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潮只是想叫他一声,也并没有什么话想说。
住处又冷又潮,陈潮夏天伤了韧带,白天如果走多了晚上会脚腕疼。
床上信号差,也没法继续视频,陈潮躺下之前就得挂掉,苗嘉颜声音轻轻地说“潮哥晚安”。
陈潮这段时间就没怎么消停,他明明本科都还没毕业,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事儿。章凯他哥以前是院长学生,跟陈潮也算得上是师兄弟,他今年弄了个工作室,做建筑布光的,陈潮不上课不出门的时候都在他那儿。陈潮和小凯关系好,和他哥也熟。
工作室一共就六七个人,都很强。几个人里有一半是学建筑的,还有一半学的跟建筑不搭边,是做灯具的。有时候那几个哥忙不过来就让陈潮帮盯现场,和施工磨。
上课,写生,画图,去现场。陈潮基本没什么清闲的时候,他能空出时间苗嘉颜那边也有事儿,寒假之前估计他俩都见不上面。
苗嘉颜那盆小花一直在陈潮那儿养着,陈潮如果出门写生时间长的话还得让邹逾过去给浇浇水。
这次出门前跟邹逾说了一次,中间也说了,邹逾答应得好好的,转头给忘了。
等陈潮回来小花全蔫儿了,最外面一圈有的都已经枯了。
陈潮认真地给苗嘉颜道歉,皱着眉看着心情很差。
“没事儿没事儿,”苗嘉颜连忙说,“你给它浇水浇透,还能行。”
陈潮看着那花,说:“我刚才都浇了,没什么变化。”
“得等一会儿呢,没那么快。”苗嘉颜安慰他,“再说就一盆小花,没关系。”
苗嘉颜从来也不会生气,尤其是和陈潮。
陈潮本来晚上要出去一趟,这也没出门,在家看着那盆花。
苗嘉颜一直在说“没事儿”“没关系”,好像真的不在意。陈潮不像他那么不在意,他之前把小花照顾得可好了,按时浇水,还给兑过两次肥。
养花苗嘉颜还是更有经验,浇了水过两个小时果然恢复了大半,最外面一圈已经枯透了,陈潮只能拿剪子都给剪了,还剪掉了那些枯掉的叶子。
本来生机勃勃一盆小花,这会儿看着稀稀落落的,没什么生气了。
“没关系潮哥,”苗嘉颜安慰他,“慢慢养还能养回来,这个小花每个叶子上都是小骨朵。”
陈潮听了他好多遍“没关系”,这会儿垂着眼睛问:“为什么没关系?”
苗嘉颜看着他:“嗯?”
“我把你的花养坏了你不在乎吗?”陈潮摸了摸一片小叶子,又问。
“我没……”苗嘉颜顿了下,接着说,“……没不在乎。”
“那你怎么不生气啊?”陈潮看着他说。
苗嘉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其实他并没有那么不在意。
陈潮拍给他看,苗嘉颜当时就心疼极了,那是陈潮给他买的花。
苗嘉颜小心地问:“你生气了吗,潮哥?”
“我没有。”陈潮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生气,或者把你的情绪表达得更直接。”
苗嘉颜到了这时候就不会说话,只能安静地看着陈潮。
陈潮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过了会儿说:“老婆对不起。”
第70章
他一说对不起苗嘉颜就揪心, 条件反射一样又要说“没关系”。
“没……”刚说了一个字连忙收住了,怕陈潮不高兴,改口说, “还能养好……你也不是故意的, 潮哥。”
苗嘉颜一边心疼花,一边心疼男朋友,离这么远哄也只能用嘴说,可苗嘉颜最不会的就是说话哄人。他刚才哄了半天眼见着陈潮更不开心了,还差点生气, 苗嘉颜只能干巴巴地叫“潮哥”, 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
陈潮手指搭在花盆上, 看着蔫唧唧的小花,整个人也跟着蔫儿了。
邹逾模型做完了,现在天气也没那么热了, 他平时不上陈潮这儿来, 要不然也不至于给忘了。
那天他就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儿, 想来想去也没想起这个。陈潮过后也没问他,邹逾还是有天过来取东西看见了才猛地想起来。
“天哪潮哥我忘了!”邹逾马上转去看陈潮, “我忘了我真忘了!潮哥我错了!”
陈潮刚开始不知道他说什么,后来见他视线落在花上, 淡淡地说:“没事儿。”
“我有罪我是废物!”邹逾“呜呜呜”地过来跟陈潮道歉, “就这么点事儿我还给忘了。”
陈潮当时都没问他为什么没来, 现在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说:“还活着呢, 没事儿。”
“下次你走了我天天来, 早一遍晚一遍, 我就住这儿帮你养花!”邹逾也看得出来人那花原来比这茂盛多了, 内心十分自责,“鱼脑子不行,潮哥你别生我气。”
陈潮说:“赶紧拿着东西上课去,别磨叽了。”
陈潮并不是个会过后指责别人为什么没帮他的人,过去了就过去了,自己的事儿本来也不该别人管。
苗嘉颜听他说寒假回家要把花也拿回来,哭笑不得问:“你怎么拿?不方便啊……”
“我做了个盒,到时候装里面背回去。”陈潮最近两天抽空在那做盒子,大小正好可着花来的,里面还粘了个托固定。毕竟平时做模型练出来的,做这么个小盒可以说相当轻松,随便粘粘就有了。
苗嘉颜还是觉得回家拿盆花太夸张了,听说过带宠物的,没听谁带过花。
“那不然怎么办?”陈潮问,“我找个寄存?跟小猫似的找个寄养店,每天给点寄养费?”
苗嘉颜被他逗得在屏幕那边笑,说:“你放楼下超市什么的就行,一盆小花他们肯定会帮忙浇浇水。”
“我不,”陈潮有点信不着别人,“反正也不沉,我还是自己带着。”
苗嘉颜心想这大冬天的折腾盆花,一不小心再冻着可就完了,可也没打消他的积极性,只说:“那你在外面不要拿出来,别吹风。”
“好,知道了。”陈潮说。
还有机票已经订完了,还有半个月就能飞回去了。这个冬天他什么都没安排,就是要单纯地放个假。工作室几个哥哥有心想让他跟着一块儿出国一趟,有个设计展,算上来回路上得十天,陈潮没说要去。
如果是以前这种他肯定去,但这次确实没想走。他回去一共就二十多天时间,再从中间拿走十天的话,一个假期就给拆得前几天后几天了。
苗嘉颜在那边正在写个期末小论文,打开了几篇硕士论文,没看懂又给关了。陈潮看着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看了眼时间,越到放假前时间过得越慢。
“不会写?”陈潮问。
“不会,我都看不懂。”苗嘉颜觉得愁,说,“我会不会挂科啊,潮哥?老师也没讲过什么,就让写论文。”
“选修课没事儿,你交了论文他都不一定看,这种不考试的课一般都不会挂。”陈潮安慰他说。
“好的。”苗嘉颜点点头,放心了点,接着看别人都是怎么写的。
陈潮准备睡觉了,叫他:“别看了,睡觉了。”
“来了。”苗嘉颜正好看得眼晕,电脑一扣拿着手机马上就躺下了。
难得看见他动作这么快,陈潮还没动,苗嘉颜已经躺好了。
陈潮笑了会儿,苗嘉颜把头发顺到一边去,说:“潮哥晚安。”
“晚安,”陈潮手指碰碰屏幕,“睡吧。”
小情侣三个多月没见着,这真是难为人了。表面上两个人都很平静,实际内心已经非常焦灼了,是每天睁眼就要先数时间的焦灼。
当然还有更焦灼的。
姜寻最像个学生的时候就是每学期考试月,寻哥一改平时潇洒状态,开始到处找人划重点复习背题。苗嘉颜泡了两杯茶,放他旁边一杯。
两个人一个用餐桌一个用茶几,都在复习。
姜寻端起茶要喝,苗嘉颜赶紧叫住他:“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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