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上午的计划,便是跟他待在咖啡店里学习日语。
我以前时常独自待在咖啡店里学习,学到不解之处,无人指点迷津,于是便拿起手机,上网搜索解答思路——然后手机再也没放下过。
加泰这位老师男友存在的好处是,我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随时问他,再也不用被万恶的手机诱惑主宰。
我问加泰:“妹妹是‘一抹多’、姐姐是‘哦内酱’?”
加泰点头,顺便纠正了一下我的发音。
我接着问:“‘哥哥’是什么?偶吧?”
加泰笑了:“我们在学的是日语,不是韩语。”他顺便提醒我,“而且在韩语里‘偶吧’是女生用的。男生应该用‘hyong’。”
“……”
我大脑混乱,“泥”我自己。
为了保住颜面,我嘴硬道:“我就爱用‘偶吧’,不可以吗?”
加泰听得很受用,频频点头:“当然可以。”
“……”
我真是个会计算的天才,真懂得怎么让自己吃亏。
02
午饭我纠结着上哪里吃去。
昨晚在那个“美食部落”里狠吃了一顿,还摄入大量糖分,今天早起上秤,差点当场晕厥。
我不能再放纵自己。
我跟加泰来到市体育中心附近一家提供轻食餐点的图书馆,我很喜欢这家图书馆的建筑风格。
别的图书馆,建筑风格大有后现代主义、表现主义、新造型主义,小有农家乐主义、随便什么鬼主义。而这家图书馆不同,它实在是没什么风格,没什么主义。
我也不是看上这家图书馆的风格还是主义,主要是图它没人,清净,老板同时是个豁达人,不会因我是公众人物便将我区别对待。我在这个地方,不必把自己遮遮掩掩。
这家图书馆大到离谱,内部装修也极具创新特色——是说风格凌乱的混搭特色。
可没什么客人,也许一天才会有两三个客人。
该地方客人稀少的原因,我向来不解。或许是没学其他网红店在小某书上大肆宣传的原因,却也不至于冷清至此。
后来,很有良心的老板告诉我,因为这里,曾经是殡仪馆,再曾经是太平间,再再曾经,是民国的刑房,清朝的义庄。逢见客人进来,他便跟客人科普这段历史,客人们害怕。
十代装死人,一朝装书,无怪我总觉得此地气质特殊。
我带加泰来这里前,和他说这个地方可以让他感受到很多灵感。当然,我也告诉他此地曾经的“历史”。
加泰并不介意这些,可到地方后,他仍是问我:“但我在这里可以感受到什么灵感?”
我说:“你在这里可以感受……可以感受到死亡美学。”
03
午餐我们在这里吃了全麦三明治,接下去我没玩乐计划,想在这里把上次没看完的乐理书看完。加泰则拿了一本设计学类的书。
图书馆内有一个能够当座椅用的巨型旋转楼梯。我坐在书架前的椅子上,加泰坐在正对着我的阶梯上,手里捧着设计书。不时低头,不时抬头。
有几次,我看到他的视线不是停在书上,而是停在我的脸上。
我终于知道,早恋的孩子为什么大多读书不好了。说要一起复习,结果复习的时候只顾看对象的脸,考试时也只能想起对象的脸。连对象脸上有几颗痘,痘痘在哪里都记得一清二楚,就是记不住化学公式。
这瞬间,我悟透,想要让“早恋”达到促进学习互相进步的效果,一定要找长得不忍直视的对象。
我忍不住说:“那位同学,我脸上没有写字。”
他笑起来:“有写。”
我下意识摸着脸:“写什么了?”
“きれい(漂亮)。”
我皱眉:“Kirei?Kirei是什么……?”
这时,我们一个小时前点的牛奶,终于送上来。
老板亲自捧着两杯牛奶过来,似开玩笑似说真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刚才店员不小心把清朝留下来的骨灰当成奶粉,冲错了。我已经重新给你们泡了一杯。”
“……”
“……”
这里,从历史到人,风格都很特殊。
04
也不是只有加泰可以教我学习,在我发现他英文并不是很好的时候,我感觉我找到了自己的主场。
加泰大学是在英国读的没错,可他读的是设计。艺术这门东西,不需要跟人有太多交流,埋头做自己的作品,做完给老师打分。平时读的参考书,大多是图,没太多文字。加上他在那里常和华人待在一起的缘故,所以英文只能达到一般交流水平。
他反正是这样跟我说的。
加泰指着饮料杯上写的“miss you so bad”的字样给我看:“‘想你太糟糕了’?还是‘错过你太糟糕了’?”
我说他翻译错了:“这句话是‘我非常想你’的意思。”
他表示不理解。
我告诉他:“so bad有so much的意思,不过书面表达准确的用法应该是so badly。但是口语表达大家都爱用so bad。”
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谦逊道:“谢谢老师。”
这声“老师”让我骄傲了,胸中一股自豪之感挤开我的皇废感,澎湃万分。
原来我也不是那么废啊!
作者有话说:
加泰还有一章,逐雾应该也会有两章
第85章 i miss you so bad
01
加泰说,这是第一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来他的工作室。我本不信。
然后,我看到他的工作室,立刻信了。
确实没几个人,愿意坐船摇摇晃晃摇到湖中心,只为一探湖上长着集装箱模样的小房子。
加泰的这间工作室其貌不扬,从外面看,是两层白色的方方长长的集装箱,从里面看——也是两层白色的方方长长的集装箱。
不过里面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我很少见到有哪个服装设计工作室,会将设计稿、书本、工具和半成品,都收拾得这样整齐。
可能是加泰本就不常来这里。
这个工作室采光好,从玻璃窗看出去可以把外面的灯光一览无遗,视野完全没有阻碍。
精致好极了,待在这里如同与世隔绝。将来不当爱豆,我就从加泰手里买下这里,在此地了却余生。
加泰主要的设计作品在二楼。
我跟他上了二楼,看见他那些挂在衣架上、穿在假人模特上的服装。
居然有好几套,是我团曾经穿过的演出服。也是唯几的没被粉丝吐槽的那几套。
加泰啊加泰,他当艺人是设计界的损失。
他放在正中间的,最瞩目的作品是两套纯白色的男士礼服。我不曾见过。看这设计,也不像是做演出用的服装。倒像是……像是婚纱。
我指了指那两套礼服问:“是为谁设计的吗?”
加泰不好意思起来:“一套我的,一套……你的。”
“你知道我的尺寸?”
“一直知道。”他拿起属于我的那套问,“要试试吗?”
我本来想说“好”,顿了顿,转念说:“等你设计好了吧。”
加泰拿着那套礼服,背对着光,平静的面庞,慢慢卷起一个浅笑:“嗯。我尽快,把它设计好。”
02
傍晚,天空把整片湖照得幽蓝泛紫,湖岸上亮起一盏又一盏淡黄色的路灯。
加泰提着一盏长成煤油灯形状的智能灯,先上了那艘我们乘坐过来的小船,随后向我伸来手,拉我上船。
我上船以后,枕着手臂躺下,仰望傍晚这蓝蓝紫紫的天空。
加泰抱着一本速写本,坐在船尾,为我画像。
凝望天空,我内心平静,闲聊般地说:“这个场景,好像《爱在黎明破晓前》。”
加泰的炭笔在速写本上唰唰响:“可惜这里没有流浪诗人,我们遇不到可以为我们写诗的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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