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唔”了一声。
江璟垂着眼睫,从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睫真的很长,这样拢着,就像是收敛的蝶翼。他的声音也如月下清泉,泠泠作响:“糖糖,你应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我不会干涉你的选择,也不会让别人干涉你,我向你保证,不会让沈宛冰和宋泽旭破坏你的婚礼。”
阮糖看他的样子,忽然有些难过,喃喃地叫了他一声:“大哥。”
江璟低低应了。
然后起身,最后看了阮糖一眼,朝门外走去,随手关上门,却在门快要关闭的时候才记起来:“我是不是没说过喜欢你?”
阮糖出神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没听清他说什么。
江璟就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糖糖,我很喜欢你,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了。但是……再见。”
谢自安在房间里装了监控,时不时就会看两眼,即使阮糖只会吃饭睡觉,他看着也觉得十分有趣。今天却在房间里看见了几位不速之客。
先是宋泽旭和沈宛冰,最后是江璟,不知阮糖和他说了什么,江璟居然自己离开了。
阮糖在江璟走了之后就开始发呆,几分钟之后才回过神,想要追出去,可这时候被打晕的门卫已经醒了过来,把阮糖重新架回了房间。
谢自安还想看阮糖接下来会用什么办法逃出去,也许是从窗户,也许是从浴室,但没想到阮糖发现从门出不去之后,就再也不想其他主意了,开始坐在床边哭,哭得好大声好可怜,把脸都哭得红通通的。
“笨蛋。”
谢自安低低骂了一声,但觉得阮糖乖乖的,没有逃婚,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阮糖哭了一会儿就哭累了,睁着一双朦胧的泪眼,去抽屉里找巧克力吃。
一盒巧克力吃完,又有了力气,他哭得更大声了。
门开了,谢自安进来,看见他哭也不问为什么,就站在一边看,还是阮糖觉得尴尬,默默止住了眼泪。
然后他自作聪明地解释:“我想爸妈了,所以才哭的。”
谢自安说:“是吗?叔叔阿姨就在楼下,要不然我请他们上来陪你?”
阮糖想到每次见面都要被爸妈骂半天,讪讪道:“算了,相见不如怀念,还是先不见了。”
谢自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阮糖想起刚才江璟说的话,问他:“哥哥,你喜欢我吗?”
谢自安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然后反问:“那糖糖喜欢哥哥吗?”
阮糖说:“应该喜欢吧。”
没等谢自安觉得高兴,阮糖又懵懵懂懂地补充:“但是哥哥,我好像喜欢很多人诶。”
阮糖说错话,惹谢自安不高兴了,所以脚腕上多了一条细细的链子,被锁在床头。
谢自安摸着他柔软的长发,斯文地笑了笑:“糖糖乖乖在房间里待着,晚上哥哥再过来跟你算账。到时候你就知道自己喜欢谁了。”
阮糖觉得自己像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哭着反抗,不小心用指甲划伤了谢自安的颈部。
这次连手腕都系上了链子。
谢自安摸了摸颈上的血痕,漫不经心道:“金丝雀都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我看糖糖活蹦乱跳,还叽叽喳喳,一点都不像金丝雀,像只小麻雀。”
阮糖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反驳,委屈道:“那说明你眼光不好,不喜欢漂亮的金丝雀,偏要喜欢丑不拉几的小麻雀。”
谢自安说:“知道哥哥喜欢你,下次就不要说那些话来气哥哥了。哥哥脾气不好,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会欺负你的。”
谢自安居然没有否认他是丑不拉几的小麻雀,阮糖气得要死,转过头不理他了。
谢自安弯腰吻了一下他的脸:“哥哥现在去把混进来的几只小老鼠给赶走。放心,不会让他们打扰到我们的。”
阮糖被锁在床上,动弹不得,无聊得要死,又睡不着觉。
他试着挣了挣自己手腕上的链子,只是随手一扯,链子就断开了。
阮糖:“?”
这个链子弄坏了要赔吗?
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垂到床头的链子发呆,总觉得像是金子打的,而且样式那么精致,工费肯定要花不少钱。
好烦,又要刷宋泽旭的卡了。
阮糖手腾出来之后,就没有再管脚上绑的链子,默默从抽屉里翻出了一盒酒心巧克力吃。
他心里想着江璟,就没有像以前一样数吃了几个,等回过神的时候,一整盒酒心巧克力都吃完了。
阮糖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觉得眼前晕乎乎的,脸也有些发烫。
有人开了门进来,阮糖以为是谢自安,努力睁眼瞧了瞧,却看见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他立刻捂住心口,美人见他动作,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怎么了?心脏疼吗?”
阮糖眼巴巴地看着他:“你好漂亮,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就像中了一箭。”
美人脸色顿时有些难以形容,无奈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知道说些乱七八糟的土味情话。”
阮糖醉了也知道要占美人的便宜,一边摸美人的手,一边吹彩虹屁:“你好漂亮呀,你是大美女!我最喜欢美女了,你想不想做我老婆?”
美人低声骂了他一句:“喝酒喝成这样,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小色鬼。”
阮糖眨着眼睛看他,看起来又乖又可爱,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得寸进尺道:“美女,我能亲你一下吗?就亲一下。”
美人闻言,忽然笑了一下:“好啊。”
阮糖被美人一笑迷得神魂颠倒,美人却趁机捏着他的下巴,直接亲上去,吮吸他的舌尖,把他亲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够了够了!”
阮糖后怕地推开美人,眼泪汪汪地捂着嘴,半晌才能说出话:“美女你太热情了,我不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对我爱答不理的。”
美人冷笑:“那简单,以后你不主动,也别想我主动。”
阮糖:“这才对嘛,美女就应该配舔狗,以后我给你当舔狗好了。对了,你有别的舔狗吗?有别的舔狗我可不愿意哦。”
美人冷笑更甚:“没了,就你一个。”
阮糖很满意:“这样好,这样好,那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漂亮老婆了,你没有意见吧?”
美人没说话,阮糖就当他默认了,抱着自己刚找的漂亮老婆,舒服地喟叹:“我以后有老婆了,老婆老婆,你今晚跟我一起睡吧。”
不等美人回话,阮糖就又说:“老婆怎么变成两个了?是我眼花了吗?”
他试图清醒过来,重重打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打懵了,几秒钟后,觉得脸上好疼,哇地一声哭出来。
沈宛冰心疼得要死,恨不得这巴掌是落在自己脸上:“笨蛋,你打自己干什么?”
阮糖只知道呜呜地哭,根本劝不住,动静太大,终于把谢自安给引了过来。
走廊上的灯光亮如白昼,谢自安就站在门口,表情模糊不清,手上的动作却清晰可见,他正慢条斯理地戴上手套,然后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一把手枪,像抚摸爱人肌肤一样抚摸着枪柄,指尖扣在扳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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