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洲被这句话刺的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抬手就朝齐凌抓去,想给他一个教训。
可齐凌像是早有预料,退后一步,将玫瑰花朝前一挡,许洲顿时疼的抽回手。
齐凌看着许洲手上明显被刺扎伤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胳膊上也被玫瑰的叶子和刺扎出好几条长长的红痕,眨了眨眼:“抱歉,我只是正当防卫。”
说着抱歉,可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歉意,嘴角甚至扬起一抹堪称恶劣的笑。
许洲气急,恶狠狠地瞪着齐凌,可突然想到什么,那点火气生生被他压了下去,“你就是想给许琛出气是吧?”
他狞笑一声,“可是论文的事你没证据吧?你问许琛也没用,所有的原始资料都在我这里。”
许洲看着齐凌脸上的笑容消失,之前胸中的闷气也散了大半,他甚至有点得意,“你以为许琛他不知道这件事?他早知道了,可你问问他敢去揭发我吗?”
“你以为他怎么会突然回国,是我好心,给了他这次机会。”
要不是他偷用论文的事被国外的许琛抓到,许瀚海不可能松口让人回来,他也不会被迫搬离那间最大的卧室。
许洲本以为齐凌听见这些话,会震惊又绝望,可对方没有,看向他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垃圾。
齐凌迎着许洲得意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清晰且坚定:“就算许琛出于某些原因不会揭发你,可我会。”
许琛有顾忌,他没有,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不可能放任许洲这种抄袭作弊占用他人研究成果的行为。
他会亲手帮许琛将属于他的东西夺回来。
许洲没想到齐凌这么无条件地站在许琛那边,彻底恼羞成怒,也不去管那些尖锐的花刺,倾身朝齐凌抓去,这小兔子还真是牙尖嘴利,他就不信治不了他!
可刚抬手,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他一个趔趄,没抓到齐凌,反倒准备抓人的手被人狠狠折向背后,整个人被跪压在茶几上,脸硌在茶几锋利的边缘,痛得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毁容了。
他挣扎道:“放开我!”
可是身后的人死死地钳住他,他的挣扎起不到半分作用。
许琛看着蹬蹬跑到自己身旁躲着的人,眉眼罕见的凌厉,沉声道:“他欺负你?”
他下班后刚进门就看到两人在对峙,氛围剑拔弩张,而许洲更是直接要朝齐凌动手,他想都没想直接将人制服了。
齐凌看着底下死狗般挣不断挣扎的许洲,眼神闪了闪,再没有刚刚的咄咄逼人和伶牙俐齿,垂下眼,抿了抿唇,声音小小的:“他刚刚好像想打我……”
像是有点害怕,手抓住许琛的衣摆,看起来柔弱又可怜。
他话音刚落,就见“咔嚓”一声,伴随着一声惨叫,只见许洲的右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无力地垂下,就算被放开,也只是蜷缩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不断哀嚎。
齐凌眨了眨眼,许琛好像生生地将许洲的手拧脱臼了。
他看着底下许洲的惨状,唇角竟然掀起一丝小小的弧度——
看起来挺疼的?
接下来,许琛没管地上的许洲,径直将齐凌拉上了楼。
齐凌回头,看着底下的佣人慌忙地打电话叫救护车,仰头问他:“我们不管吗?他会不会讹上你?”
许琛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上下将齐凌打量了一眼,确保人没事后,才回道:“没事,他不会说什么。”
他的项目快到收尾的阶段,许洲现在在公司里战战兢兢,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明显是怕许琛这个时候将他踢出去,现在就算被他打一顿,也屁都不敢放。
齐凌这才放下心来,蹭了蹭许琛的手心,弯唇道:“那就好。”
许琛看着齐凌将手里的玫瑰花放到花瓶里,将西装外套搭在一旁,松了松衣领,开口问道:“你怎么跟他吵起来的?旁边没人的话你要优先考虑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不知道齐凌到底说了什么话能将向来隐忍的许洲气成那样,他怕齐凌吃亏。
齐凌将花摆好后,看着又皱起眉头的许琛,忍不住上前抱住对方的腰,在他眉间抚了抚,“放心,我有分寸的,王伯就在外面花园呢!”
“我打不过肯定叫人!”
而且他手上的玫瑰花可不是用来好看的,他巴不得许洲先动手,那他就有借口毁了那张碍人眼的脸了。
这算是正当防卫。
他垂眸遮下眼底的算计,垫脚在许琛的唇上亲了亲,笑的又软又乖,“别生气啦!我下次肯定注意。”
许琛淡淡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齐凌讨好地在他怀里蹭了蹭,解释道:“我本来不想理他的,实在是许洲太气人,他竟然用江教授最后一个名额威胁我!”
“威胁你什么?”
齐凌没有犹豫就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不过隐去了论文的事情,“他竟然想用这个让我离开你,可能吗!当然不可能!”
他抱紧许琛的腰,感受着对方的味道跟体温,只觉一天的烦躁都减轻很多,他忍不住嘟囔道:“我才不会离开你呢!”
许琛顿了顿,摸了摸他的发顶,“嗯,做的很棒。”
他又问了一句,“你很在意江教授的这个名额?”
齐凌抿了抿唇,“也还好,反正我的课题报告已经尽力了。”
就算落选也没遗憾。
他就算这样说,许琛还是听出来了齐凌话语中淡淡的希冀,“嗯,我知道了。”
*
之后的几天,齐凌独自在许琛的房间待着,还有两天开学,他借口忙开学的事跟家教请了假。
许洲抄袭的事情在前,他实在没心思干其他的事。
他掏出手机,将自己手机里的录音保存了下来,转到了U盘里。
他昨天在跟许洲对峙的时候就多了个心眼,打开手机录音了,不过这个证据还不够,他要找到更多的东西来将许洲抄袭的事情锤死。
齐凌将角落的一个箱子拖出来,里面零零散散是许琛大学时期写的东西,他坐在地上的毛毯上一点点看。
他昨天问许琛那个笔记本有没有下册,说自己对那个只有雏形的论文很感兴趣,许琛深深看了他一眼,就给了他这个纸箱子,说是关于论文具体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这箱子里还零散记录着一些想法和数据。
齐凌花了整整两天,才把里面的东西理清楚。
这些东西表明许琛的确做了完整的实验记录,只是里面的东西太碎了,他花了两天才将能用到的东西拼凑出来,不过也只有三页纸上的东西能用。
不过也多亏了这些东西,他将许琛的整个论文研究了个透,所有引用的文献他都翻出来看了,除了缺少具体的数据支撑,他将许琛整个过程都想清楚了。
这些东西许琛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筹备,从无到有,建造这么庞大的数据库,分析计算,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其中倾注的心血,他难以想象。
可这么优秀的一篇论文,竟然被许洲就这样简单的盗用了。
他想起许洲对他的问题一问三不知的态度,眼里滑过一抹嘲讽,可能现在,他比许洲还要了解这篇论文背后的东西。
许洲不配得到这篇论文的署名权。
齐凌目光落在面前这几页被摩挲的泛黄的纸张上,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演算过程,突然有点难过。
许琛那个时候应该对自己的专业包含热忱吧?要不是被逼去了国外,许琛可能会继承江教授的衣钵,继续在这一领域发光发热。
他揉了揉眼睛,目光突然落在那页纸最后下的一个结论上,好像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又仔细将许琛之前的推演过程临摹了一遍,发现许琛将一个样本的数据用错了,最后得出的总和也有点差别,他不由弯了弯唇,原来一向严谨的许琛也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
他正准备将目光挪开,想到什么,浑身一震,他拿起那个数据看了又看,这个数据并没有完整体现在许洲发表的论文中,可是他浅浅提了一句,表明确实做过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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