕才扯着嘴角笑了笑。
齐敛喻的长相是很内敛又干净的好看, 演技出神入化, 一点也不像一个新人。
这是周空一贯喜欢的本子, 什么都爱踩着高压线走。情爱的敏感, 职业的敏感很难不引起争议。
我已经顾不上欣赏二人的演技, 内心嫉妒的发狂。
不知道拍戏的时候秦未寄和齐敛喻磨合得如何, 我当初一场吻戏都没拍成, 却看他们在戏里吻得情深难分。
我正胡思乱想手机突然响起, 我皱着眉头, 是国内的号码。
“你好。”
“小谢?是你吗?”
我顿了顿, 慢慢坐起来,“周老师?”
对面松了一口气, 笑了起来,“小王八蛋终于找到你了。”
“您... 您怎么知道...”
“江陵说在英国恰巧遇见你了, 我就问他要得你的号码。”
我与他们分开五年, 物是人非, 早就不能像从前一样玩笑了。
“您找我有事吗?”
周空听着我的语气这么疏离, 一腔兴奋被泼了冷水, 顿了好久。
“周老师?”
“啊, 我在。” 周空清了清嗓子,“小谢, 你还拍戏吗?”
我笑了笑, 打开窗户想散一散屋子里的烟味, 省的待会警报器响了。“不了, 周老师。”
“小谢, 我不知道你和未寄当年到底怎么了, 但我这里有个剧本非常适合你, 你给我账号我给你发邮件, 你一定要看看。”
我顿了顿, 轻叹了口气,“又来这招?”
周空笑了笑,“你一定会喜欢的。”
“周老师, 我被星梦的周总封杀的事情您那边有所听闻吧?你敢用我?”
“我就不瞒你了。” 周空吸了一口气,“这个本子的主演暂时已经定了未寄, 并且由他出资拍摄。”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在找你的原因, 你们两个搭戏的默契绝对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我们抿了抿唇,“秦哥知道吗?”
“不知道。未寄那里其实有人选了, 但我还是觉得你更适合。”
“周老师。” 我心里有些难受,“我当年犯了糊涂, 秦哥说永远不想看见我, 您还是别找我了, 而且我目前在国内的口碑和声誉都不太好, 别影响了您的电影。”
周老师有些着急,“小谢, 你知道我的, 票房和投资商我不管, 我只对我的电影和我的角色负责。未寄虽然推荐了齐敛喻, 但我心里只有你适合那个角色。”
“你好好考虑考虑, 回来试个镜, 我不相信能有人比你更能演好这个角色。”
我听着周空的话, 忽然有些想回去了。
想回去看看秦未寄的新人, 比一比, 看看能不能比得过。
比输了的话我也好死心, 灰溜溜的再跑回英国等死也不迟。
第10章 他一凶我, 我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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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英国的每一天都过得醉生梦死。
英国人出了名的傲慢, 我本来不愿意在这里呆太久的, 后来有一次纽卡斯尔市区发生了一次枪击案, 死了十几个人, 多数是阿拉伯人。
我看见穿着黑衣的基督信徒拿着圣经为这十几个亡魂祷告。
他们希望上帝可以救世人脱离凶恶, 使这些横死的人免除在世的一切罪, 能够在天堂安息。
与生命而言, 不可谓是不珍重。
我就突然喜欢上了这里, 若我有一天死在这里, 信徒为我祷告, 神父为我祈求, 上帝是不是也能对我怜悯和宽恕。
这里无人知我, 总好过活着死了都被挂在网上, 被人议论我的生前身后事。
太不浪漫了。
可我还是想再看看我的秦先生。
我没有先回北京, 而是回了趟老家。
舟车劳顿, 我躲回之前买的小公寓睡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一早起来包了车, 准备去陵园看我妈。
我有五年没来看我妈了, 过去三年都是秦未寄陪我一起来的, 我独身一个人来怕没法儿和我妈解释, 就一直没敢来。
现在想想, 我妈在这世上也就剩我一个亲人, 五年来我这亲儿子为了躲情伤都没来给她扫墓, 实在有些不孝了。
“谢先生, 您好久没来了。”
管理员递给我一个帽子, 我妈不喜欢我染头发, 我顶着一头黄毛去见她, 她该要生气的。
“我在外有工作, 这些年多谢你照看了。”
管理员笑了笑, 带着我进去了,“秦先生这几年都来的。”
我顿了顿,“秦哥来过了?”
管理员点点头,“每次来都待很久, 我还问过您怎么没一起来, 他说您工作忙。”
我没再说话, 管理员也出去了。
我走到我妈的墓碑前, 把花放下, 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想说什么, 却站在那里开不了口。
我妈已经过世十几年, 音容面貌在我记忆里已经开始淡忘。
人是无情的, 骨血之亲也抵不过岁月绵长。
况且她生前不爱照相, 留下来的照片都没几张。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哪一天, 忽然就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了。
可她的性情脾气我永远都忘不了。
要是她还在, 绝不会允许我和一个男人结婚的, 她临死前一直撑着就怕我在这世上一个人寂寞。
要是知道我不要后代选择和个男人共度一生, 她不知道该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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