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byebye小路易[滑稽]”
关了电脑,冯路易走出网吧,发现外面下了雨,南方城市的天气在夏秋两季极为不讲道理,哪怕前一会儿还是阳光明媚。
冯路易没带伞,习以为常地在雨中奔跑,街头巷尾看不见几个人,他经过一个个暖黄色灯光的窗口时,心里有微微的落寞感,迟曜应该早就到到家了吧?他身边应该有家人的陪伴,什么也不缺。
手机短信铃声在口袋里响起。
是文月莱发的,学生会那里有每个学生的通讯地址和电话。
【明天是开学后第一次摸底考试,别忘了,早点休息好好发挥。】
倒是认真践行了朋友的承诺,而不是说说而已。
冯路易不好意思拖延,便站在雨里给她立刻回短信。
【谢谢,你也早点休息,文月莱同学。】
雨势太,冰凉的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沾上几分温热,滴落在手机屏幕上,让键盘短暂地失了灵,短短一句话半天也没打完。
此时,恰好又进来一条新短信,于是他编辑好的短信被发到了这个陌生号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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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回到家的迟曜正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忿忿不平地打着主机游戏。
李澄澄或许真是个小渣男胚子,尽管在迟曜面前皮得不行,但是在姐姐阿姨奶奶这类异性面前,乖的不行。把迟曜家老太太哄得乐开了花,好像他才是亲外孙似的。
保姆拿了装着换洗衣服的篮子,过来问他。“少爷,这个东西是不是不小心掉进来的?”
迟曜抬头一看,还是冯路易给他的那个圣牌,脱衣服的时候顺便捋下来了。
他无所谓道:“不要了,随便放哪吧。”
他外婆也瞅见了那个金色的玩意,倒是来了兴趣。她年轻时在意大利留学十余载,是个坚定的天主教徒,哪怕回国后也一直去当地教堂做弥撒。
“曜曜,外婆之前叫你一起去教堂你都不乐意,怎么还自己偷偷去了呢?”
“我没去,这是别人送我的。”
“谁啊?”
“一个同学。”
“既然人家送了你东西,总得有点礼数,下周把他叫来,我们一起去教堂。”
“不用管他,他就一怪人。”迟曜盯着显示器随口道,手指在手柄上有节奏律动,下一秒就被老太太夺了去。
“兔崽子,你怎么这么说同学呢?!”
迟曜急着拿回手柄,敷衍道:“我错了,不说了。”
“还有呢?”
“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说不行么?”
“不行,现在马上跟他说。”
迟曜没法,只能拿起手机,问邱哲要了冯路易的号码发短信。
“下周日早上八点,来教堂做弥撒。”末了,又补充道,“我是迟曜。”
他能肯定,不善拒绝的冯路易会马上答应。
结果冯路易确实秒回了短信,但发来的内容却让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们俩明明在今天之前都没有交集,怎么就突然发展到睡前叮嘱“早点休息”了?
在这一句之前,他们又聊了什么?
他被游戏枪战画面刺激得正亢奋的大脑无法不产生联想,冯路易随后马上又发来信息解释,他也没回复,黑着脸关了游戏机,上楼睡觉了。
第二天顶着个青黑的眼圈去了学校,一不留神就踩到水坑,新买的球鞋上多了几个泥点。
冯路易到底是个什么煞星,一沾上就倒霉个没完。
他骂骂咧咧一路进了教室,冯路易已经到了,一天期限已过,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着手机不知在点什么。
迟曜冷哼一声,至于么?像这辈子没跟女生说过话似的。他经过的时候,故意把冯路易桌上的书都推倒,见他蹲下身去捡书无暇再看手机,迟曜才稍稍满意下来。
不过,他还是想知道文月莱又在背后和冯路易说了自己什么坏话,虽说直接问冯路易也能知道,但总显得很怪异。
因为他不应该对冯路易如此上心。
他只是一条谁都能踹两脚的野狗而已。
但迟曜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放弃,很快他就有了机会。
考试开始前,按照惯例,要把手机都先收上来,迟曜收到冯路易那儿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冯路易手机的外观,然后借着把手机送到办公室的路上,他快速翻到冯路易的手机,点开查看短信。
他和文月莱大约有十几条记录,最近一条是十分钟前的,还未读,上面写着:路易同学,好好努力,如果到时候期末成绩进步大的话可以申请调换班级,这样某些人就不会盯着你欺负了。
身为“某些人”的迟曜静静地看着荧蓝色的手机屏幕,半晌,他拇指一动,删除了短信。
并编辑了一条新短信:文月莱同学,刚刚考试我有几道题不会,现在能请教一下你吗?我们老地方见。
然后设置五小时后定时发布。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后,他才将手机扔回盒子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文月莱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老是对冯路易发号施令?
迟曜决定让她亲眼看看,冯路易到底和谁关系更近。
上午的两门考试结束,迟曜交完卷,习惯性地抬手看表,结果手腕上空空如也,他想起昨天把表取下来了,又打开抽屉翻找。
抽屉里也没有。
迟曜以为是昨天下午顺手带回家了,也没多想,估计着另一个考场的文月莱大概已经看到了短信,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冯路易面前,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学生会办公楼走。
“怎么了迟哥?”
“帮我喷个药。”
“不是昨天就不痛了么?”
“我在网上查了,为了防止复发,药得多喷几次。”迟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哦。”
冯路易心里也疑惑为什么迟曜看病不去医院,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
今天气温比较低,办公室里没开空调,昨晚忘关的窗户处,一小块玻璃被刮破了,雨水把茶几都淋湿了,一片狼藉。
冯路易正要去收拾,迟曜却把他按坐在了沙发上,命令道:“你坐着就行。”
万一文月莱进来看到,又觉得他在差使冯路易,那他的计划岂不是黄了。
迟曜搬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膝盖顶着膝盖,冯路易很不自在,迟曜身若有若无的青柠味又在往他鼻子里钻,凉风拂面,他却越发地热了起来。
迟曜伸长了脖子,好像看到文月莱撑着伞的身影出现在了楼下,这才草草解开校服,把止痛喷雾塞到冯路易手里。“拧开盖子就可以喷了。”
冯路易大概是第一次用这东西,加上迟曜衣服脱得急,边角扫过他的耳廓,手一抖,就将整个喷头拧了下来,不知掉进了沙发下的犄角旮瘩里。
他连忙起身要去捡,对方却已经躬下了腰。
迟曜骂道:“靠,没点眼力见,腿挡着我怎么找?”
他木然地分开双膝,这个动作很没有安全感,他很少和人挨得这么近,腿侧喷洒着另一个人呼吸的感觉让他分外紧张,脚尖在脚下干燥的地毯上一下一下点出湿痕,投射出他内心的焦躁。
迟曜同样很烦,他一手撑地,一手在沙发下摸索,左侧耸立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像呼吸的蝉腹,再往下是两个不太明显的腰窝,中间尾椎的凹陷处隐约可见浅浅的绒毛,一路蔓延进皮带与腰身间的缝隙。
雨下得更大了。
草叶与泥土湿漉漉的味道被风吹进来,给空气里的青柠味增添了几分层次感,他恍惚间,好像看到那条缝隙变成了一处潮湿的树洞,而他堂而皇之的目光,像一条无鳞的蛇,急不可耐钻了进去,那里是世上最安全的庇护所、是他所独占的伊甸园秘境。
正出着神,迟曜保持着跪立的姿势,又开口道:“算了,找不到,你直接给我抹吧。”
虽然腺体长在外露的后脖颈上,但通常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被允许触摸腺体,迟曜想着,这也符合他的目的,他就是想让自以为是的文月莱挫败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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