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末予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下:“我的阿岱真棒。”
“我太高兴了。”一下午了,沈岱还是有些激动,“有了这篇SCI,我就可以申博了。”
瞿末予的脸上是掩不住的自豪:“我老婆真是年轻有为。”
沈岱心里又甜又欣喜,他已经收了一下午的祝福,但瞿末予的肯定最让他开心,没有什么比来自喜欢的人的赞美更让人感到自信和满足,他的声调都带着笑意:“我们去吃饭吧,去庆祝庆祝,你今天订了哪个餐厅?”好几天前,瞿末予就张罗着要给他过生日,他这个人对节日之类的东西并不太关注,瞿末予想怎么安排他配合就是了,但今天他有了必须好好庆祝的理由。
瞿末予用那双柔情满满的瞳眸看着沈岱,神秘一笑:“跟我走就是了。”
上了车,瞿末予先调整了驾驶室的隔板。他只是启动了这台车的一个选配功能,可是这个举动对于沈岱来说充满了X暗示。在俩人还完全是主导与服从的关系时,瞿末予经常把他抱在腿上调情,那是瞿末予在繁忙行程之间的碎片时间里的一点小娱乐,就好像人坐地铁的时候玩儿手机,瞿末予玩儿他,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被尊重却又抗拒不了被喜欢的alpha“赏玩”的刺激,尤其是在这种场景下,那是他身为omega的奴性和身为人的自尊狠狠碰撞的时刻,这种暗示在记忆中充斥着半强迫的se情与羞耻。
沈岱偷偷瞥了瞿末予一眼,睫毛快速地颤动起来。
“宝贝,过来让我亲亲你。”瞿末予拉着沈岱的手晃了晃。
沈岱看了看被分隔在视线之外的驾驶舱,他知道小吴什么都知道,也多少能听到,他还什么都没做,脸却开始发热了。
“来嘛,昨天我有事回我爸妈那儿了,一天都没见到你了。”瞿末予把沈岱往自己的方向拽,“好想你。”
沈岱每每禁不住瞿末予这种冷硬之下的柔情,他起身,被瞿末予一把抱进了怀里,热辣的吻就落到了唇上,用那种好像有很多思念需要释放的力度亲着,明明他们昨天也见过。
沈岱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贴纸被撕掉了,这几乎已经成了瞿末予的反射性动作,但凡是俩人独处时,瞿末予第一时间就会要他暴露腺体,对于omega来说,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被占有”,一个omega只会在家人、密友和爱人面前不遮盖腺体,他不知道瞿末予是有意还是无意,总在不经意的细节上强调着他们的亲密。
人是会被潜移默化的影响的,在他选择正视瞿末予、尝试修复一个属于他们一家三口的未来时,他认为他们的关系需要循序渐进,但瞿末予表面上同意他的所有要求,实际上每次都僭越。当沈岱被瞿末予箍在怀里吻得发晕时,他才意识到又让瞿末予掌握了节奏。
瞿末予的手钻进了沈岱的衬衫里,一寸一寸感受那温热光滑的皮肤。
沈岱抓住他的手腕,小声嘟囔道:“你别在车上这样。”
“我的车,我的人。”瞿末予咬着沈岱的下唇,“有什么问题。”
“好了,不是要去吃饭吗。”
瞿末予用指腹轻轻揉着沈岱的腺体:“还没到,先拿你开胃好不好。”
“你……”
车辆在路上疾驰着,车内二人一路耳鬓厮磨,沈岱感觉再不阻止瞿末予,他的腰带都要被解开了,才加重语气喝止他。
瞿末予笑着收回了手,转而脱下了自己的领带:“今天吃饭的地方很特别,我卖个关子。”
沈岱不解地看着瞿末予。
瞿末予把领带套在沈岱头上,蒙住了他的眼睛。
“有必要这样吗。”沈岱哭笑不得。
“有,给你个惊喜。”瞿末予绑好了领带,看着沈岱被蒙住眼睛的茫然模样,下腹处蠢蠢欲动,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又是一个长长的湿吻。
车又开了一会儿,驶进了一个安静的地带,车速也明显放慢,最后停了下来。
车门被打开了,小吴的声音传来:“瞿总,沈先生,到了。”
沈岱被瞿末予搀扶着下了车,他闻着空气中的青草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是哪里啊?”
“走,我带你进去。”
沈岱往前走,被瞿末予提醒小心台阶,于是他慢慢地往上走了四个台阶,他听到小吴开锁的声音,原来这里是门廊,门被推开了,瞿末予牵着他的手往里走。
这里是屋内,空气中飘散着煮茅根水的甜香味,大约走了二十步之后,厅室之间有一段垫高,只有两阶踏步,走上去之后,瓷砖变成了木地板,第一步和第四步都踩出了细微的吱呀声,天井采光也随之洒在他身上,体感温度陡然升高。
沈岱的呼吸变得急促,这种熟悉感……他预感到了什么,他停住脚步,猛地扯下了蒙住眼睛的领带。
这是一栋风格古朴、充满书画香的别墅。这房子有年头了,很多装饰材料都已过时,但窗明几净,纤尘不染,有鲜花、有绿植,桌布和坐垫都是崭新的,一看就是被精心照料着,家具皆是上好的木材打造,任何一件小小的装饰品和器具,都漂亮又精巧,看着它们就能想象出这个家里该是一位娴静优雅的女主人。
最惹人注目的,是屋内随处可见的收藏品和字画,画作主要以山峦为主,与主流国画呈现山的雄浑壮美不同,这些画以近景切入视角,更突出局部的花草、木石,而远景必有轻云出岫、仙气飘飘,画的是山又不重山,体现山的意更胜过形,把山画的钟灵毓秀,生机勃勃。
这些画作均出自一人之手。
沈岱站在屋内,只觉时光流转,回忆和现实穿插交叠,头晕目眩间,脸上感到一阵湿意。
这是他的家,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满载着他最美好的成长回忆,是他这一生最初始的、最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瞿末予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拭去他的眼泪,温柔却无言地看着他。
沈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一把抓住瞿末予的胳膊,张开嘴却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呢,这栋房子在八九年前就已经被强制拍卖了,他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来,其实他看得出屋里的很多陈设都有翻新的痕迹,这里是被按照某些参考打造出来的,跟他记忆中的家还原度很高,但并不完全一样。
可即便如此,已经让他感觉在做梦,他从来想都不敢想的梦。
瞿末予知道他要问什么,边给他擦眼泪,边柔声解释道:“这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有很多很珍贵的回忆,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我当时只是想把房子买回来,没想到前房主拍下它之后,因为资金和个人原因,没有在这里常住,也没有对它进行大改造,除了花园完全荒废了,屋里的装修保留了七八成,所以我决定把它改回去,尽可能让它贴近你以前住过的地方。”
沈岱抽泣道:“你、你怎么……”
“我翻遍了你从中学起到现在所有社交媒体的内容,从你发过的照片和文字描述里,尽可能还原,我把前房主的东西都清了出去,当年查封拍卖的家具、藏品、字画我几乎都收回来了。”瞿末予拉着沈岱走向房后,推开门,小花园里万紫千红,绿意盎然,就连树下那把姥姥最喜欢坐着看书的腾椅,都上过新的漆,瞿末予从背后抱住沈岱的腰,亲吻他的侧颊,“你十五岁的时候,拍你家的花园参加学校的摄影比赛,我用那些照片,让园艺公司一比一还原。还有啊,你发表在校刊上的散文,说每到夏秋换季的时候,你容易上火,姥姥总会在你放学回家的时候,煮好茅根水。”
沈岱捂住了脸,眼泪顺着指缝狂涌,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感动于还有机会再回到梦中的家,他更感动于有个人愿意为他做这一切。
“这件事我忙了几个月,本来希望能让姥姥也看一看,可惜她最后离不开机器了。整个过程最难的是收回你姥爷的画,这些画几年间价格翻了十几倍,他在世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可以匹配的赞赏,但随着审美的多元化,他的作品风格被更多人看到和喜爱。”瞿末予轻轻拉下沈岱的手,抱着他转了一圈,让他看那些被婊在墙上的画,“我也非常喜欢,他老人家画的山有感情,很生动,看似在画山,其实是在画山神赋予大地的生机,我看到他的画的时候,就想,能画出这样的山的人,才能给你取出这么好的名字,才能养出你这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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